第7章 收留
“你也別忘了,我是長留山鎮鎮長!”聽到白髮蒼蒼但精神飽滿的老者的話后,長留山鎮長也針鋒相對地擺出了自己鎮長的身份。
“老十一!”白髮蒼蒼但精神飽滿的老者震聲,神情很是不滿。
一時間,白髮蒼蒼但精神飽滿的老者和長留山鎮鎮長陷入了爭執當中,各自都有各自的心思,誰也不肯退讓。
就在這時,被一隊人馬包圍護衛的那三個孩童中的男孩開口,向著章迢陽說道:“章叔,我們走吧。”
“少公子……”章迢陽聞言,看了看還在爭執的長留山鎮鎮長和長留山余氏族長,又看了看被包圍護衛着的公子小姐,心中一嘆。
公子和小姐實在是太可憐了,本該因自身天賦而受到最優的待遇,卻落得這樣無家可歸的下場,不僅被大夫人排擠,也被府中部分宗老所敵視。
甚至是他們的生母,也因此而與親骨分離。
難道就因為是庶出,而不是嫡出,怕他們長大後過於耀眼而奪了宗室的權,就要受到這樣的對待嗎?
何其不公!
他本以為長留山余氏祖氏地的人縱然不會真正的接納他們,也多少會對這種不公平的遭遇而憤慨,會給予一些幫助,但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失望。
不過失望歸失望,章迢陽心中也清楚這是必然的結果,只是他沒想到長留山余氏族長會這麼直接地拒絕。
思及於此,章迢陽反身走向隊伍中。
他不相信這廣大的天地沒有能收留他們的地方,即便到了最後真的沒有,那大不了自立一地,拼了自身的性命也要將公子小姐養大成人。
“留步!”就在這時,長留山鎮長向著章迢陽喝道,而後對着白髮蒼蒼但精神飽滿的老者說道,“這樣吧,我們倆各退一步,你看如何?”
“各退一步?”白髮蒼蒼但精神飽滿的老者聞言,眉頭再跳,“你想用長留山鎮的名義收留他們?”
“是,我明白你的意思,讓已分家出去且自立一族的後人入譜,或有大麻煩。但他們還小,他們的遭遇不是他們能左右的,我以長留山鎮的名義收留他們,並不違背任何約定,也不觸及你的底線。”長留山鎮長點頭說道,“無羨,你看如何?”
聽到這話,白髮蒼蒼但精神飽滿的老者裝作思索的樣子,但暗中卻是傳音道:“老十一,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我可不相信你動了惻隱之心,你跟我老實說,你到底想謀划什麼。”
“其實很簡單,那三個小孩子的天賦確實不錯,一年功抵別人的數年,註定成長很快,而如今長留山鎮的幼小、年輕一代只能說是平平無奇,根本沒有能陪月印那小子練手的,這不利於他的成長。”長留山鎮鎮長回應道,“而且,我們只是收留,待到那三個小孩子大了,他們必會離開,到時候也有借口讓月印那小子跟着一起出去,去見見外面的大千世界。”
“這……”聽到長留山鎮鎮長的話,白髮蒼蒼但精神飽滿的老者心中一動。
確實,現在的鎮子中能陪月印那小子練手的寥寥無幾,而總是跟長留山中的獸類“學習”,也不利於將來的對人戰鬥。
同時,因余蓮和余憶魚的關係,沒有充足的借口想讓月印那小子出山,也很難。
“好,我同意。”白髮蒼蒼但精神飽滿的老者開口,裝出一副經過深思熟慮后的樣子。
“真的?”章迢陽喜出望外。
“我既然開口了,便自然是真的。不過我先說清楚,我們只是單純地收留你們,你們的人身自由有你們自己定,同時你們若是想在鎮中長久立足,也無不可,但這需要你們表現出自己有那樣的價值,不然……”白髮蒼蒼但精神飽滿的老者說道。
“這自然。”章迢陽點頭說道。
“那好。”白髮蒼蒼但精神飽滿的老者說完便看向餘二叔,“餘二,你帶他們去尋一間空宅,大一點,安頓好他們。”
“是!”餘二叔點頭,而後便領名帶着章迢陽等人離開。
“對了。”就在餘二叔和章迢陽等人即將走入拐角,離開長留山余氏族長住地的時候,白髮蒼蒼但精神飽滿的老者突然開口,“你叫章迢陽是吧,你記着,三日後你帶那三個孩子到我這裏來。雖然他們並未入我族譜,但終究還是我長留山余氏的後人,我破例為他們開鼎一次。”
“多謝族長!”章迢陽聞言大喜,有這樣的一位強者為公子小姐開鼎,必將收益非凡。
“你不要急着謝,相應的開鼎藥材需要你們自己去準備。”白髮蒼蒼但精神飽滿的老者說道。
“這個自然。”章迢陽點頭,實際上就算不說他也會用他們自己帶的藥材,畢竟這是余重王府帶中的珍貴藥材。
“那你們去吧。”白髮蒼蒼但精神飽滿的老者說完便擺了擺手,而後重新躺在交椅上。
見此,餘二叔便繼續領着章迢陽等人向著來時的地方走去,畢竟他們的坐騎還在那裏,需要前去牽引。
“對了,不知您的名諱是?”在路上,章迢陽面向餘二叔,問道。
“無需這樣敬稱,我只是一個山野粗人,你叫我餘二便好。”餘二微笑着回應道。
“那我就斗膽叫一聲餘二兄了。”章迢陽也笑着回應道,“對了,方才事出突然,我忘了問那兩位的名諱,不知餘二兄可否告知一二?”
“這自然,我先前帶你去找的是此鎮的鎮長,名十一,不過一般我們都稱呼他為余鎮長。至於後來帶你去找的,那是我族的族長,名無羨。”
“原來如此,多謝餘二兄點撥。”
“哈哈哈,看你也是一個妙人。走吧,在路上我在跟你多說一些長留山鎮的事情。”
“那就多謝了!”
與此同時,長留山余氏族族長的所住地,也在進行着交談。
“無羨,你怎麼突然想到給他們開鼎了?”餘十一不知從哪找來了一張交椅,放在了余無羨所躺的交椅的一旁后坐下問道。
“明知故問。”余無羨白了餘十一一眼,而後緩緩說道,“那三個孩子來自余重王府,縱然被除了族名,但天賦上佳,離府後所帶的資源定然不在少數。而且那個叫章迢陽是奉當代余重王的命辦事,更何況依靠區區二三十騎就能從遠離此地十幾二十萬里的余重王府來到這裏,暗中沒有幫助我是不信的。故此,我們既然選擇幫助他們,那我們從他們那裏扣一點資源不是理所應當的。”
“你是想……”
“說起來月印那小子今年也有八九歲了吧,我們因他那特別的體質而一直尋不到足夠的藥材幫他開鼎、啟蒙,沒辦法讓他真正的踏足師法自然的道路,但現在這個問題被解決了。”
“嘿,我還以為你因這麼些年的平淡生活導致心性淡了,卻沒想到你另有心思。”
“大勢在變,我能感覺得到,未來將不會太平,沒多久安生的好日子了。何況,有些事情,也需要去清算了。”
“好傢夥,原來之前你都是在裝!”
“還不是跟你這老十一學的,欲拒還迎、設局入瓮,我若表現得熱情,他們反倒會心生其他的心思,這不利於控制。”
“你怎麼比我心還黑,我只是想讓那三個孩子成為陪襯和由頭,幫助月印那小子成長,但沒想到你竟然想將他們作為棋子。”
“各取所需罷了,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