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心空了

第八十五章:心空了

段旭陽回到公寓后,開了電腦。

他其實在回程的車上刷了林浠的朋友圈,三天可見沒東西。

實時監控里一如既往的都是最近的黑漆安靜,就在他快睡着準備關電腦的時候,竟然見到林的身影進入視線。

這下也確定了他最後在唐朝門外,眼睛沒有花。

林浠提着一雙高跟鞋,隨手甩在房間的某個角落。

接着把C家的斜挎包一甩,腳步還算穩健,脫了衣服消失在畫面中。

三十分鐘后,見她裹了浴巾從浴室出來,過一會兒套了件絲質睡裙,直接把自己扔在大床上睡下去。

電腦那頭的段旭陽喝了口水。

藥效後半程會愈發口乾舌燥,雖然視線時而清晰時而迷離,可腦袋異常清醒精神。

他看着畫面里,在床上不時翻動的身軀,隨之眼前和腦海中就彷彿出現了畫面,呼吸略微粗喘,臉上不覺浮出滿足的神情。

*

文仁瑾之所以沒親自送她回家,因為唐朝里還有要見的人。

看着對方,一臉傲慢自大地在眼前,和他提着條件。

文仁瑾有點出神。

他心裏還想着林浠,在等着強仔給他發來送她回去后的確認信息。

而眼前的女人仍在嘰嘰喳喳地說著。

對方也留意到他的心不在焉,來了句,“文先生,我說的這些提議,你覺得如何。”

文仁瑾又看了眼手機,強仔確認看着林浠進了別墅,他才不緊不慢地掀起眼皮看了眼桌對面的人。

男人嘴角勾起的那抹笑,妖冶而又邪氣。可俊美的臉卻叫人只覺冷漠。

看着對面的女人,淡淡道,“不然你先試一試這貨如何。”

男人雙腿交疊靠在沙發上,接着看向她身邊的廖世民,“你哥在樓下,你不去打個招呼么。”

“操tm的,想起他我就來氣。tm成天只會喝酒玩女人,我手裏的錢都被他敗了大半。”廖世民一臉發狠地厭惡,重重地把放下酒杯,與大理石桌面撞擊發出一聲清脆地重響。

接過身邊服務生遞來的管子,低下頭深深一吸,緊接着仰起頭享受地舒出一口氣。

文仁瑾看着廖世民身邊身姿曼妙的女人,優雅而又端莊。和這風俗淫靡場所里的其他女人相比,不說格格不入,是獨支一秀的格格不入。

艾欣手裏握着管子,卻沒有動作。

她私下玩的很開,只是還沒到時時需要的地步。

紅唇微啟,很是自信看着對面邪俊的男人,“我覺得廖總開的條件挺不錯的,加上文先生對朗逸的了解,這個提議對您來說應該不難。”

“是不難,”文仁瑾吐了個煙圈,突然想起林浠高中畢業那年,纏着他讓他教她吐煙圈的情形,臉上竟浮現出一絲薄笑。

下巴微微一揚,“和我談生意沒人敢就拿張嘴口說無憑的,”眼神落在艾欣眼前的那杯威士忌,“喝了我們再談。”

艾欣臉上維持着笑,心裏略帶鄙視。再好看的男人,張嘴還是一般的俗氣。

她也不矯情,拿起杯子仰頭一飲而盡,喝完還把被子倒過來,手輕輕一松,水晶杯碎了一地。

挑釁而又挑逗的動作,文仁瑾瞬時心生厭煩。嘴角的笑不復存在,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往前邁了一步,穿着漆黑皮鞋的腳踏在玻璃紮上,左右扭轉碾了碾。

就見玻璃渣徹底粉碎,發出“咯噠咯噠”刺耳的聲音。

緊接着俯下身子,突然一把掐住艾欣的臉,眼神微眯,渾身透着邪肆的陰鷙,眉眼異常冷酷。

那話像從牙縫裏擠出一句,可語氣卻又很淡,“我不管你是誰家的孫女,要和我談生意就別這麼狂。”

說完鬆開她,拿起一旁的紙巾擦了擦手。

廖世民見勢不妙,他了解文仁瑾的性情,艾欣這是惹到他了,趕忙起身出來打圓場,“文先生別動怒。小艾這剛從帝都來,從小養尊處優不了解文先生脾氣,別見怪,別見怪哈。”

說著又拿了一個杯子倒了點酒遞給艾欣,“來來小艾,趕緊再自罰一杯,這事咱們就這麼過去了。”

艾欣是被嚇到了,臉上還陣陣發疼。可她從小到大哪有人會這麼對她,哪裏受過這樣的氣。

可也知道這男人惹不起,艾欣只是別開頭,也沒接過那杯酒。

文仁瑾意味深長地看了廖世民一眼,“朗逸的事可以談,不過京石若有意插一腳,讓他們紀總親自來求我。”

說完,邁步離開。

*

文仁瑾前腳出去了,艾欣突然皺着眉發覺不對勁。

她起身就準備推門離開,卻被廖世民扣住,“小艾,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艾欣想也不想,手裏的包一甩就往人臉上掄了過去,“廖世民你瘋了,敢給我下藥?”

廖世民也蒙了,他哪裏敢給艾欣下藥,“不是,小艾你說什麼啊,我沒有。”

廖世民是貪圖女色,可平時包養些小網紅,偶爾和陪酒女搞搞,哪裏敢把心思動到艾欣這種大院子弟頭上。

艾欣一時也分辨不出眼前這老男人到底說的是真是假,“不是你難不成是剛才那男的?他給我下藥還這種態度對我?”

想不通,她現在就想趕緊到衛生間裏吐出來。

廖世民也擔心,想要送她回去,被人大力推開。

艾欣跌跌撞撞衝進衛生間,扣吐了半天,只乾嘔出一些水,緊接着就感覺到渾身越來越熱,頭也越來越暈。

她在南城沒什麼認識的人,她也知道葉澤言此時根本不會接她的電話。

柏森接到她的來電時,以為是約酒的。他想今天也是絕了,那頭葉澤言剛把他叫出來,這邊艾欣也來了。

“我和言哥剛好要去酒吧街呢,你也一起過來不?”

“柏森,你可不可以來唐朝接我一下。”

柏森一聽不對,她聲音帶着虛弱的嬌喘。

“艾欣怎麼了?”

“被人下藥了,我現在關在衛生間裏不敢出去。你到了給我打電話,我出來。”

這葯也不會讓人太過迷糊,期間她就一直用力地拿指甲掐自己,保持清醒。

20分鐘后柏森來電,艾欣跌跌撞撞倉皇失措地往外跑。

*

文仁瑾透過玻璃遠遠地看見等在門口的葉澤言,身邊站了另一個男人。

一眾保鏢替他開了門,兩個男人就這麼毫無預兆地打了照面。

葉澤言在處理林正雄錢芬車禍的時,見過文仁瑾真人幾次,以陳詩涵丈夫的身份。

再來唐朝是他的地盤,撞見倒不驚訝。

文仁瑾喜怒不形於色,以為他是來找林浠的,看着葉澤言,神色里不禁透露出一絲譏諷。

艾欣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再次看到文仁瑾的時候雖然身體虛,但氣不打一處來,抄起手包就砸過去,被男人身旁的保鏢一把擋開。

柏森上前一步扶住她,葉澤言站在原地腳步沒挪,只是視線不時來回掃着,注視着眼前的一切。

被林浠那通電話吵醒后他睡意全無,叫了柏森出來喝酒。行駛到一半,那邊和他說艾欣出事了,兩人便到唐朝匯合。

文仁瑾看懂情況,不是來找林浠而是來接起他女人的。

眼神里的嘲弄和鄙夷愈發濃厚,心裏順便還罵了林浠看男人的眼光實在糟糕。

這糟糕的男人里,很諷刺的包含了他自己。

他不會拉着林浠墮落,但更見不得她被別人傷。

兩個男人四目相對,空氣里是說不出的詭異。

打破這詭異的是艾欣的惱怒,“葉澤言你不是警.察嗎,快把這人渣給扣下來,他給我下藥。”

她以為葉澤言的出現,是柏森報警了。

“你對她下藥了?”葉澤言上前,眼神嚴肅。他走不到文仁瑾面前,保鏢上前早就攔住。

艾欣才看清,周圍只有一群黑衣保鏢。

“阿光,退下。我有話和他說。”文仁瑾的聲音響起,擋在兩人之間的保鏢自覺退到一旁。

葉澤言全身緊繃,冷冷道,“你對她下了什麼葯?”

“你朋友有求於我,一起喝了一杯。她怕是酒量不好,醉酒發瘋。”文仁瑾穿着黑色風衣,一臉漠然回的不緊不慢,熟練地掏出一根煙,還略帶嘲諷地把煙盒伸到葉澤言面前,嘴角叼着煙,“抽么?”

葉澤言定然不會接。

他沒判斷出現在是什麼情況。更不理解艾欣為什麼會和文仁瑾扯上關係。

“想知道么?艾小姐為什麼會出現在這?”文仁瑾眸色漆黑,彷彿能看透一切人的心思。

葉澤言深深地皺起眉頭,“我倒想知道李之清現在在哪。”

文仁瑾微怔,一閃而過,吐出一口青白色的煙,全噴在葉澤言的臉上。

是挑釁,是不屑。

最後嗤笑出聲,“林浠看人的眼光真是夠爛的。因為你哭得昏天黑地,你在這有空關心兩個毫不相關的女人。”

“林浠?”葉澤言眉頭越擰越緊,心裏愈發混沌。

兩個男人。

一個毫無頭緒,一個洞悉一切。

一個站在燈光下,一個隱在黑暗裏。

“我本來覺得她跟你在一起挺好的。”文仁瑾吐出最後一口煙,在腳邊狠狠地踩滅,邁出一步走近葉澤言。

文仁瑾的稜角分明的臉,一半迎着光亮一半藏於陰影,“好好對她,別讓我對你出手。”

*

柏森和葉澤言送了艾欣去附屬醫院,柏森在這裏做主治醫生,直接把人送進急診室洗胃了。

等待期間艾欣坐得離葉澤言遠遠的,瘋狂地掐着自己。最後直接把大衣外套脫了,男人看到她手臂上被自己掐出的點點青紅。

等人被推進急診室,柏森一臉疲色,“你剛才和那男人說了什麼?”

葉澤言沒接茬,他現在很煩,特別想抽煙。

“那男人什麼來路?艾欣怎麼會去唐朝那種地方?”

“我出去抽一根。”

凌晨兩點多,葉澤言現在不止是身累,心更累。

漆黑的醫院門外,他坐在花壇邊的長椅上,想用尼古丁克制下腦海里的紛亂。

腦子裏想着案子,想着艾欣和文仁瑾,想着林浠。

想着一切糾纏不清的混亂。

文仁瑾知道林浠和他吵了,是在林浠身上裝了監聽還是林浠自己告訴他的。

如果是前者,他不敢想像文仁瑾對林浠能上心到這種恐怖的程度。

如果是後者,他無法理解林浠對文仁瑾能信賴到如此親密的地步。

可不論是前者還是後者……

葉澤言抽完最後的半包煙,腦海里的混沌消散了。

因為腦子和心突然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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