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收留
忽然，換衣間傳來一陣巨響，他方才進去地幾個員工全都逃命似的奔出來。
“她怎麼了？”他擔心起來。
“不好意思帥哥，她根本不讓我們碰，您還是自己去看看吧。”誰能想到看起來那麼柔弱地女孩打起人來手勁那麼大……
珀爾塞咬咬牙，沖了進去。
一推開門，只見Quella像只貓一樣蜷縮在角落裏，睡衣掉在地上，還有散了一地的內衣，她雙手交叉環抱着自己，頭深深埋進膝蓋里。
這畫面惹得珀爾塞心尖像被仙人掌刺了一下，泛起尖細的疼痛。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來，手才碰到她的肩膀，就被她劇烈打開。
“對不起。”他冰冷的俊顏有一絲鬆動。
聽到他的聲音，Quella抬起頭來，小臉上淚痕斑駁，但見到她，她忽然笑了，露出一串陶瓷一般的整齊貝齒。
這一幕，深深刻在他的腦海里。
“你不介意的話，我幫你……穿……好嗎？”
Quella聽不懂他的話，但跟他相處下來，她相信他不會害她，因為他幫她穿鞋，給她買很甜很好吃的棉花糖。
她是她遇到的比較隨和沉穩的人類，沒有那種貪婪的表情，所以她對他無比信任。
她點了點頭。
珀爾塞見她同意，只覺得一股火彷彿從腳底衝到了頭頂，直接燒焦了他的大腦。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她了，但為了尊重她，他從沒有仔細打量過她，幾乎只是匆匆一瞥，沒有看得很真切。
現在，她站在他面前，他甚至能夠看清她胳膊上的小疙瘩，纖細的鎖骨連着天鵝頸，勾勒出迷人的線條。
而那裏，呈現出極飽滿的半圓，形狀非常漂亮。
她，正一臉天真心無城府地看着他。
他口乾舌燥，吞咽一口唾沫，17年來從不曾有任何女孩近身過的冷酷少年，此刻身體有了奇異的變化。
他照着牆上的說明，幫她穿上一件36的，發現勒得有點緊，又幫她換上另一件38的，看起來剛剛好。
他直接就扯下吊牌，幫她把新買來的衣服給她套上。
褲子……
他紅着臉出去，問店員要了一件內褲。
同樣，幫她穿好，再裝好睡衣，把她帶了出來。
店員全都笑得極其揶揄，他尷尬更甚，把撕下來的吊牌遞給她們，結完賬逃一般地拉着她出了店。
“呼——”
他長嘆一口氣，壓下腹部那串烈火。
“好了，現在我問你一些問題，你如實回答我。”他帶她進了一個奶茶吧，嚴肅道。
Quella不解地眨眨眼。
“你叫什麼名字？你家在哪？你在哪讀書？”
Quella茫然地眨眨眼。
“……”珀爾塞更加確定了她腦子有問題的想法，替她遺憾起來，這麼漂亮女孩，沒想到是個傻子，可惜啊。
“你有名字嗎？告訴我你的名字好不好？或者告訴我你的家，我送你回去，你不見這麼久，你父母該擔心了。”
“我叫珀爾塞，這個珀爾塞。”他問店員要了紙和筆，寫下自己的名字給她看，又重複了幾遍。
Quella還是很懵懂的樣子。
他挫敗地放下手，如果她還是個啞巴，那就難辦了。
他只能把她送到警察局去交給警察了。
“算了，走吧，我送你去警局。”他倏然起身，面色不怎麼好看，Quella很惶恐，沒見過他這麼冷冰冰的樣子，有些糾結和不安。
珀爾塞看時間還不算晚，便騎上單車載她去了警局。
他如實地告訴警察，他在森林遇到她，見她昏迷不醒，便好心帶她回了家，現在發現她是個傻子還是個啞巴，不知道怎麼找到她的家人。
“謝謝你的配合，請留下你的聯繫方式，我們找到了她的家人就會通知你。”一位警察如是說道，珀爾塞看他人還算不錯，給人比較正直的感覺，這才放下心。
他一走，Quella抬腳就跟上來，但是被警察攔住了，他回頭看她一眼，Quella發現他好像要把她丟在這裏，心慌起來，掙扎着想去追他，但她的力量，對付那些店員還可以，面對訓練有素的警察，根本不值一提。
珀爾塞的嘴角抿成一條直線，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手指關節泛白，他將車頭調轉了一個方向，咬咬牙，不再看她，踩着單車揚長而去。
他情緒非常低落，直接騎車回了家，一下車，就將車丟在一旁，噠噠噠地跑回房間，不管多比在後面怎麼喊他，砰地一聲合上房門，把自己摔到床上，一動不動。
“奇怪，這傢伙。”多比腹誹了一會，鑲在牆上的超大液晶顯示屏出現一堆花花綠綠的人物，他忘我地投入遊戲中，不再去管他。
他一口氣玩到了凌晨一點，打了個哈欠，困意襲來，這時，天邊忽然響起一陣巨響，雷電交加，門外風雨大作，風呼呼地吹了一會兒，便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
他也玩累了，為了安全起見，他拔掉插板，關了燈摸黑着回房睡覺。
對於珀爾塞的家，他比在自家還熟悉。
他剛回房沒一會，樓上閃出一道黑影，樓下大門被打開，一陣狂風夾雜着雨絲颳了進來，珀爾塞撐開傘，衝進了雨幕。
剛才警局的人打電話給他，說Quella不見了。
他氣急敗壞，不等他追究責任，他們就先解釋起來。
“我們把她安頓下來的時候，一不注意就讓她跑了，我很抱歉。”
“她不見有多久了？”
“大概兩個小時了，我們正在努力尋找中，真的很抱歉。”
“為什麼過了這麼久才打電話給我！！”
“我們以為我們能找到她的……”警察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虛。
珀爾塞一把摔了手機，一顆心懸在空中七上八下，想起她最後看他的眼神，愧疚感和擔憂就像這雨一樣幾乎要淋透了他。
這揪心的感覺是為什麼？
明明他跟她才認識不到24小時，明明他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是因為她呆呆傻傻的，什麼人都不認識？
還是因為他這顆冰冷了十幾年的心，第一次嘗到了牽挂的滋味？
真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