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武考
三魁繼續點頭賠笑道:“您這邊請,咱們去那邊說,六子,推我去那邊。”
六子推着三魁,王巡捕不緊不慢的跟在跟在後邊,走到遠離柳家人的地方。
三魁揮手把六子打發走,悄聲說了經過。
王巡捕面無表情的靜靜聽完,說了聲:“在這待着。”轉身就向柳家走去。
三魁看這架勢哪還不明白,王巡捕是向著柳家人。
忙喊道:“我舅舅想請您這個月初七,到廣和樓喝茶,希望您能賞個光兒。”
王巡捕停下腳步,臉色有些難看,卻並沒有回頭。
“下次別跟我耍小聰明,他陸洪濤是興廣鏢局的副鏢頭,你不是。”
三魁臉上一僵,低頭琢磨了一會,定定的看着王巡捕遠去的背影,笑了。
柳老爺子見王巡捕走過來,忙道:“王巡捕就這麼個情況。您看能不能把三魁抓起來。”
“三魁雖然聚眾鬧事,但也事出有因,不如讓他陪十個龍洋,滾蛋得了。”
“這?”柳老爺子顯然沒料到王巡捕會這麼說。
剛才長孫柳占元已經告訴自己,來的路上王巡捕已經明確表態,要把三魁抓進大牢,起碼吃上半年牢飯。現在怎麼又變卦了?
但他老於世故,心知必定剛剛三魁說了什麼,才讓王巡捕臨時改變了主意。
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只能無奈的說:“好吧,全憑大人安排。”
“不過中午就在老朽家吃個便飯把,也好等三魁把錢送來。”
王巡捕點頭,點手喚過小六,讓通知三魁下午把錢送來。
三魁雖心疼錢,但也知道見好就收,再鬧誰都罩不住不自己,只能灰溜溜的帶人會村。
中午柳家祖宅,一張大桌眾人團團圍坐。
桌上中間擺着一條燉鯉魚,一碗紅燒豬五花,一盤干炸丸子,一盤醋溜木須。
中間還有一大盆清筍雞湯。
四周零星的還擺着幾個清口的小菜,桌邊還有一罈子老白乾。
柳元思與王巡捕並排坐在主位,大兒子柳學林,二兒子柳遠歸,三兒子柳安定坐兩邊陪座。
末座就只有孫子輩的柳寧、柳海,還有騎着騾子去報信的長孫柳占元了。
王巡捕抿了一口酒,看了眼柳寧。
“你就是柳寧,三魁那造型你弄得吧,挺別緻的。”
“但三魁有個舅舅,叫陸洪濤,縣城永興鏢局副鏢頭,門路廣得很,就是縣爺也給他幾分面子。”
“你把他侄子打成那樣,要小心了。”
柳寧心中一嘆,果然是打了小的牽出老的麻煩。
忙起身端起一杯酒誠懇道:“還請大人教我。”
說著一口將酒飲盡,亮了下杯底表示幹了。
王巡捕大笑:“哈哈哈,不錯懂規矩,我喜歡。”
思索片刻道:“這樣吧,你功夫應該不錯,我給你批個條子,去縣裏參加武考。”
“只要能通過,就能在縣裏領一個巡捕的虛銜,也算朝廷公職人員。”
“如果名次不錯,還可以代表咱們安陽縣去府里參加全府武考。”
“只要名次不差,就能實受個巡捕,到時候姓路的,絕不會為這點小事為難你。”
柳家人聽了都愣住了,這王巡捕竟然這麼看好柳寧?
柳老爺子連忙起身,一邊招呼大家敬酒,一邊感激的說:“那就多謝王巡捕照顧了。”
下午。三魁送來一個小紙筒,裏面包著十個龍洋。
柳老爺子看都不看,直接遞給王巡捕。王巡捕也不客氣,帶着四個手下打馬而去。
柳寧跟在父親身後往家走,遠遠地開到母親林慧靈站在門口,向這邊望過來。
心中有些忐忑,媽媽非常疼自己,要是看到自己傷成這樣,怕要從下午哭到晚上。
“媽,我回來了。”柳寧低着頭,不敢看母親的眼睛。
“你還知道回來!”
林慧靈紅着眼圈,伸手想摸摸兒子頭上的傷口,伸到一半卻又收了回來。
轉頭對着丈夫說:“遠歸你去把瓶老白乾拿來,再去鍋里把蒸好的棉布拿來。”
“媽不用吧。”柳寧知道怕是有罪受了。
“疼,慢點,慢點!”
柳寧低着頭,柳遠歸按住他的肩膀不許他亂動。
林慧靈則拿着一個就酒瓶向他頭上倒着白酒。
“你再堅持一下,一會就好了。”林慧靈說著眼淚便流了下來,但倒酒的手卻異常穩。
“你小子知道疼,下次就給我少惹點禍。”
柳遠歸用力的按住他的肩膀,哪怕他打過惡霸,斗過異邪,也絲毫掙扎不脫。
柳寧不由得感嘆道:“父親雖然沒練過武,但這力氣卻是遠比普通人大得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刨地刨的。”
夜,柳寧喝了母親煲的雞湯,摸着額頭媽媽親手為他包紮的棉布,上面似乎還有母親未乾的淚水。
胃裏暖暖的,心中更是滾燙,他躺在自己床上,看着窗外夜空中,一金一銀兩個月亮,突然有些煩躁。
他想到了那只有一個月亮的世界。
那裏也有一個會為他煲湯媽媽,和一個把關心放在心底,表面裝出不在乎的父親。
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如果沒有那張彩票,或許一切都不會發生。
搖搖頭驅散了那些回憶,他並不是一個喜歡沉浸在過去的人。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武試。
大順朝每三年舉辦一次武考,年齡十八到三十歲之間。
縣武考不過是最初級的,往上還有府武考,和京城會考。
縣武考時間是十二月十五,今天已經是初一,留給他的準備時間只有十四天了。
而安陽縣的武考,聽王巡捕說,每次大概有兩百人參加,以比武的方式決出勝負。
只有前二十名可領巡捕虛銜。
雖然官職不入九品序列,只是個末流,還沒有實權。但每月也有三個龍洋的月俸。
如此優厚的待遇,報名的別說兩百,兩千都有可能。
可惜武考都需要內部推薦,沒有關係,想花錢都找不到門路。
而且接近十分之一的錄取率,絕不是一般的難。
正想着,心中傳來石老的聲音:“本來想等幾年,你再強些再告訴你第二個靈願,既然你要參加武考,那我就提前說了。”
“到底是什麼?”柳寧期待的問。
“這個靈願就是你能成為府武考前三名。”
“什麼?府武考第三名,縣武考前十才能參加府武考吧,還要前三名?這難度太高了吧。”
“嘿嘿,正因為如此,才是第二個靈願嘛。而且只有府武考前三,才能被實授捕頭職位。”
“那為什麼一定要我當上捕頭?”柳寧滿頭黑線啊,石老竟然要自己去當官?
“石老啊,現在朝廷風雨飄搖,幾十年前起義軍更是席捲天下,建立國中之國。”
“要不是自身內鬥不休,幾位高層接連隕落,才被朝廷剿滅。”
“否則指不定哪天就被人打進京城,取而代之了。”
“我可不想被綁上這艘破船,然後一起沉沒。”
而且自己作為未來的武林大俠,怎麼能背上罵名,賣身朝廷做鷹犬呢。柳寧暗暗想到。
“我說你小子是不是想太多了,你現在一個練筋都沒有大成的小小武者,還怕朝廷連累你?”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何況大順立朝幾百年,從來不缺少起義造反者,還不是堅持到現在。”
“正所謂‘學會文武藝,賣與帝王家。’你現在還很弱小,一個副鏢頭沒有出手,就把你逼得絞盡腦汁想對策。”
“以後遇到武功更高,權利更大敵人,你如何抵擋?”
“要是有這身官衣在,你不但可以有各種內部福利。”
“而且你的那些仇人必定有所顧忌,於你而言利大於弊。”
柳寧沉思良久道:“靈願必須完成,這是我變強的關鍵。”
“但是石老你這麼執着要我當捕頭,不僅僅是對我有利,而且也代表着你曾將的執念吧。”
石老長嘆一聲,緩緩講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