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你竟敢戲弄本宮
寧婉朝着豐,腴女子嘿嘿一笑,然後一把拽了曾留夏,誠懇道:“娘娘且先回去,晚些時候,我再親自將方子和方法給娘娘送到宮裏。”
她這麼一說,豐,腴女子心中頓時樂開了花,一想到一個月後就能夠恢復最初的模樣,她便忍不住的欣喜。可面上,豐,腴女子卻端的極好,仰着下巴朝着寧婉點點頭,然後轉身帶着人揚長而去。
寧婉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心中唏噓不已。
待人走後,曾留夏忍無可忍,一把抓住寧婉的衣領,怒不可遏道:“寧婉,你故意的!”
在他看來,寧婉就是自己找死!她自己找死也就算了,居然還要拉上自己一起找死!這個女人,可惡至極!
然而,曾神醫心中鬱悶歸鬱悶,眼下已經跟寧婉呆在一條賊船上了,他除了生悶氣,也不能怎麼辦。
寧婉一副大驚小怪的模樣瞥了曾留夏一眼,無奈道:“你好歹也是個神醫,怎麼這麼點肚量都沒有?”
“神醫就要有肚量?誰規定的!啊!”
且不說皇宮裏這些女人麻煩,就說是太后每每見着他,就跟餓狼似的眼神兒,想想都令人害怕。
當今太后迷戀權勢,迷戀容顏,除卻自己的容顏,還有外面那些好看的容顏。聽聞當年陛下登基時,九千歲一力扶持,以至於當今太后誤以為九千歲對她心生什麼想法,每日裏儘可能的梳妝打扮,可惜九千歲就是連她的寢宮都不曾踏足半步。
以至於後來,這位太后心思越來越詭異,脾氣也越發的不好,整日裏想盡辦法的與九千歲為敵。
當然,這些也都只是傳聞,並沒有明確的證據表明,當今太后就是尊嚴盡失之後的惱羞成怒。
畢竟她堂堂太后,居然連個太監都沒瞧上她,這事兒傳出去也不好聽不是?
寧婉一路聽着曾留夏的絮叨,只覺得腦袋都在嗡嗡作響,她實在是忍無可忍,直接打斷曾留夏的話,沉聲道:“你以為在家當個縮頭烏龜,就能一輩子不理會外面的俗世了?醫者不問世,如何救蒼生?”
曾留夏固然有自己的追求,一心沉迷醫道,可醫術不是窩在藥房裏就能鑽研出來的?
更不是時不時的看心情治兩個人就能一步登天的。
也不知為何,曾留夏忽的停下腳步,“你打的還有別的主意?”
他心無旁騖這麼多年,從來不在意外面的人怎麼看待自己。更不喜歡利用。他更喜歡趣味相投,至少人的品性上能夠得到他的認可,如同千歲府那位,雖然看着兇殘了點,可這些年,的確明裡暗裏的做了些旁人不敢做的事兒。
就憑這,他就願意在他面前多忍一步。
再不然,就是兩清,旁人求他看病治人,他心情好了,許一些極高的條件,能達到,那就救,不能那就算了。
這些年,一直如此。
那人不在之後,更是如此。
可如今,當寧婉站在他面前跟她說出這番話時,也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寧婉這個腦袋裏面,裝的是她不能理解的東西。
更是他意想不到的東西。
這一點,倒是跟那人很像。
他抿了抿穿,破天荒的開口道:“待會兒你若是害怕,可以躲到我身後。反正老妖婆最是怕我。”
他口中的老妖婆,指的自然是太后。
按理說,當今太後年紀也不大,也不知道她老人家要是知道自己在曾留夏口中都是老妖婆的級別,會不會氣到吐血。
寧婉忍着笑,心情甚好,“行啊,萬一她又要賜我一杯毒酒,還勞煩您千萬替我擋住了。”
“毒,毒什麼?”
曾留夏眼睛猛地瞪大,以為自己聽錯了。那個老妖婆居然用這麼下作的手段!
不過轉念一想,似乎也覺得合乎情理,老妖婆,向來手段都是這樣見不得人!
“哼!她若是敢下毒,我就讓她親眼看看,什麼叫做毒!”
曾神醫忽的從頭鞋子裏拔出一根碩,大的銀針,表面光,滑閃亮,一看就十分駭人。
寧婉頓時倒吸了口氣,有種神醫大人這是打算去太后宮裏磨針的既視感。不多時,兩人便到了太后寢宮。寧婉不是第一次來見太后,不過這回一進宮,滿殿的宮人便都退了下去。
不等她反應過來,一道華麗的身影便蹭的一下朝着她竄了過來,然後一把拉住寧婉的手,“婉兒不必多里,哀家等你多時了。”
婉兒?
寧大小姐猛地抖了個機靈,有種不好的預感。
太后嘆了口氣,輕聲感慨道:“說來你恐怕不信,哀家自從得知新上任的醫政是你之後,心裏十分欣慰。寧丞相時常與本宮說起你,以往本宮對你多有誤會,如今這誤會說開了,本宮心裏也就安心了。”
誤會?誰家的誤會是上來就給一杯毒酒的?
寧婉稍稍一愣,便皮笑肉不笑的推開太后的手,然後朝着太後福了福身子,“娘娘說笑了,誤會什麼的,壓根沒存在過。”
“正是!”
太后等的就是這句話,此時一聽寧婉這話,頓時心中歡喜不已,忙道:“你我君臣,何來誤會?外人謠傳,實在可惡!”
她說的跟真的似的,一臉義正言辭,好像下一刻就要衝出去替寧婉討個公道似的。若非是見識過這女人的手段,寧婉還真是要信了。嘖嘖,后宮裏面出演員啊。
寧小姐感慨之餘,扭頭看了眼身後,空蕩蕩的,哪裏還有半個人影。
曾留夏去哪兒了?
寧婉正晃神之際,卻見太后熱絡的拉着她的手在一旁坐下,親切道:“說起來,你我雖是君臣,可也都是女人。你這般年紀,按理說也該嫁人了。”
太后的語氣,像是一位長輩恨嫁似的。寧婉上輩子都沒人敢催婚,萬萬沒想到今生居然被對家催婚了?不是,吃你家大米了?
哦,對,吃的就是她家大米。
寧婉面不改色,依舊淡淡道:“話雖這麼說,可微臣當年許下過三個心愿,心愿未成,微臣便不能考慮婚姻大事。”
她忽然改口自稱微臣,太后聽着舒服多了,不自覺的便得意起來,“什麼心愿?說來聽聽。這天底下,哪兒有比女子成婚更重要的事兒呢。”
她說罷,拉着寧婉坐下。
乍一看,還以為兩人關係多親密。殊不知,太后滿心都是算計,寧婉心裏更是門清。
寧小姐幽幽的嘆了口氣,唉聲道:“我自幼喪母,我以為本是我福薄的緣故,所以一心想開個善堂,無事的時候施藥行善,權當是積德行善了。”
“開善堂?這事兒容易。”
太后此刻一門心思只想將寧婉收歸己用,心中一想,不過是個善堂,一間鋪子罷了。也沒多大的問題。
寧婉一聽,面上大喜,“娘娘若是願意幫微臣完成心愿,微臣自是感激不盡。”
她垂下眼帘,眼底閃過一抹狡黠。
她自然知道,太后今天突然轉性,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既然太後娘娘心思這麼多,就怨不得她也有點小心思了。
“哀家這下傳令下去,為你開一家善堂,你若是缺人手,宮中人手任你調用便是。”
這大方的態度,寧小姐喜歡。
只是寧婉心中歡喜,面上卻並未表現出來,只依舊垂着眼帘,“多謝娘娘厚愛,微臣無以為報,只願娘娘青春永駐,長命百歲。”
一聽這喜慶的話,太后心中大喜,連聲笑了起來,“好好好,哀家知道你是個好孩子。”
“還有什麼心愿?你且一併說了。”
這話問的,跟她是天上的神仙專門給人完成心愿似的。
寧婉也不着急,慢悠悠的吃着太后桌子上的糕點,一邊吃,一邊慢條斯理道:“後面兩個心愿,都很簡單,便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娶一位如意夫君,再給我生個漂亮的孩子。哎,男人生孩子,總歸是有些難度,但是說不定老天爺看在我福德深厚的份上,就成全了我呢?”
“你,你說什麼?”
太后一度懷疑自己耳朵壞了,男人生孩子?聞所未聞啊!
寧婉眨眨眼,一臉無辜道:“娘娘,我的心愿很難嗎?娘娘若是能成全微臣,那微臣此生必定做牛做馬,報答娘娘!”
“寧婉!你竟敢戲弄本宮!”
此時此刻,太后若是還沒反應過來寧婉是什麼意思,那她就真是白當了這麼多年的太后了。
反觀寧婉,得了自己想要的允諾,又拆了太后的算計,心情倍兒好。
只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寧婉決定伏低做小,繼續滿臉呆萌的望着太后,“娘娘,微臣沒有戲弄您啊。微臣就這三個曉曉心愿,若是有朝一日心愿達成,微臣必定給娘娘立一座長生牌位。”
“你閉嘴!”太后氣的臉都綠了,眼神兒卻不住的往門外瞟,瞟了半天,殿門外空蕩蕩的,半個人影都沒有。
寧婉挑眉,繼續道:“多謝娘娘答應微臣的第一個心愿,微臣這就按照娘娘的意思去找陛下領旨,向來工部應該不會讓善堂太過寒顫,免得打了太後娘娘您的臉面,您說是嗎?”
太后此刻氣的都說不出話了,只恨恨的瞪着寧婉,心裏又氣又無奈:那個蠢貨安排的人呢!怎麼還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