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生計問題
低着頭吃着菜餅子的安靜,終於抬頭看了一眼安定,踟躇的開了口。
“爺奶雖嘴上說是銀錢不夠,可我瞧着,二弟,你怕是跟爹賺足了銀錢交到了爺奶手裏,爺奶也不會讓三弟去的。”
安樂聽了眨眨眼,仔細的打量着這個少言寡語的安靜,喊這個小子二弟?那這麼說,這個小丫頭,就是原主的大姐姐了?
看起來文文靜靜,清清秀秀的,就是臉色面黃肌瘦的,遮蓋了她的五官美,這明顯就是營養不良啊。
雖然是身在這貧農家庭里,氣質卻溫和嫻靜,倒像是個大戶人家裏出來的,給她一種小家碧玉的趕腳。
好好培養的話,真的能夠培養成小家碧玉的氣質美女呢。
這絕對是一塊有待雕琢的璞玉,她是真的有了想把這個小姑娘打造成美玉的衝動了。
誰讓她只對美的事物感興趣呢,只對她認為的潛力股感興趣呢!
經她手打造出來的,絕對的都是有價值的存在!
就像她包裝起來的那些爆紅的一線明星,哪一個經了她的手,沒有迅速竄紅的?
她可是妥妥的資深星探跟形象改造大使,雖然那只是她的業餘愛好之一,而她的本職工作不過是一名在校學生。
想到前世種種,安樂不禁一嘆,她有一雙發現美的眼睛,可惜這雙發現美的眼睛,現在已經葬送在這個鳥不拉屎的貧農窟里了。
安樂視線盯在一家子人身上套着的那縫縫又補補,補丁摞補丁的破舊粗布衣上——
從這一家子人的服飾上來看,也絕對不是她前世生活過的那種巨星時代啊!
還是先發家致富奔小康再說吧!
她怕再這樣下去,就真的要跟着這一家子人在這貧農窟里吃土了!
這罪她可不想受,上輩子她也沒有下過田,種過地,上過山,砍過柴呀!
這一世怎麼能在這裏混成一個村姑呢?
正暗自歪歪着,就見安寧“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臉上有些菜色。
“憑什麼啊?咱們家要是賺的銀錢跟二叔家賺的銀錢一樣了,爺奶憑什麼就不讓三哥去?”
安靜嘆一口氣,聲音細弱蚊蠅。
“四妹,咱們家一家子人這麼多張嘴在這等着吃飯呢,用爺奶的話說,咱爹一人掙得銀錢都頂不上咱們這一家子八張嘴吃的多,一家子賠錢貨。
人二叔家才幾口人?就四張嘴等着吃飯,而且掙得銀錢,一個月就頂咱家雙份多,讓堂弟去讀書也是在這個理兒的。”
安寧哼唧着別開臉去。
“嘁,那也是爺奶偏心,沒讓咱爹去木匠鋪學做活,把二叔弄去了做了學徒了,要不然二叔能有今天?現在倒好,成了木匠師傅了,就想分家了。
二嬸可是成天在咱爺奶眼皮子底下念叨着要分家分家,天天沖咱家耷拉着個臉,說咱家白吃白喝,一家子靠二叔養活,說的跟咱爹沒往上交銀錢似的。
我看爺奶那個意思呀,也是禁不住二嬸在耳皮子底下叨叨,起了念頭了,想趕緊把這家給分了,嫌咱這一大家子累贅呢。”
安滿倉喝粥的動作一頓,皺皺眉,瞅向安寧。
“四啊,你這話是聽誰說的呀?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爹,我可沒亂說呀,咱渠水村裡可都這麼傳呀,說二叔現在厲害了,在鎮上能掙大錢了,要是分了家的話就能在鎮上買個院兒,把咱爺奶一塊接過去享清福了。
別說這沒分家了,就是分了家了,爺奶也不可能跟着咱們在一塊住,爺奶可是要跟着二叔家去鎮上享福的。
就是因為咱這一家子拖累的,要不憑着二叔這本事掙個三五年的,可不就能在鎮上去安家落戶了?”
安逸瞄了一眼安滿倉,動了動嘴皮子。
“爹啊,守山他爹不是跟二叔一塊都在那鋪子裏面做師傅嗎?我聽守山說,他爹在那鋪子裏邊一個月,可是能拿到五兩的銀錢呢,二叔他……這每個月往爺奶那兒是交一兩銀子吧?
二叔他,是不是每個月私、私吞了四兩銀子的月錢呀?”
“你這孩子跟着渾說什麼呢?凈聽風就是雨的,哪有一個月就掙五兩銀子的活?”安滿倉臉一下子黑了下來,“往後別聽那外邊瞎嚼舌根子的話跟着瞎傳傳。”
安滿倉極少發火,見安滿倉發火了,安逸忙低下頭,聲弱的囁喏一句。
“這、這又不是我說的,我也就是聽外邊那麼一說。”
“三兒啊,這外邊的話,可不能跟着瞎說呀,這萬一要是傳到了你爺奶耳朵里,咱這一家子不得因為你這亂傳的話,鬧騰起來啊?
要是讓你二叔家聽了涼了心,真的跟咱分了家那可咋辦?咱這一家子本來可不就指望着你二叔家那邊多掙幾個了嗎?
要是真給分了家,咱這日子可過不得現在這麼舒坦了。”喬秋娘嗔斥的看着安逸。
安逸垂着腦袋,壓抑的攥了攥拳頭,應下聲。
“嗯,爹,娘,我知道了,以後決計不會再說這種話了。”他說的,明明就是事實,守山是不會跟他說謊的。
看守山家過的那頓頓白饃大米飯的日子就一清二楚了。
騙人的,是二叔!
安樂瞅着安逸那張忿忿憋屈卻又壓抑下來的小臉,眨巴眨巴眼,心裏有了點計較。
看來,這日子過的,自家人都養不起自家人呢。
靠着那二叔嗎?
不被爺奶待見?
這日子過的得多糟心?
瞧把這三哥小臉憋的!
晚上一家人睡下,安樂矇著被蜷縮在炕頭一角,暗暗罵娘。
媽的,這破幾把日子一定得改善,一家子八口人,居然只能縮在東西兩間屋的炕上。
她這原主的爹跟兩個哥哥住在西頭屋,她跟這原主的娘還有兩個姐姐外加一個小傢伙,睡在這東屋炕上。
她安樂啥時候活的這麼憋屈過了?
這他媽的要這麼下去,她非得夜夜不能睡的猝死不可!
她可沒有跟一群人睡的習慣!
失眠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天還不亮,安樂就下了床,獨自一人兩眼無神的坐在灶台屋的門坎上,望着灰濛濛的天色,一臉生無可戀地在發著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