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粗鄙無知
一個轉身來到彧王身旁的一張梨花木凳子上大咧咧的坐下。
司馬玄甲剛剛的話語挺大挺突兀的,他一說法,大家都困惑的看着他。
當他們聽見他損趙清清的話時,立即同情的看着趙清清。
那姑娘招惹誰不好,偏偏想惹那個面善心惡的小魔王。
別看司馬玄甲長着一副歲月靜好、白玉無暇的樣子,他可是實打實的小惡魔,由於聖君最寵他,因此他總喜歡惹事,無論在誰面前都是一個目無尊長、無法無天的模樣。
他這溫潤如玉的相貌是假象,邪噁心黑才是真正的他,許多不清楚他的人很容易讓他的外表所蒙蔽,最後給他耍得團團轉,痛苦不堪還直覺他是好人。
多麼好看的人兒,誰忍心去怪罪他呀。
他這樣一損趙清清,立即損得趙清清滿是委屈,淚水汪汪的站在那兒,她不清楚她哪點不如趙沐虞了。
為什麼司馬玄甲能夠對趙沐虞拋媚眼,倒這麼厭惡她。
江姨娘把趙清清與司馬玄甲剛剛的互動看在眼中,她努力忍着胸口的怒意,緊緊握住趙清清的手,在她耳邊低聲的說道:“你需要沉得住氣,不可以認輸。那七王子也太不給人家面子了,敢當眾打你的臉,確實不堪做一個良配,將他從你的候選名單中剔除。他成天弔兒郎當,一副遊手好閒、紈絝少爺的模樣,我看也是難當大任,這樣沒有前途的王子你還是別巴巴的湊過去了,省得降低了自己的格局。”
趙清清憤恨的瞪了江姨娘一下,她娘真是個馬後炮。
剛剛分明是她母親一個勁的推她,派她去勾搭七王子的,現在倒好,怎麼一轉眼就成了她自己巴巴的湊過去了。
也好,也好,剔除就剔除,省得把身子氣壞,那個司馬玄甲看不上她,她乾脆選別的。
彧王也行、幽王也行,秦王也行,總之哪個都比不給她情面的司馬玄甲要好。
看見趙清清漂亮的臉頰被噎得一片蒼白,趙沐虞忍不住想笑。
司馬玄甲呀司馬玄甲,沒有想到你小子這麼損,竟然當眾損趙清清的面子,此事如果傳出去,旁人會笑掉大牙的。
此刻,她感受到一股尤其強烈、尤其陰冷的目光向她射來,她並沒一分懼怕,而是勇敢的迎上了這道陰鷙的目光,來自大陰朝彧王殿下司馬劍如的目光。
“臣女給彧王殿下請安,不知彧王殿下召臣女來此有什麼要事?”一進門,趙沐虞就從趙山墓那裏聽見,彧王是來找她的,因此她就上前施禮詢問。
她看彧王今日穿了一身明黃色且綉着四爪金龍的錦衣,腳踏翡翠靴子,頭上戴着大國儲君才有資格帶的朝天冠,這玉冠上掛着金翠、玉珠,額前還落下九旒的旒冕,襯得他愈發的英氣逼人。
果然是大陰朝的彧王,一身氣質倒是通體矜貴、姿容絕佳,他只是這麼陰冷的坐在,渾身像染了無盡風華,一對邪冷的丹鳳眼妖異的挑起,俊龐如斧削刀削似的剛毅,整個人透發出一股不容旁人違逆的王者之氣,將現場的氣場都壓迫得很低。
只是一個陰毒男子罷了,在那裝什麼高尚呢。
趙沐虞感覺極其諷刺,這位彧王又狠毒又無情,竟然指使趙清清與宋伊人毀她聲譽,甚至想把她浸豬籠沉塘。
他這麼無情,原主竟然對他的喜好極其熟悉,清楚他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換了是她,恨不能今生沒有認識過他。
趙沐虞一開口,臣子、官員與趙府的姨娘小姐們都緊張的看着彧王,不知道彧王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趙清清剛剛被司馬玄甲狠狠的損了一頓,這回希望彧王早些宣佈退親的事,讓趙沐虞比她更丟臉,才能遮住她剛剛出的丑。
因此,她也滿心期待的看着彧王,倘若彧王要宣佈和趙沐虞退親,她今日在七王子這裏受的委屈也值了。
彧王眼睛泛着森冷的寒意,他陰毒的眼睛冷戾的掃了大家一下,最後才看着趙沐虞。
今天的趙沐虞似乎與以往不一樣了,她穿了一身仙氣飄飄的白衣,眉如遠山,唇如含丹,氣質高冷,遠遠站在那兒,像一個絕世拔俗的仙子一般,她髮絲烏黑的垂在身後,一對柳葉眉彎彎的如兩輪神月一般,一雙眼眸燦若星辰,看着極其明亮,倒透着股朦朧的愁緒,那瓷器一般雪白的皮膚像能散出光來似的,整個人看着冰清玉潔、儀態超群,美得碎了滿地的流光,讓人移不開眼。
風吹着她的翩翩衣裙與三千青絲,青絲拂過她那副絕美冷清的俏臉,硬是吹得滿池漣漪,盪起大家的心房戰慄不已。
那相貌之清冷絕美,居然連第一美女趙清清都比不上,她這遺世而獨立的高冷氣質硬生生的將趙清清壓下去了,與冰肌玉骨的她比較起來,趙清清的相貌好像顯得過於小家子氣。
趙沐虞那瑰麗無雙的樣子,看得彧王都差一點痴了。
不過,他清楚他今日來的心思是什麼,想到這兒,他搖了下頭,刻意不去看趙沐虞,不去想她的美,而是將她想成以往那位膽怯的廢材,“本宮親自登門,召你過來,當然是有要事談。”
“有什麼事,還請彧王殿下快些說吧。臣女的時辰寶貴得緊,等忙完這兒還要去上茅廁呢!”
“咔!”似乎有杯子跌落於地的聲音。
“嘩!”似乎有拳頭砸在桌面上的聲音。
“我的天!”眾人都驚呼了起來,嚇得下巴掉了滿地。
趙沐虞這是怎麼了,竟然用那種態度與彧王殿下說話,難不成彧王的事還沒她上茅廁重要?
剛剛還一副聖女一樣的高潔模樣,一轉眼和茅廁劃上了等號,眾人看她的目光不由得怪異了起來。
司馬玄甲原本感覺口渴,正在喝茶,結果聽見趙沐虞的話,當場噴了一口茶水噴了出來,他笑眯眯的看着趙沐虞,不愧是他看中的女子,果然與這些庸脂俗粉不一樣。
他此刻真想給趙沐虞拍手鼓掌,趙沐虞是他見過的唯一一個能氣得彧王臉色烏黑的人。
但是他感覺有點奇怪,傳聞那趙沐虞不是一直愛彧王愛得要死要活的嘛?
為何一轉眼就表現得一副看都懶得看彧王的樣子,彧王與她說話,她竟然不為所動,一副眼中根本沒彧王的模樣,對彧王這麼的冷漠、無視,完全不像傳說中那位願意為彧王去死的女子。
他原本就是來看戲的,這回他有深深的預感,他今日可能會看見一場爆炸的精彩戲碼。
聽見趙沐虞這麼說話,趙山墓氣得一巴掌狠狠拍在桌面上,對趙沐虞暴怒的怒喝過去,斥道:“大膽逆女,你真是大逆不道,竟然敢對彧王殿下那樣說話,你知不知罪,還不給我跪下!”
老爹開始發威,嚇了趙沐虞一跳,她馬上換了副無辜的神情,眨了下雪花般的大眼眸,“爹,女兒沒說錯,女兒此時正內急,因此時間寶貴。俗話說人有三急,在這樣緊要關頭即便是看見聖君陛下也忍不住呀,該上茅廁還得上茅廁,否則會憋死人的。彧王殿下宅心仁厚,深明大義,必然不會和女兒計較的。”
“噗……”司馬玄甲實在沒有忍住,終於噴笑了出來,那姑娘也太古靈精怪了,竟然裝作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說得有模有樣、論據充足,讓人沒法反駁。
他如今基本可以確定了,那是個比他還厲害十分的小惡魔,他們兩人湊成一對,一定能夠大殺四方。
趙山墓氣得直喘粗氣,彧王面上的神情也很深沉,江姨娘見狀,連忙對彧王說道:“彧王殿下,請你見諒,趙沐虞她自小沒娘教養,才會變的這麼粗鄙無知、舉止放浪,都怪我這個做繼母的沒有教好她,現在才當場出醜,殿下請放心,今後臣婦會好好教育她,將她教養得與清清一樣優秀。”
趙沐虞不由得翻了個白眼,她只是想上茅廁,就變作粗鄙無知、舉止放浪了?
江姨娘的心可真毒,損了她還專門抬高趙清清,有她那樣差的人存在,才可以襯托出她尊貴的女兒。
只是,彧王今日來找她究竟要做什麼,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
彧王冷冷的掃了江姨娘一下,並沒答她的話,此刻,一陣風吹過,從彧王身上有陣好聞的香氣飄來,大家不由得看着彧王,那香氣倒是很清幽雅緻,適合男子使用,不像女人使用的香特別刺鼻。
一直喜愛拍權貴馬屁的趙青衿滿臉狗腿的站在彧王面前,彎腰低着頭,像狗腿子一般討好的說:“彧王殿下用的肯定是出了名的天涎香吧?那香可真好聞,不愧是皇族專用的最頂級最尊貴的香,除了皇族,尋常人可用不了。”
看見趙青衿拍馬屁的模樣,趙沐虞不由得厭惡的蹙起了眉梢,那馬屁拍得可太露骨了吧,真丟大王爺的臉。
彧王不耐煩的嗯了一聲,模樣尤其的漫不經心,好像承認了趙青衿的話。
趙青衿這下子,更是開心十分,眉飛色舞的挑起眉梢,趙沐虞看不慣他這樣醜惡的模樣,忽然站出來說道:“傳言天涎香是以抹香鯨魚排泄組成的特殊蠟狀物質,由於散發著清香,因此天涎香會被用來做為昂貴高端的香水。可是天涎香的效果可不止是用來作為香料,而是專門用來催情。”
“許多有錢人會以市面上兩三倍的高價錢來買這個東西,沖飲服用,會增加許多的雄性激素,然而許多黑心商販為了獲得更高的利潤就會造假,用一些其她動物的粑粑來製成天涎香,冒充天涎香。彧王殿下身上那天涎香初一聞卻是挺香的,但聞久了,就會聞出少許雜質味來,這雜質味有些像是腥臭的魚鱗、或是陳年的狗糞豬糞,彧王許是被這些奸商給騙了,賣給你其她動物粑粑製成的假天涎香,因此才有那種難聞的雜質。”
“臣女近日常看藥典,斗膽知道怎麼樣分辨真的天涎香,才指出殿下那天涎香的不足,我家大公子自小也看藥典,必然也懂分辨那香味,他竟然沒有聞出裏面的雜質,不清楚是有意隱瞞殿下還是無知,殿下到時候可得揪出那賣假香的人,這人竟然敢戲弄殿下,殿下必定要重重修理修理,免得日後遇見用香高手會丟了殿下的臉。臣女也都是實話實講,希望殿下不要怪罪臣女,臣女一片冰心都是為了殿下。”
趙沐虞一番話面不改色的講完,大家都不着痕迹的扇了下手,似乎真從空氣里嗅到一股子馬糞牛糞一般,趙青衿氣得狠狠的瞪了她一下,彧王的臉早就烏雲密佈,頭頂罩滿陰霾。
他左手狠狠的篡緊凳子上的玉珠,陰測測、冷森森的睨着趙沐虞,眼中射出的千柄利刃足以把趙沐虞千刀穿心,他的手死死的握緊扶凳,手上的怒火差一點生生的將扶凳握斷,怒氣騰騰的、陰狠惡毒的瞪着趙沐虞,像是要把她千刀萬剮。
這次司馬玄甲沒敢大笑出聲,而是在後面捧腹強忍,他真的太想哈哈大笑了,可一看見彧王這副詭譎陰冷的目光,他好心的憋着笑,不讓自己笑出聲音來,擔心他一笑,大家也跟着笑,到時候彧王下不來台,趙沐虞也跟着遭殃。
他與其他人一樣,根本沒有想到彧王用那天涎香除了有股香味之外,還有催情的效果。
堂堂一國彧王,竟然迷戀那些邪門歪道,靠着催情香和女子睡覺,這可太亂搞了。
並且他用的竟然不是最正統的天涎香,而是讓人摻了假的驢糞狗糞豬糞,實在太丟彧王的面子了,此時他都不敢靠近彧王,似乎彧王四周圍着一群污濁的空氣一般。
“大膽趙沐虞,你竟然那樣說彧王殿下,你眼中還有沒殿下,有沒王法?你可知罪!”
此刻,戶部侍郎楊玄離一對犀利的眼眸寒戾的看着趙沐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