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風言風語

聽見趙沐虞的話，趙山墓一腔怒火憋在了嗓子眼中，想發卻發不出來，看趙沐虞偏僻還好似一副為他着想的模樣。

江姨娘則是犀利的眯着眼睛，心中一驚，她上下觀察着趙沐虞，這姑娘背後是不是有着高人指點，居然變得那麼聰慧，讓工於心計的她都感到捉摸不透了。

老王妃把手裏的佛珠稍稍放到桌臉上，第一次用正經的目光瞧趙沐虞，且高看了她一下，同時在心中暗暗點頭。

“呵，難道你當真沒和人私通？”趙山墓懷疑的眯着眼眸，滿臉的不敢置信，“可外邊傳得風言風語，還說那姦夫滿臉痔瘡，你可知道我明日一上朝，這臉面鐵定不能要了，旁人會怎麼恥笑我？”

見趙山墓冷冷嘆氣，江姨娘趕緊滿臉自責的說：“還望老爺息怒，都要怪妾身未能管教好二小姐。但說實話，不是妾身沒管好她，委實是她的脾氣怪異，性情又急又沖，妾身實在是管不了。不過老爺請放心，府上出了那麼丟人的醜事，妾身必然對她嚴加管教，讓她日日在府中讀書習字，萬不可讓她外出，避免再給趙家惹事。”

江姨娘三言兩句，又給趙沐虞定了罪，那語氣似乎趙沐虞已然失節，完全無視趙沐虞剛才說的話。

好一個精明陰險的江姨娘，簡直句句在誅趙沐虞的心。

趙沐虞心中哂笑一聲，就從容不迫的說道：“爹，你是不是連彧王殿下也不信？倘若不信，明日上朝你大可去問他。倘若我有罪，他早就懲罰我了，何須等到如今？是不是你們連皇族的彧王也敢質疑？”

趙沐虞把彧王一擺出來，趙山墓臉上化作了滿滿的惶恐，趙沐虞說得對，彧王一直厭惡她，倘若她真的和人私通，他是決不可能放過她的。

現在彧王審后還能放了她回來，並未藉機退親，明顯表示着她還是清白的，因此他心中已然選擇相信趙沐虞。

見趙山墓還在考量，趙沐虞冷冷的撩起袖子，指了下手臂上的暗紅守宮硃砂，“倘若我真和人私通，守宮硃砂為什麼還在？虎父無犬女，爹爹是威嚴厲害的大王爺，你認為我能看得上一個痔瘡？宋伊人的丫鬟與屠夫已然認罪，丫鬟已經當場畏罪自首伏法，彧王當場杖斃屠夫，這事有不少人可以為我作證。爹爹倘若不信，不如去問吏部侍郎的嫡女蔣依依，實在不信，也可問問小妹，她可是全程在場，而且離宋伊人最近，看的最是清楚。”

趙沐虞冷冷的看着趙清清，這意味深長的目光，看得趙清清心中抖地一驚，趙沐虞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她似乎在威脅她。

倘若她不替趙沐虞說話，說不定趙沐虞立馬便會把她供出來。

想到這兒，趙清清慢慢的上前一步，朝趙山墓恭敬的回答：“爹爹，大姐說的都千真萬確，你千萬別讓外邊的風言風語矇騙，大姐並未失節，是被人陷害的。現在她平安歸來，還請爹爹不要處罰她了。”

府中最優秀的三小姐站出來替趙沐虞說話，趙山墓這下不信也得信了。

再加上彧王沒有怪罪，趙沐虞手臂上還有守宮硃砂，他徹底相信趙沐虞沒有失節的事。這下，他看趙沐虞的目光有了半分愧疚，不管怎麼說，站在他面前的都是一位柔弱嬌小的可憐少女。

看她身上遍佈灰塵，想來是極力反抗過，正由於她的反抗，才替趙世家保全了顏面，只是，一想到她只是個沒用的廢材，他對她好不容易積累的一抹憐惜都化作烏有。

一想到她那個和人偷情的娘，他看她的目光更冷更寒，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他不管怎麼樣都喜歡不起趙沐虞來。

看趙清清替趙沐虞說話，江姨娘眼裏浮起一層冷意，這個不成器的女兒，竟然還替這賤人說話。

趙山墓聽了趙清清的話，這才神色凝重的點頭，“沒有失節便好，既然這回有驚無險，往後你一定要謹慎小心，要謹守生為女人的本分，別隨意往外邊跑。”

“爹，你竟然便這樣放過她了，你可不能輕易放了她。她再怎麼都掛上了失節的罪名，旁人才不在意她失沒失節，只知道她今日聲譽盡毀，如果不是她往外邊亂跑，也不會給咱們家帶來這麼大的麻煩，一切都是她的錯。爹，你必須好好處罰她，就罰她跪一個月的祠堂，起碼關一個月伙房吧。”趙靜怡趕緊跳出來指責趙沐虞，她還記恨着剛才那一腳呢。

聽見她的話，趙青衿也跟着起鬨，“正是，即便沒失節，此事也是因她到處瞎跑引起。她正是一切罪惡的源頭，爹爹必須好好處罰她，狠狠打她一下給她些教訓。”

趙青衿眼睛像喋血的豹子，眼中恨不得能透出鋼針來，狠毒至極、輕蔑狂妄的盯着趙沐虞。

趙沐虞悲憤的望了他一下，聲音雖小，卻蘊含不容質疑的威勢，“大公子，你難道這麼希望我惹上失節之名？你口中一個一個的失節，擔心人家不知道這件事？咱們是親兄妹，我現在受了傷，你不想着保護我幫助我便罷了，為何一副恨不能我被打死的模樣？難怪人家都說沒娘的孩兒像根草，你這麼瞧不起我，是由於我母親死了？”

“還有，今日不止我去了景秀區，小妹也去了，我是與她一塊去的，為何你偏偏教訓我，卻絕口不提她半句。難不成真如他人傳的一樣，繼室與繼室的子女欺凌原配之女，你們倆才是一家人，乾脆合著伙來欺凌我這個他人？”

趙沐虞這話一出，幾乎所有人都驚訝的望着她，特別是江姨娘，此刻已然坐如針氈，掌心猛然出了一大股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