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臨行囑託
“時間要到了么?可惜你阿爹從來沒有看過你什麼樣子。時間到了也好,這樣我就可以見到他,給他講講你的故事。”一位身着紅袍,眉宇間帶着慈愛的女子正在對着搖籃里一名熟睡的嬰兒低語着。
紅袍女子挽起衣袖輕輕地撫摸着嬰兒肥嘟嘟的臉頰,嬰兒則依靠了過來,肥嘟嘟的小臉上帶着安逸的笑容,一邊吸吮着自己的小手指,一邊“咿咿呀呀”地說著夢話。
紅袍女子不由得笑了笑,眼角卻留下了兩行眼淚,“介兒,希望以後你可以健康的成長,娘親很愛很愛你,娘親不僅要保護我們介兒,還要保護大家,不要怪娘親,等你長大了你會懂得。”紅袍女子輕語着,可她知道,面前的這個嬰兒是聽不懂這些話的。
“為了部落讓我去獻祭可以,但近些年來為何總是得不到庇佑。莫不成這其中出了什麼問題,我一定要查處這其中的真相,不會讓族人在白白的犧牲,如果這是一個陰謀,我會讓欺騙我們的人付出代價。”紅袍女子輕輕地抽回了自己的手,眼神中帶着不舍與決絕。
一層光暈籠罩了整個房間,同事也籠罩了熟睡嬰兒的搖籃。女子心意微動,右手一根法杖隨着斑駁的光點漸漸匯聚而成,最後竟然凝實了起來。
“這是我族的寶物,可以自行吸收世間元氣,可惜自我族的那位大族長失蹤后在無人能夠驅使,也無人能夠領悟這其中的玄奧,不然我族也不會成為任人宰割的部落。”紅衣女子眼中帶着遺憾,看了看從權杖空間內取出的一條七彩的念珠。
念珠由由七顆星辰般的珠子組成,其中流光閃動,說不出的玄妙,這也是紅衣女子族內最珍貴的一件寶物了,傳承已久,只有當代的大祭司知道這個秘密,自從那位大族長同時也是大祭司的族長失蹤后,一切都變了。
紅衣女子想起了很多,更多的是傳說,畢竟那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獻祭,為何只要每個部落的大祭司獻祭,會不會是因為此物?”紅衣女子有些不確定地看了看手裏的念珠。
如星辰般璀璨,此念珠族內記載也只是隻言片語,更多的也許只有那位失蹤的族長知道了。
紅衣女子輕嘆了一口氣,“介兒,娘親就把這念珠交付給你了,帶你成人禮后自會知道我留在這念珠的訊息,那時娘親已經和你阿爹在一起了,你也不用牽挂。”紅衣女子又低語了一陣,念珠光芒一斂,縮小了許多后輕輕地套在了嬰兒的手腕上。
收起了光幕和法杖,紅衣女子明顯有些臉色蒼白。剛才動用了不少的元氣才將念珠封印住,這也是每一任大祭司獻祭前要做的事情,能給族人留下的東西,盡量都留下,畢竟獻祭后什麼也沒有了。
紅衣女子擦了擦額頭的虛汗,有些體力不支的樣子,踉蹌地坐在了搖籃的旁邊,“娘親這真是不中用了,想起和你阿爹在一起的那會兒,我們經常進山狩獵妖獸呢。你阿爹是族裏的第一勇士,很多姑娘都想嫁給你阿爹,可你阿爹卻偏偏就喜歡我這個不愛說的小祭師。”
時光彷彿回到了從來,紅衣女子微微直起了身子,彷彿年輕了許多,只有鬢角的幾根白髮記錄了時光過往。
“噹噹當”門外傳來了輕輕地敲門聲,而後一位年輕姑娘輕聲地說道:“大祭司,時辰已經到了,您該出發了。”
紅衣女子的手不由得緊緊捂住了胸前的衣服,轉眼看向了搖籃里的嬰兒。嬰兒睡的很是香甜,紅衣女子的眼淚無聲地落了下來,“我知道了。”
紅衣女子的手輕輕地朝着嬰兒的方向伸去,這次她沒有去撫摸嬰兒,只是隔空輕輕地做了個撫摸的動作
擦拭掉了眼角的淚珠,大祭司坐到鏡子前又整理了一下微微凌亂的衣服,牙齒間的紅唇慢慢浸染了齒縫,可紅衣女子並沒有感覺到痛,此時她心裏的痛遠遠要勝過於此。
屋門被輕輕地推開,門外已經站了很多人,有族長,有族裏的族人,還有那些來“請”自己的人。
紅衣女子轉身輕輕地把門帶上,最後又看了看嬰兒床的方向,不捨得關上了屋門。
“諸位使者,此次我有去無回,心裏還是放心不下族裏的事情,可否容我在和族長交待兩句?”紅衣女子完全沒有了剛才那種慈愛的面容,鳳眉彎彎,言語中帶着一股上位者的語氣。
為首的黑袍使者整張臉蜷縮在黑袍里看不清容貌,笑聲很是嚇人地說道:“咯咯,可以,不過要是耽誤了獻祭的時辰,恐怕就不是你一個人要去的事情了。”黑袍使者又笑了起來,四周的空氣也頓時冷了幾分。
大祭司冷哼道:“哼,本祭師自由分寸,不用使者勞神提醒。”紅衣女子目光中帶着怒意地回應道。
黑袍使者又是一笑,“那本使者就在大門口靜候了,一刻鐘的時間不短了,你有什麼要交待的儘快。你是聰明人,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招。”黑袍男子轉身朝族外的方向走去,旁邊幾名灰袍人緊隨其後也朝外走去了。
老族長讓族人們都散了,可還是有很多人依依不捨地站在遠處望着這邊。
老族長剛剛要對族人在說些什麼,紅衣女子阻攔道:“族長,族人也是關心,無礙的。時間緊迫,介兒的事情還要勞煩族長以後您多多費心了。”大祭司明顯有些不舍地又望了望屋子的方向。
老族長拍了拍自己的腿感嘆道:“都是我沒用,沒法阻止這一切。”年邁的族長此時顯得更蒼老了一些。
大祭司輕輕地扶起了低頭嘆息的老族長,“您別這麼說,要是沒有您,恐怕也就沒有我和介兒了,還要感謝您當初的出手相救呢。”大祭司回憶着往事的一幕幕,不由得悲傷了起來。
老族長也想起了往事,不由得抹了抹眼角的淚珠,“元他是我們部落的英雄,他是犧牲了自己才保住了整個部落,我卻什麼也做不了,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老族長陷入了深深地自責中。
“老族長,我想元在天之靈也會感激您的,要是沒有您保住了我的性命,哪有如今的介兒呢。”大祭司彷彿女兒般的跪在了老族長的面前。
“大祭司,你這是做什麼,萬萬使不得!使不得呀!快起來!快起來!”老族長驚恐地要去攙扶起跪在地上的大祭司。
大祭司搖了搖頭,“老族長,看在我們夫妻為族裏所做的一切的份上,希望您幫我把介撫養長大,不要告訴他我和元的事情,我希望這孩子能平平安安的過完這一生。”大祭司眼中帶着淚珠懇求道。
老族長也是老淚縱橫,自己這一生不知道送走了多少位大祭司了,也不知道以後還要在送走多少位大祭司。“放心吧,我會將介當作自己的命看待的,絕不會讓他受委屈。”
大祭司看着老人真誠的目光,由衷地笑了,“謝謝您。族中的寶貝我帶走了,這東西也許是個不祥之物,如若有人問起,您就如實說就行,以後族內也就不會再有大祭司了,我會將部落外那些封印的禁地開啟,以後也很難有人再進來了,我希望你們能在這裏過上安寧的生活。”大祭司笑容中帶着一股決絕之色。
“禁地,開啟!大祭司,莫不是你將傳說中的那些禁地都開啟了?”老族長面帶恐懼的說道。
“那些並不是傳說,元就是為了封印他們而去的,要不然尋常的妖獸怎麼能奈何的了他呢。”大祭司一臉自豪地望着天空說道。“您放心,那些強大的妖獸進不來部落的,他們只是在特定的區域可以活動,只要是為了阻攔那些外人,自此以後估計會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有外人能進的來了。”
大祭司又把詳細的內容和老族長講述了一下,自然講述前已經有一層若有若無的光罩把兩個人籠罩在了其中。
光罩散去,大祭司徐徐站起,“老族長,介兒就託付給您了,切忌不可讓他修習元氣。”大祭司說完徑直地朝着部落大門的方向去了。
一名灰袍使者從兩個人不遠處也急匆匆地離開了,雖然沒有聽到兩個人具體聊了什麼,但從兩個人的神色中,還是能猜到是一些重要的事情。既然自己沒有能力打探到,回去也要受一番責罰,與其如此,還不如就當什麼也沒看見的比較好。灰袍使者拿定主意后,幾個閃身就消失在了部落里。
“世間即將大亂,凡修習元氣者皆要牽連其中,冥冥中有股力量一直在引導着什麼,讓這一方天地變得昏暗了起來,蒙蔽了天機,唯有避世方有一線生機。”老族長回想着方才大祭司的話,不由得心神凝重,“大亂,避世,元氣。”這一切彷彿都是針對修習之人來的,而大祭司受傷后一直未愈,元氣受損,自然是占卜的能力也受到了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