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幻靈秘境

楊見方面色微沉：“別的事他能撒謊，幻靈獸之事……幾位，忘了我們這趟因何急匆匆出門嗎？”

三位長老均不再語，各有心事。

楊見方目視那女子，說：“我只給你一次機會，說實話。”

女子顫抖，抬頭看自己師父，霍輝卻扭過頭去。

女子心裏一陣絕望，最後終於點頭：“確實……確實是江閣授意，弟子才……”

楊見方冷哼一聲，女子嚇得撲倒在地，顫抖不止，三長老門下那一群人一個個戰慄不止，不敢說話。

“死罪可免，但門裏不能留這樣的人，將她逐出門去吧。”楊見方冷冷說道。

“是！”霍輝陰沉着臉應聲。

女子顫抖不止，卻不敢說話，被人架了出去，隨即被逐出了玄武門。

“至於風小辛……”楊見方看着風小辛，一時猶豫。

“門主，他終是殺了人。”霍輝說，“若就這麼放任，我怕門內弟子心寒。”

“也罷。”楊見方說，“小辛，我知你有苦衷，但你終究下手殺了人。我罰你到後山思過，你認不認？”

“門主爺爺讓我思過，我便去思過！”風小辛委屈地說。

楊見方心裏有些不忍，對大長老陳理說：“大長老，就由你來安排吧。”

大長老陳理點頭。

“師父，此事就由弟子……”文玄明上前想要說話，陳理一擺手：“我來安排就好。”

文玄明心中忐忑。

他代管弟子期間出了這樣的事，他卻一力偏向於江閣等人，等於是做錯了事，讓師父丟臉失望。他本想挽回，但見師父不讓自己插手，知道師父已經生了自己的氣，一時心中恨恨：都怪這個風小辛！不是他，哪來這麼多事？

陳理親自安排人將風小辛帶去後山，楊見方遣散了法堂中諸人，只剩下他與三位長老后，才說：“霍長老，我知你心裏憋屈，但希望你能以大局為重。”

霍輝說：“是我教徒無方，門主見諒。”

“不，是我教徒無方。”袁成軒急忙說。

楊見方搖頭：“不論如何，死的已經死了，我們還要多顧活着的才是。這風小辛才入袁長老門下幾日時間，便又突破一境，還掌握了玄武錘技法，真是天才！”

“也是袁長老教導有方。”陳理說。

袁成軒臉一紅，搖頭道：“慚愧。”

楊見方繼續說：“門裏得一個這樣的天才不易，也許十幾年後，本門就指望着此子名揚四方也說不定。而如今，我等要專心留意的卻是幻靈秘境之事。”

“此子一到此地，便遇幻靈獸，倒是與幻靈秘境有緣。”陳理說，“不如……”

楊見方搖頭：“他境界畢竟還低，不足以擔此大任。先讓他好好成長吧。”

三位長老緩緩點頭。

風小辛被帶出法堂后，向後山而去，半路上柳欣追了上來，焦急地問：“沒事吧？”

“罰我到後山思過。”風小辛說。

柳欣一時欣喜：“那就是沒事！”

隨即又苦惱起來：“刑獄雖苦，但我終究還能進去，後山就是禁地，我可不能再給你送飯了。”

“沒事。”風小辛一笑，“我會捉魚打鳥，餓不死。”

柳欣點頭：“到時我跟守後山的師兄們套套交情，讓他們對你睜一眼閉一眼。”

風小辛大樂：“那敢情好！”

轉眼被帶到了後山荒涼之地，才知道這裏無鳥可捉無魚可打。

思過地是一處懸崖平台，方圓幾十丈，全是石地，只一條小路通向這裏，路又被鐵門封鎖。

崖邊有草屋，也不算多簡陋，只是從草屋窗子往外看就是懸崖，看着怪嚇人的。

風小辛在草屋裏住下，有人給他送來了新被褥以及日用之物，倒是什麼也不缺。也不知是柳欣跟這些人拉了關係，還是這些人覺得門主對他多有偏袒，所以不敢怠慢。

風小辛把屋子收拾了一下，閑坐下來，正打算再練功，卻見那邊鐵門打開，袁成軒走了過來。他急忙出屋迎上，笑着一禮：“師父來看我啦？”

袁成軒冷哼一聲：“很得意？”

“不敢得意。”風小辛搖頭。

袁成軒冷冷地說：“我本來想誇你幾句，但見到你又誇不出來。你很有天分，無人指點之下，竟然能修成玄武錘，令我很意外。大長老稱讚我教導有方，我不敢當，因為你破境之事與我無關。你我到現在為止，有師徒之名，但無師徒之實，你習武有成並非我之功，但你惹禍生事必是我教導失職。不論如何，我當你師父一回，總要教你些東西，你如此天才，我覺得武道上怕是教不了你什麼，因此想在為人之道上告誡你一句——天才可貴，但更可貴的是品格。若品格低下，走上了歪路，天才越高，危害越大。望你能謹記。”

說完也不理風小辛，轉身就走。

風小辛望着他的背影，突然一笑。

“口硬心軟，跟我父皇倒有點像。”他輕聲嘀咕着，拱手向袁成軒的背影一禮。

隨後又嘀咕：“可我父皇知道我是好人，你卻總誤會我是壞蛋。這讓人很不開心。”

轉頭回到了草屋裏，安心坐下，開始修鍊歸元功與玄武甲。一個時辰之後，覺得精神充沛，內氣充盈，便出來在崖上練習玄武錘，以及其與玄武甲配合之法。

如此不斷習練，功力日深，技法運用存乎一心，越發嫻熟。

這裏雖然不像刑獄一般陰暗壓抑，但卻見不到別人。崖那邊小道上一道大鐵門，將這裏與山中隔絕，每天有人來送飯，也不穿過鐵門，只是從下方小孔之中將裝着飲食的籃子送過來，風小辛根本見不到任何人的面，只自己一個孤單地生活。

如此一連數日，讓他憋悶得不行，忍不住來到崖邊，往下張望。

這崖突出於山壁外，下方不見峭壁，沒辦法攀援向下。

風小辛嘆了口氣：這是貨真價實的絕境，能憋死人。

又過了幾天，這天夜裏正睡不着，紫陽突然從他胸口一躍而出，望向草屋外。

“怎麼，又有人來害我？”風小辛興奮了起來。

這麼久見不到人，可把他憋壞了，只覺真再來個刺客跟自己大戰一場，倒也可以解解悶。

“不。”紫陽搖頭，“那邊有秘境之門。”

“秘境？”風小辛一怔。

“有一些擁有特殊力量的小世界與人界相連，稱為秘境。”紫陽說。

“裏面都有什麼？”風小辛問。

“不一定。”紫陽說，“但多是一些人界稀缺之物，有的裏面有強大的妖獸，有的是幻靈，有的是種種奇花異草，天材地寶……”

風小辛一陣興奮：“咱們去看看？”

“也好。”紫陽點頭，“不過這秘境之門並不穩定，也許用不了多久就會關閉，我們要快去快回。”

風小辛一躍而起，向外而去。

紫陽在前引路，來到崖邊，只見離懸崖有一丈左右的下方，有一道迷離幻光在那裏涌動，很是神奇。

“這就是秘境之門？”風小辛問。

紫陽點頭：“我感覺這秘境之中有些特殊的力量。進入其中，應該能有所收穫。”

風小辛想到了“兌換”二字，立時來了勁，二話不說一躍而出，向下落去，直墜入了那迷離幻光之中，落在平地上。

風小辛抬頭四顧，只見這裏是一方神奇世界，處處都有幽光升騰，幻化為種種景象，更有實體植被，鋪滿山坡谷地。

“是處幻靈秘境。”紫陽說。

一邊說，一邊盯着一個方向看。

“幻靈到底是什麼？”風小辛問。

他雖然早見過幻靈獸，也正是因幻靈蟲才保住命，但之後諸事煩心，卻忘了問紫陽到底什麼是幻靈。

“這是下界特有之物。”紫陽轉過頭回答，“它們由天地靈氣育化而成，並無實體，身軀全由純粹的能量構成。因是單純的能量，所以更容易吸納轉化，煉製成種種丹藥，效用神奇。”

“神上界怎麼就沒有這些東西？”風小辛問。

紫陽說：“就算是神界之中，最弱獸族也是神獸，這等幻靈獸在下界雖是寶，但與神獸相比，不值一提。神界尚且如此，神上界中又如何能有這等低階生靈？”

風小辛恍然大悟：“怪不得我不知道這東西。不過對現在的我來說，它們當然全是寶物！”

說著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這時，他發現紫陽又在盯着那個方向看，便問：“那裏有什麼寶貝？”

“沒什麼。”紫陽搖頭，指向另一個方向：“那裏隱約有幻靈獸氣息出現，可以去看看。”

風小辛卻望向她最初望的方向，堅持說：“那裏必有什麼好東西，不然你不會兩次對着那裏出神。”

“我在墜落下界之前曾受損。”紫陽說，“那裏有某種天材地寶，可以修補我的損傷。但這東西對主上無用，不值得浪費時間。”

風小辛一笑：“對你有用，就是對我有用！”

說著向那處掠去。

紫陽跟了上來，說：“我是神皇以神上界之寶煉成，此界就算有於我有益之物，益處也不大。我只是一件神器，當為主上修鍊盡心儘力，卻不能耽誤主上……”

風小辛搖頭：“我從未將你當成什麼器物，而是當成夥伴。”

紫陽一時不語，雖然依然面無表情，但眼神之中卻流露出些許感動。

不片刻后，風小辛越過一座山頭，向下望去，只見在山下一座小谷之中立着一塊晶石，晶石之中有一道明亮火光，在石內熊熊燃燒。

“就是它吧？”風小辛問。

紫陽目光複雜地看着那晶石，緩緩點頭。

“我這便給你取來！”風小辛一笑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