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投票
“你在幹什麼啊?”
她抬頭瞥了他一眼,低頭繼續擺弄手中的花葉。
“要我幫忙嗎?”於木衡頗為有些尷尬,但還是鍥而不捨地靠了過去。
“別亂動。”
“啊,啊,啊,我沒亂動啊!”於木衡舉起手,他身側的鮮嫩枝條晃了晃,好似是在很配合地指正。
“你誰啊?”玉浣衣蹙起眉頭多看了一眼這個一直搗亂的人。
“啊,對啊。”他一拍腦袋,才想起來自己和她還沒正式認識過的,“你好,我叫於木衡,就是周木白——他寓友,就你們隔壁系的···”
“哦,有事嗎?沒事我還要忙,請不要來打擾我。”她一口氣說完,絲毫不給他接話的間隙。比這高明的搭訕,她都應付得多了。
“啊,哦。”於木衡悻悻地後退了幾步,一抬頭,正對着三樓窗邊熟悉的三張臉,周末還特地興奮地揮了又揮,而後沒頭沒腦地喊了一句,“是師妹嗎?”
於木衡偷偷扭頭看過去,浣衣也正聞言抬起頭來,周末一個激靈即刻拉着周木白躲了起來,她目光所及處便只有了胡明居,他微笑着輕輕擺擺手。
於木衡在眾目睽睽之下搭訕失敗,也是沒好氣地衝著上面看戲的人嚷道:“你們仨還不快下來,還看我笑話?”
“噓,小聲點兒,你驚擾到花葉兒了。”胡明居不大不小的聲音順承着風兒輕輕落下,也是清晰入耳的。
2017年9月13日下午四點三十分,副會長開始準備以投票選舉的方式決斷出最終結果。
“現在你們每個人手裏都有一票,為公平起見,男生投給女生,女生投給男生,匿名投票,最終票數多的可得此機會。”畫協副會長傅強道。
本來是挺尋常,沒有太大懸念的選舉,柳沾衣的人緣至少是在男生中比較好的,那天下午一局遊戲一下子增進了和四個男生之間的關係,這其中不包含胡明居和周木白,他倆都不怎麼打遊戲。胡明居說得一點兒沒錯,比起討人喜歡來說,她確實更勝一籌。
“周木白,你會投給誰啊?”預準備之前,柳沾衣先聲問道周木白。
“我啊···”周木白遲疑了一下,昨兒晚上胡明居才在他們面前感慨,一群俗人要糟蹋他的劇本了,還特地提及到了她。
他說:“周木白,你不會要投給柳沾衣吧?”
“她,我覺得還行啊,為了這個她還背了長段台詞的。”
“周木白啊周木白,你可別真當了人家的下酒菜小白。”這是胡明居的原話,雖然周木白覺得是誇張了。
思緒回到面前這張笑靨如花的少女臉上,周木白笑笑:“還沒想好。”
“我看你這幾天都不怎麼上心,是不是不太喜歡那裏面的角色啊?”她笑着問道。
“啊,還好吧。”周木白不禁偷偷看了眼一旁的胡明居,胡明居他自能當作沒聽見,寵辱不驚,但周木白覺得他的耳朵其實是貼過來的。
“其實我也覺得有點兒,裏面的男女主似乎都有那麼點兒無病呻吟,沒什麼特色。”她繼續說道着。
“那不會吧,我看你這些天還蠻認真,台詞都記了不少的。”周木白頗為驚訝道。
“這是官方定下來的,演員的話就是演好戲就行了,又不必在意那麼多。”大概是見他如此吞吞吐吐的,她轉言繼續笑道,“周木白,你還沒回答我。你是——準備投浣衣的吧?”
周木白詫了一下,她便又繼續以一種聽似很自然的語氣大氣笑道:“雖然之前我是挺想演的,畢竟每個女孩兒肯定都有個想當女主角的夢想的,說實話我也蠻期待你這一票的,但你不必在意的,我知道你和浣衣關係好,你想投給她那便就投她吧,我是不會介意的。”
周木白當時只覺得這女孩兒確實蠻細心大度的,這話說得一點兒不讓他為難。
先進行的是女生給男生的投票,副會長最終統計出來的結果是何夕——古畫系三班的班長,總共九票,他便以六票的成績遙遙領先。
“大家都沒什麼異議的話我們就繼續。”副會長道。
九個男生依次上台投了票,很有秩序,連個交頭接耳都很少,貌似心中都是已經有了各自的選擇。
“我有點兒小緊張。”在副會長統計的時候,柳沾衣輕聲跟周木白道。
“沒事,你人緣好,就是沒我這一票,肯定也是不錯的。”周木白順勢安慰她道,說實話他確實是這樣覺得的,浣衣最多兩票,首先她自己本身就不怎麼上心。
“嗯,但願吧。”她唏噓道而後補充了句,“要是有你一票我肯定會安心好多。”
“結果出來了,浣衣同學七票。”副會長忽而笑眯眯地說道。
“什麼?”柳沾衣驚詫地手落了空,有些急急地看向周木白,“是誰都可以,為什麼單單是她這個這幾天一直請假的人?”
“大家還有沒有什麼異議?沒有的話就···”
“學長,浣衣同學這幾天都一直請假的,您——確定您——沒有統計錯?”何夕說話了。
“是啊,她看過劇本的嗎?”即刻有人跟着附議道。
皇帝的新裝,一經人點破,諸人即刻就不自覺地嘀咕了起來。
“不信你們自己上來看,是你們自己的投票。”副會長說話了,把投票箱拿起又放了下,“何夕你難不成還懷疑我作假?”
“我沒那個意思。”
“既然都沒異議,那麼我宣佈···”
正此時,有大人物——大名鼎鼎的正會長封洛河和畫協的其他幾個部長降臨。
幾個部長同副會長說道了兩句,隨後封洛河掃視了他們一眼,略顯漫不經心道:“何夕,玉浣衣出來,先試一下。”
何夕先行上台等了片刻,然浣衣卻遲遲不肯上台。
封洛河的目光隨着眾人驚詫的目光一齊投了過去。
“我不會,沒怎麼看劇本。”浣衣頭也不抬,隨口一句話讓大人物降臨時附帶的壓迫感下寂靜一時的空氣突然又變得燥動起來。
周木白聽得身後有幾個男生小聲議論着:
“她也給你發消息了?”
“怎麼你也有的嗎?我以為她就找了我一個人,想着人家女生既然都開口說了,我也不好意思不應的。”
“她怎麼回事的啊?明明跟我說自己在努力爭取,怎麼現在又這樣說。”
“對對對,她那天也是這樣跟我說的。”
“她也跟我說了。”
“她怎麼是這樣的人啊?這不明擺着耍我們!”
“就是啊!”
浣衣抬起頭來,無畏地回應着諸人或是驚詫或是不解或是鄙夷的目光,尤其是朝向柳沾衣時,那目光像極了神明通透的的俯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