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龍骨髓液
“是我！”寒重點頭，走近敖徹驚喜說道，“沒想到你還。距離我們落入蜉蝣洞已經有六十年過去了。當初我們被分到了不同的地穴監牢，而後就一直沒有見過面。我以為你沒撐過那些試驗已經死了，真沒想到我們兩個都能僥倖成為神級試驗體，能夠在這兒見面。”
敖徹點頭，與他一同進入蜉蝣洞的寒重也算是一個故人了，故人相見總是生出許多唏噓感慨。敖徹嘆息道：“當年與我們一同進來的近千名幼蛟，到現在估計只剩我們兩個了吧！”
寒重點點頭，想到那些與他同族的幼蛟一個個死去，心情也沉痛了幾分。
“陸徹，我在蜉蝣洞裏淪落了六十幾年，越是知道這裏有多殘酷，對當年你能救我妹妹越是感激。我一點兒也不敢想像寒靈若是進入這個魔窟，會怎樣凄慘死去。”提及妹妹，寒重的聲音有懷念、有悲痛、也有慶幸。
隨後，寒重從情緒中脫離出來，對敖徹鄭重感謝到：“感謝你救了我妹妹，她對我很重要，我一定會償還你的恩義。只恨我現在是賤命一條的試驗體，無力將你我救出去。”
說道這裏，寒重緊緊地握緊拳頭，恨自己的無能為力。隨後他鬆開了手，吐口氣說道：“雖然我現在做不到什麼大事，但是也勉強算是個勞力，此後任君差遣絕不推遲。他日，若能僥倖從這魔窟脫困，我再為君效命一千年，真正償還這段恩情。”
巨大的龍骨下，一個少年向著比自己更小的少年鄭重承諾着。
敖徹出身於龍宮，自幼接受的便是上位者的教育，雖然年紀尚小，但也得了幾分精髓。他頗為欣賞知恩圖報，這樣的人物忠誠度先天較高，不易叛變，是培養成心腹臣子的好苗子。
有感於此，敖徹學着大人的語氣，勉強有了幾分主君的風采，應聲道：“這諾言我會記在心底的，他日出了這深淵，便與卿一同建立不朽功業。”
聽到“卿”這個詞，寒重微微一愣，疑惑地看着敖徹。卿可不是能隨意使用的詞，除了可以代指三公九卿這等龍宮重臣之外，也只有身份極高的君主稱呼臣下才能使用。而眼前的敖徹年齡尚小卻頗為自然地使用這個詞，到底是什麼身份？
這個疑惑寒重轉瞬放下，他知曉敖徹一直在隱藏自己的身份，從之前他偽裝成自己表弟時就能看出一二，既然敖徹想要隱藏，他自然不會主動探究，相反還要幫着一起隱藏。
接下來，兩人跳過了話題，轉而談及這些年的遭遇。寒重從地穴監牢、談到地級洞穴、最後談到了神級洞穴。
他正說著：“陸徹，你剛由幼蛟化作龍子，還不知曉，自從十年前，上一批神級試驗體進行天級試驗都失敗之後，那些術士便改變了神級洞穴的管理，放任試驗體之間弱肉強食產生一位最強者。現在我們之中最強的是神字第一號試驗體。其他所有試驗體都必須遵循他定下的規矩生存。等會，我帶你去見一見這位神一龍子……”
敖徹點點頭，忽然他看到了那位術士頭領，紅衣青年悅大人出現在洞穴的另一端，帶着十幾名術士正向巨大的龍骨中間部位走去。而敖徹和寒忠站在龍骨頭部，遠遠觀望着。
悅大人來到龍骨旁，揮手間關掉了龍骨周圍禁制，而後帶着術士們走了進去。
悅大人一躍站在了龍脊之上，抬手向前一握，原本空無一物的虛空便浮現出一柄神兵利器，自動被他握住。
悅大人捥了個劍花，隨後一刀插入龍脊之中，狠狠切開一道口子，隨着龍脊上出現傷口中，一滴滴金色的液體從傷口滴落。這金色的物質居然是這不知死亡多少年的龍骨的髓液。也不知這巨龍死前到底有多強，才能夠令死後龍骨萬古不朽，還能留下新鮮的髓液。
一旁的十幾名術士早有準備，拿出一顆顆血球，一個個上前採集滴落的髓液。最終吸飽了髓液的血球變成了金色。
等到所有的術士都拿出血球，將所有血球都吸飽之後，一個個回到隊列中。而悅大人則拿出一道葯香濃郁的仙藥，摘下一片葉子抹在了龍脊切開的傷口上。
等到確認傷口在仙藥作用下癒合之後，悅大人方在跳下龍骨，帶着術士離開了龍骨區域，並再次恢復了龍骨周邊的禁制，最後才帶着術士隊伍離開。
“他們這是做什麼？”敖徹見到悅大人和術士離開后，才敢出聲問道。
“在製作試驗藥劑。”
“一直以來，我們接種的試驗藥劑都是來自與這個龍骨的髓液嗎？”敖徹驚訝問。
“沒錯！”寒重贊同道，隨後詳細解釋道，“根據我這些年的獲悉的信息，這金色的髓液就是試驗藥劑的主要材料。蜉蝣洞的術士會將髓液稀釋，而後與各種成分的靈藥進行調配，製作成散級藥劑、地級藥劑、神級藥劑。這三種藥劑蘊含的髓液比重依次增高，相應調配的靈藥也依次增強，各有不同。”
敖徹回神，仔細打量着挺立在眼前的巨大龍骨，說道：“那麼我們接種髓液之後，體內產生的血脈便是這頭巨龍的血脈。”
“是的。”寒重輕微點頭，隨後嘆息一聲，“只是不知道這巨龍到底是什麼品種。不過想來也是萬古前的王者，我們居然能夠繼承這種存在的血脈，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
“這是太古蒼龍！”敖徹輕聲呢喃道。
“什麼？”寒重沒有聽清，疑惑道。
敖徹搖搖頭：“沒什麼，你不是說要帶我去見神一龍子嗎？走吧，我們現在就去。”
寒重看了敖徹一眼，無奈點頭：“好吧，跟我來。神一龍子是我們中的最強者。我們幼蛟化龍之後都是未成年的龍子，實力都是散仙。而神一龍子現在已經是散仙九品，距離人仙只差一線了。而我作為神字第八號試驗體，現在是散仙五品。神一龍子作為神級試驗體中的最強者，規定了其他神級試驗體必須將每個月領取到的丹藥總數的一半上交給他……”
……
神級洞穴、神一龍子洞府。
寒重帶着敖徹來到洞府內通道中，面前出現一扇簡陋的大門。
“神一大人，洞穴中晉陞了新的神級試驗體，我帶他來此拜見一下您。”寒重高聲道。
很快，洞府大門打開，
“過來吧！”神一龍子的聲音傳來。
敖徹跟着寒重進入洞府，抬眼望去，只見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少年正坐在一塊石床上，身邊有一個由舊衣物改制的口袋，裏面放着一粒粒丹藥。
顯然神一龍子之前正在服用丹藥，蘊養體內的太古蒼龍血脈。
“這就是新來的神級試驗體？看上去年歲很小啊。”神一龍子上下打量着敖徹說道。
敖徹乖覺地彎腰一拜，說道：“神一大人，我是今年剛剛晉陞的神級試驗體，編號是神十二。”
神一龍子看着敖徹頭上的兩個鼓包，頓時輕視道：“這次的神級試驗體怎麼連龍角都沒長好？算了，規矩你都知道了吧！每月的丹藥要上交一半給我！”
“神八龍子已經告誡我了，我以後一定會準時上交的。”敖徹乖巧應聲道。
“嗯！神八，你做的不錯，以後向其他龍子催收丹藥的事交給你做，做好了我賜你一顆丹藥。”
寒重彎腰說道：“感謝神一大人提攜。”
事實上，他每個月能領到十枚丹藥，一半上交給神一就是五顆，而神一居然想還給他一顆收買他。寒重強忍不快但還是裝作很感激。
神一龍子看着寒重尊敬的態度，大感滿意。他自信的許諾道：“現在你們將丹藥上供給我助我蘊養血脈，等我突破成功，成為天級試驗體，掌握了其中的秘密力量，我就能加入蜉蝣洞成為上位者之一。到那時，我不會忘記你們的，我會讓你們都脫離試驗體的身份，成為我的麾下。”
聽到神一龍子的話，寒重連忙彎腰行禮道：“多謝神一大人，願大人早日成為天級試驗體。”
敖徹看到寒重的動作也知趣地跟着行禮，只是敖徹覺得這位神一龍子對天級試驗體幻想地太過美好，有了很大誤解。成為天級試驗絕不會是什麼好事，相反當初將他擄出龍宮的蜉蝣衛統領曾說過，要將他這個天級試驗體製成試驗體傀儡。想來，成為天級試驗體后的最大可能就是淪為一具傀儡。
敖徹至今記得當初那些擄走他的蜉蝣衛說起天級試驗時臉上的狂熱。這個試驗的最終目的，是為了將蜉蝣洞背後的神秘家族蛻變血脈、並獲得仙王級別的力量，一舉蛻變成三界頂級家族，與天族、東海王並列。
想到這裏，敖徹有些可憐這個已經被洗腦，向著虛假目標前進的神一龍子。
很快，神一龍子便讓寒重與敖徹離開。
寒重與敖徹離開神一洞府之後，寒重說道：“神一龍子行事霸道，日後盡量避開他，但若是你與他產生了矛盾，就告訴我，我幫你一同對付他。”
敖徹笑道：“他要丹藥，我都送給他也可以，不會與他對立的。”
寒重聞言驚訝地勸說：“你或許不知道，這些丹藥是特製用來蘊養血脈，增強身體與血脈契合度的藥物，千萬不要忽視，也別送出去，這些都是增強保命幾率的東西。”
敖徹點點頭，並沒有反駁什麼。
在寒重的幫助下，敖徹隨後找到看管神級洞穴的蜉蝣衛，領到了一個洞府、一套衣物。還有當月的十枚丹藥，其中五枚丹藥敖徹交給了寒重用來上交給神一龍子。
之後，敖徹便一個人回了洞府，閉關修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