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4.仙途..烤兔
其實百里音又何嘗捨得讓她那麼小就出去外面的世界?但是啊,南虔小,什麼都不懂。
南虔太過固執,固執到近乎偏執。
很多人都這樣跟她說過,她也發現了。南虔從小就不會把別人的話放在心上,別人說的時候,她會連連點頭稱是,但是轉身就忘,從來不會聽,依舊我行我素。她固執的堅持着自己的想法,多少人勸她她也不會改變。
南虔說,他們說的她都知道,都明白,但是她不懂為什麼要這樣,就算說一千遍她也不懂。
南虔還那麼小,但是骨子裏有一股煞氣。而且這煞氣比那些妖物都重。如果不是確定這是她親生的女兒,百里音也會以為南虔是妖孽。
百里音不敢強迫她,怕把她逼壞了,只能一點點的引誘她。
她能教的她都教了,現在一直讓南虔留在天塹宮,會害了她。她的仙緣不在這裏,她要走出去,見過世間萬事萬物,感悟出自己的仙途。
這個,才是她的修仙之路。
南虔抱着小狐狸,又暈乎乎的打起瞌睡來。她低着頭,眼睛就沒睜開過。
在小狐狸伸出爪子撓了她第十三次后,她忍無可忍,站起來想跟娘親說一聲她要回房了,結果搖了搖腦袋,才發現娘親早就走了。
南虔戳了戳小狐狸,鬱悶極了:“你幹嘛不讓我睡覺?”
小狐狸的存在算是一個奇迹了。那麼懶的南虔,連練功都不願意,居然願意養一隻莫名其妙出現的狐狸……眾人一度嘖嘖稱奇。
也沒有看出這狐狸有什麼特別嘛,不就是毛色漂亮些,聰明些,有靈性些嘛。
但是小宮主的寵物,還是不能小看的。就算小宮主再懶惰,經常不來練功,從來沒有看她練過劍……但她畢竟是小宮主。
南虔一覺睡了一整天,醒來時是下午,百里落在門外一直拍門叫她。
她迷迷糊糊起來開了門,一直揉着眼睛,“落姐姐。你怎麼來了?”
外面的雪小了點,百里落白衣素裙,披着雪白的披風,進屋就解了披風抖乾淨上面的雪。
“小虔兒,我過來找你啊,你怎麼還在睡?都下午了,今天都快要又該睡覺了。”百里落是百里安的妹妹,已經十四歲了,出落得婷婷玉立,大方明凈。
宮裏的師兄們都說她長大以後定然是個難得的……梨花美人。
南虔面上獃獃的,心底卻在想這這些不相干的事。
百里落是不知道她想了這麼多,只自顧自幫她折好還未來得及收拾的被子,疊得方方正正的放到床頭。然後拉着她就走出卧房。
“馬上我哥就要來了,你快洗把臉!”
她急匆匆打好水,南虔才清醒了一點,問:“大哥來做什麼!而且……”她囁嚅着:“安安又不是沒見過我不梳洗的樣子。”
百里落覺得她沒救了。“我哥剛剛弄到一隻雪兔子,拿過來叫上你一起烤了吃。”
南虔躊躇:“要不算了吧……”
百里落挑眉,“你捨不得?要養着?”
南虔默默:“懶得烤。”
百里落:“……”真的沒救了!
門外傳來一陣笑聲,百里安提着兔子走進來,聲音清朗促狹:“我烤,你吃,去不去?”
南虔心動了,“其實……也不是那麼懶得去。就我們三個人嗎?”
百里落是服了,跺腳:“你還想有誰?”
南虔認真想了想:“其實要是有大師兄、七師兄、十一師兄也不錯。”瞟了眼兔子,她補一句:“不過只有一隻兔子,還是不要有他們了。”
百里安臉色這才好點,揚了揚手裏的兔子:“走,去天崖烤兔子,不會被發現。”
到了天崖,南虔攏了攏身上被百里安硬逼着加的披風,神思又飄遠了。
說起來,夜夕他,怎麼會在這裏呢?是偷偷跑進來的吧。
淡淡收回眸光,她坐下來看着百里安烤兔子。
有仙法就是方便,隨手畫一個符咒就能生火……她不喜歡看兔子被殺的樣子,但是一開始烤了,香味就傳出來了。
百里安挺喜歡這些,所以自制了幾種香料,撒在肉上一烤,特別香。
百里落就和南虔聊天,一說說到翻雲會,南虔就想起百里安也要參加,就問他們:“翻雲會到底要比什麼?”
她看過一次,但是那時候年紀小,看着看着就睡著了,也不知道具體有些什麼。這一次與百里安有關,她還是表示一下關心。
這個行為顯然很正確,因為分兔肉的時候百里安分了兩隻兔後腿給她。
她小心翼翼的撕咬着兔肉,吃得一臉滿足。好吃!懶做!就是南虔的典型特點。
百里安也沒怎麼細緻解釋,“就是打唄,組隊的打,打到最後剩的那個人就去和妖怪打,贏了就能得到一件寶貝。”
“什麼妖怪?什麼寶貝?”南虔是真的啥事都不知道,百里落忍不住解釋:“妖怪要過幾天由小姨宮主,洛師叔,青川島主,和凌虛谷副谷主一起去抓,這是抽籤抽到的。寶貝就是避水珠,幾十年前就拿出來了,但是一直沒有人呢打贏妖怪。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大概只有你不知道吧?讓你天天偷懶玩兒。”
南虔不說話,然後突然問:“安安你能贏么?”
百里安搖搖頭:“應該不會吧,我才十六歲,年齡到底是小了點,少練了好幾年功呢。”說著,他俊美的臉上浮現了幾分笑意,“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天到晚偷懶,哪有好好練功?”
“怎麼了,你想要避水珠?”
南虔搖搖頭,繼續啃兔子:“不要。”
原來娘親要帶她下山,抓妖物做考核啊。帶她幹什麼呢?她又幫不上忙,只會成為包袱,拖累他們的。
吃飽了肚子,三個人爬到枯古樹上,在樹椏上坐下來,耷拉着兩條腿不停的晃。
雪花兒落到臉上,冰冰涼涼的,一瞬間融化開來,南虔想起一個詞,叫做冰肌玉骨。
一呆怔間,長長的卷翹的眼睫毛上落了輕飄飄的雪花,模糊了視線,半天不肯消融。
南虔幾乎不敢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