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09亂情

第10章 009亂情

樊桃花和朱大壯之間的偷情,毫不貶低地說,絕不是因為感情的需要,純粹只是生理需求使然。當然中間還混雜着偷情雙方建立在利益互惠基礎上的物物交換。

說起樊桃花和朱大壯的交往,還頗有點戲劇性。

樊桃花在附近的幾個村莊很有知名度。這名氣除了得益於她的異於常人的容貌身姿,更多是因為她在婚姻問題上毫不猶豫的一出二嫁。

中華民國建立以後,雖然社會上大力提倡以人為本,婚戀自由,但在當時封建思想比較濃厚的齊魯大地,從一而終還是婦女們被勝贊的優良品質,特別是在閉塞的農村,婦女喪夫以後,如果能為故人保守貞潔,那是要被族人歌功頌德的,雖然明面上不再給立貞節牌坊,但還是要被寫進族譜,享受子孫後代們的傳揚、歌頌。

自古美女多情,醜婦多怪。

雖說容貌髮膚受之父母,命裏帶來。但樊桃花卻不信這邪。父母給的這副尊容讓她一出生就吃了大虧,所以在別的人生大事上,她發誓絕不能再虧待自己。

特別是在婚姻問題上,她可不想像王寶釧一樣,為了浪的一個虛名讓自己困守寒窯十八載。她需要實實在在的實惠。哪怕是用所謂的名聲交換來的實惠。名聲值幾個錢?吃着不香,也填不飽肚子。

樊桃花做任何事情的目的性都很強,不拖泥帶水,明確而務實,直擊要害。

前夫劉寶玉暴亡以後,劉家族人滿以為可以用禮儀和道德來綁架樊桃花,從而為劉寶玉一支在劉家族譜上佔個位置。

可是精明的樊桃花可不吃這一套,不但自己主動另覓良人,安排好自己的下半生,而且連劉家人要挾她的希望(即兒子劉糧倉,也就是現在的郝糧倉)也連根拔起,一併帶走了,徹底斷了劉家人討價還價的籌碼。

此事傳出,村民和劉家族人均吐槽樊桃花無情無義,做事惡毒,敗壞人倫家風。

但樊桃花對此卻嗤之以鼻:一兩句流言能奈我何?外人的評論算個屁,只要我自己的生活幸福了,與別人何干?

樊桃花以她的特立獨行,在遠近幾個村莊的村民心裏,最終活成了彼此間插科打諢,用來消遣褒貶的奇葩存在。

樊桃花改嫁給郝滿堂以後,過了一段比較幸福的生活。郝滿堂第一次做新郎,雖說樊桃花是二茬媳婦,容貌也讓人一言難盡,但她總歸是個年輕女人,晚上吹滅了油燈,一樣可以把老爺們哄得團團轉。

加上後來又生下了兒子郝糧囤,這就相當於有了抓住郝滿堂命脈的把柄,所以樊桃花在家裏的地位也是芝麻開花節節高。

……

忘記了是哪個名人說過這樣一句話:世間所謂的美滿婚姻,最後往往都會被“金錢”幹掉。

“貧賤夫妻萬事哀”這句話,可不是說說就能玩的,那可是一代又一代婚姻破裂者血淚控訴的現場模板。

……

孩子生下來,窘迫的日子也開始了。為了賺錢養家,郝滿堂不得不經常丟下正當年的老婆,一年數月的奔波在外,算命,看相,甚至勉為其難地陪了笑臉,開始四處彈唱山東各地的地方小調。當然最終目的就是為了多賺幾兩碎銀,好用來養家餬口。

獨自在家的樊桃花也沒有閑着。

樊桃花雖然沒有生成美女的幸運,但卻偏偏有着美女的多情。丈夫辛苦出外掙錢,換來的不是她的感恩,而是對獨守空房的孤獨的抱怨。她自知容貌上沒有勾引野男人的魅力,但在語言上,她卻不會錯失任何一次和野男人打情罵俏的機會。

說起和朱大壯的交往,也是因為樊桃花女性荷爾蒙過剩惹上的禍。

話說郝滿堂秋後離家以後,樊桃花百無聊賴,不願總是悶在家裏一個人發獃,就頻繁地趕集上店。買不買東西不是目的,關鍵是在集市上可以見識很多人,熟不熟的都可以開開玩笑聊聊天。如果有幸遇上個把比較懂風情的男人,還可以毫不忌諱地來上兩段葷段子,讓孤獨寂寞冷透的樊桃花暗自可以開心好幾天。

朱大壯是樊桃花前任婆家村上的村民。家裏從爺爺輩就開始了殺豬生意。後來,到他爹那一代,他們家不但賣生豬肉,還業餘開始煮豬下貨出售,尤其是他們家的鹵煮豬大腸,更是名聲在外。後來就有村民給朱家父子起了“豬大腸”的外號。

因為當年樊桃花嫁進劉家的日子很短,滿打滿算也就一年拐彎;再加上懷孕生孩子身子不便,所以她很少出門。即使偶爾出門,遇見不認識的生人,沒人介紹,她也不認識誰是誰的誰。所以她對當時還是少年的朱大壯沒有絲毫印象。

不過朱大壯對樊桃花的大名卻是如雷貫耳:醜婦,毒婦,風流女……這是村民們給樊桃花添加的各種名頭。在從年輕就聽着這些話長大的朱大壯的意識里,即使有一天太陽西升東落,河水倒流,他和樊桃花之間也不可能有什麼交集。

更何況此時的他已經娶妻生子,老婆年輕漂亮,孩子可愛。他正處於一個男人愛家的年齡。

但意外往往就在不可能中發生。

手頭緊迫但又嘴饞的樊桃花去集市上買肉,正好就站在朱大壯的肉攤子前。

“大哥,給我來兩個大錢的豬板油,回家又能吃油又能吃肉。”

見肉攤子前面少有顧客,早有預謀的樊桃花就上前打招呼。

樊桃花買東西也看主人來,不為別的,只為可以藉機和心儀的貨主聊幾句。她趕集時曾經多次在朱大壯的肉攤子前經過,對人高馬大的朱大壯很有感覺。朱大壯左半邊臉上有一道又深又長的刀疤,那是在剛剛學殺豬的時候和人打架划的。人人都覺得刀疤讓朱大壯看上去顯凶暴,而樊桃花卻覺得那道疤意外給朱大壯增添了更多的男人氣息。

樊桃花很想撩撩年輕又勇猛的朱大壯,可不知為啥,朱大壯對樊桃花的出現或視若無睹,或拒人千里。即使肉攤子前面沒人,也從不主動招呼久站在前面的樊桃花。

樊桃花給朱大壯找了他不理自己的理由:沒買他的肉,所以他自然就不會理會她。為了打破這種僵局,樊桃花狠了狠心,從辛苦攢下的私房錢拿出兩個大子,跑到集上來買肉了。

“大娘,我好像比你年輕不少,不要叫我大哥,我害怕把我叫老了!”

朱大壯見樊桃花手裏顛出兩個大子來買肉,有些鄙夷。但顧客上門也不能不理。所以就起身招呼。但打招呼的語言卻讓樊桃花感到不爽。

“這位兄弟,叫你大哥是我眼拙,但你叫我大娘是幾個意思?這報復也忒狠點了吧?我也是三十剛出頭的女人,不過是有了孩子顯邋遢了!”

樊桃花其實並不真的生氣,她假裝生氣是為了和朱大壯多打會交道,多聊會天。不知道這個女人該有多麼寂寞空虛冷!

“叫你大娘是尊稱,既然你不樂意,那我就叫你大嫂吧。對了,大嫂應該生了不止一個孩子了吧?您怎麼看也不像三十齣頭的,倒像是四十開外的。”

朱大壯對樊桃花說話那真叫一個損,噎得樊桃花一愣一愣的。雖說是心裏不生氣,但面子上真是有點掛不住了。

“大兄弟,你不要仗着比我年輕兩歲就門縫裏看人——把人看扁了。大嫂怎麼了?大嫂有大嫂的優點,說出來不定你還羨慕呢。看樣子你也是結婚了吧?告訴你句老話:別看大嫂年齡老,大嫂功夫好!你呀,羨慕去吧!”

這就是樊桃花過人的地方。她可以一眼看透對手的內心和喜好,並不失時機地趁機下餌。不怕那些貪吃的魚兒不上鉤。

朱大壯果然是一個貪戀女色的男人。當然這裏所說的“色”,並不僅僅是指女人的容顏,它也暗含了女性的身體。樊桃花三句兩句的挑逗,竟然勾起了他強烈的好奇心和色心,

“好啊,大嫂,我給你打個賭,如果你真有所說的本事,從此你吃肉我不收肉錢!”

樊桃花聽后一陣狂喜:

“你說話算數?好,我就給你打這個賭。老娘攤上個不中用的男人,平時吃頓肉就像過年。從今天開始,老娘不用花錢就可以吃上免費肉了!哈哈!”

朱大壯對樊桃花的興奮並不以為然,他挑釁般的望着她:

“只是,這個賭怎麼打?我要眼見為實!”

“怎麼打?怎麼打你說了算!你想眼見為實,那你就自己親自上陣好了!”

樊桃花一不小心就把心裏話說了出來。免費吃肉顧然讓她開心,但能和朱大壯這樣的男人出軌,更是虎狼之年的樊桃花心心念念的嚮往。

朱大壯被樊桃花赤裸裸的挑逗話也撩撥得亢奮蟲上身:

“好,一言為定!我知道你是前村郝滿堂家,今天晚上我就去找你。你如果讓我滿意,明天就送給你免費的肉吃!只是,今晚我去了,你別嚇得不開門才好!”

事已至此,樊桃花也豁出去了:

“您哪,放心吧,現在這笑貧不笑娼的年代,我就當賣身給兒子換肉吃了。我家老爺們將來真知道了也能體諒我的一片苦心!”

……

就這樣,一對色情男女,一拍即合,苟合在一起,甚至生下了一個兒子。

對於樊桃花和朱大壯的苟合,很多村民表示難以理解:畢竟,樊桃花無貌無德,又比朱大壯大五六歲,如此不般配的兩個人,是如何走到一起的呢?而且偷情的時間竟然十年不變!想想也真是奇迹。

一位著名的生理專家給出了答案:這種情況說白了,其實就是由男女之間生理構造的區別造成的:女人屬於感性動物,出軌時感情佔主要方面,出軌對象一般都有超出丈夫的優點;而男人出軌,很多時候都是因為雄性荷爾蒙使然。男人一般都是抱着玩玩的心態,貪戀的是女人的身體,一般不會太挑剔出軌對象的容貌氣質。即使出軌對象容貌休養比不過老婆,也不妨礙男人以身涉險。

樊桃花出軌朱大壯,是因為她真的愛上了這個比兩任丈夫都更顯男性氣魄的男人;而對朱大壯來說,則是這場婚外情成本太廉價,一節豬大腸就讓他享了齊人之福,還多得了一個兒子,何樂不為呢?

人生任何一件事情,有受益者,就有受害者。受益者的快樂往往都是建立在受害者的傷口上的。

在這場人盡皆知的婚外戀情中,受傷害最深的就是郝家的男主人郝滿堂。朱大壯的老婆對這場婚外情是心知肚明的,她不想揭破就是因為在等着丈夫玩夠了回家;而無辜的郝滿堂卻至始至終都被蒙在鼓裏,被妻子欺騙了將近十年之久。直到被鄰居當面羞辱,才最後一個知道了這殘忍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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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女匪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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