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罰抄經書百遍
“師傅是我要帶小師妹去山下賞花的，與小師妹沒關係。”藍蕭然突然上前一步，擋在了蘇初沫身前。
蘇初沫被藍蕭然這一舉動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低着頭雙手磋弄衣角。
實話實說？這樣師傅一定會罵我的。若是撒謊的話師傅看出來也會被罵……
蘇初沫此時內心一陣掙扎，卻又不想讓師兄為自己擔責任。
“你若是有這膽子何以直至今天才如此。”黎天佑一甩他那寬大的一袖，順勢將手背負在身後，話落，目光轉向蘇初沫。
“師傅，是徒兒要師兄帶徒兒去山下賞花的，與師兄無關。”蘇初沫被黎天佑注視的心裏一陣發虛，趕忙將頭緊緊的低下。
“胡鬧，簡直是胡鬧。”黎天佑聽聞自己徒兒的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卻又無可奈何。
不過此時目光突然掃到一旁左丘梓晨時頓時瞪大了雙眼。一臉不可置信。
“你是何人？”
“在下姑蘇左丘家，左丘梓晨。”左丘梓晨小心翼翼的說道。
黎天佑聽聞心中咯噔一下，眼神中多了一絲戒備，繼續問道：“可否是姑蘇城內第一大家族的左丘家？”
雖然明明知道姑蘇不可能在出現第二的左丘家，但黎天佑依舊有些質疑的問道。
“正是。”左丘梓晨不明白黎天佑為什麼這麼問，但依舊如實回答道。
“看你這娃應該是自己偷偷從家中溜出來的吧？這樣吧，今晚就在這裏住，明日一早，送你下山。”黎天佑背負雙手，眉頭緊皺，不知在想什麼。
“師傅，您……”蘇初沫大驚，一向嚴厲的師傅，不喜歡除了自己和師兄之外的任何人來到這裏，今日竟然讓一個剛剛見面的少年在這裏住。難道只是因為他是左丘家的人？不過種種疑問，還未等蘇初沫問出口便被黎天佑打斷。
“今日你們師兄妹二人私自下山，可知會釀成什麼大禍？這次罰抄經書百遍三天後交給我，日後若再犯，逐出師門。”黎天佑說完，一甩寬大的衣袖，快步離開。
“啊？”蘇初沫苦着臉看了一眼藍蕭然，道：“對不起師兄，我又連累你了。”
“傻丫頭，什麼連累不連累的，師兄也是想下山去看看，所以這並你不怨你。”藍蕭然輕笑着說道，緊接着一臉不在意的道：“況且區區百遍經文而已，難不倒師兄的。”
蘇初沫聽聞藍蕭然的話心裏說不出的感動，師兄從小就如此，不管遇到什麼事，都不會表現出來，縱使再難也會強顏歡笑不表現出任何。
“師兄不如我們就在外面抄經書吧，雖然不能在山下但是這裏依舊可以看到月亮的。”蘇初沫想了想說道。
“全依小師妹。”藍蕭然點頭道。
“左丘梓晨，你今晚就住在師兄一旁的房間吧，這裏每天我們都會打掃所以很乾凈。”蘇初沫看到一旁楞在原地的左丘梓晨開口提醒了一句。
“無妨，無妨。”左丘梓晨連連擺手，隨後道：“這件事在下也有責任，在下便在這裏與二位一起，還可以為二位詳細的介紹外面的世界。”
“這怎可，山頂夜晚微寒，梓晨兄這身子骨恐怕吃不消。”藍蕭然想也不想直接否決。
蘇初沫也同感的點頭附議。開玩笑嗎？師傅都對他這般好，自己與師兄若是虧待他那麼師傅一定會怪罪下來的。
“無礙，雖說我不如二位，但也沒有藍兄說的這般不堪。”左丘梓晨執着的堅持。
蘇初沫與藍蕭然對視一眼，只好無奈的點了點頭。
“左丘梓晨，山下是不是有很多很多人？”蘇初沫一邊抄寫經書一邊好奇的問道。
一旁的藍蕭然也豎起耳朵等着左丘梓晨言語外面的世界。
左丘梓晨想了一陣，慢慢的說道：“離這裏最近的便是姑蘇城了，哪裏遍眼都是的綠瓦紅牆，街道上粼粼而來的車馬，和川流不息的行人。街道兩邊，是茶樓，酒館，作坊，街道兩旁的空地上也有不少的小商販在賣力的吆喝自己賣的新奇的貨物。”
“這麼多人不會顯得擁擠嗎？”蘇初沫一臉好奇的問道。她雖然沒出去過，但是可以想像的到，一處建滿了房屋的地方在過道兩旁上還要擺很多小攤位，而且還能過得去馬車，那麼這地方不得很擁擠？
“當然不會，姑蘇城雖不比京城之大，卻也不小怎會顯得擁擠。而且在景色這一方面姑蘇城的更勝洛陽城。”左丘梓晨說完看了一眼聽着津津有味的蘇初沫繼續道：“它日二位下山必然會去姑蘇，到時候二位一定要去左丘家找我玩。”
“到時候一定叨擾梓晨兄一番，到時候可別嫌棄我二人煩啊。”藍蕭然笑道。
“怎會，我開心還來不及呢。”左丘梓晨連連搖頭。
三人聊的樂此不疲，而另一處房間中卻顯得那麼壓抑。
黎天佑將手中的信鴿放了出去，目光望向蘇初沫師兄妹二人方向，眼中透露出一抹不舍。
“樹欲靜而風不止啊，二十多年了，一切終歸要有個結果了。”
寒風凜冽，蘇初沫不以為然，繼續低頭苦寫，藍蕭然亦是如此，卻沒人注意到一旁的左丘梓晨凍得有些發抖。
左丘梓晨怕打擾到蘇初沫二人，盡量將吸鼻涕的聲音壓倒最低，卻不料依舊被蘇初沫二人聽到。
“師兄，夜深了，燈籠的燭光被風吹的有些暗我們明日再抄吧。”蘇初沫道。
“正有此意。”藍蕭然說完快速的收起自己抄寫的經文，告別後帶着左丘梓晨回到各自房間。
蘇初沫則經過黎天佑房前，見屋內還亮着，不禁心生疑惑。自己師傅每天太陽落山便睡覺，這麼多年一向如此，自己還真的是第一次看到師傅的房間亮着燈。
“深夜天冷，進來吧。”屋內傳來黎天佑的聲音，蘇初沫沒有遲疑，直接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師傅，夜已深了你怎麼還沒睡？”蘇初沫看到黎天佑坐在木椅上有些不解。
“那左丘家的小子你是怎麼遇見的？不會是去下遊了吧？”黎天佑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徒兒不曾去下游。”蘇初沫連連搖頭，生怕自己師傅不相信一般趕緊解釋道：“今日我與師兄去賞花，而他則自己走到上游，見他衣衫襤褸還帶有血跡便將他帶了上來。”
黎天佑點了點頭，一句話沒說，眉頭卻是緊鎖，不知再思考些什麼，蘇初沫不敢打擾，靜靜地望着黎天佑。
“哎，罷了。”黎天佑嘆了口氣。“回去睡吧，明日師傅出去一趟，你不得調皮，更不許再下山了，好好在山上習武，等師傅回來給你帶燒雞。”
“真的嗎？”蘇初沫聽到燒雞兩眼發光，肯定的說道：“我不下山，不淘氣。”
“如果我不在的期間有人上山直接哄走便好，不要與之多說。”黎天佑不放心的叮囑道。“然後……”
“放心吧師傅，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可以保護好自己的。”蘇初沫見黎天佑又開始長篇大論的叮囑自己，趕忙出言打斷，如逃離一般的出了黎天佑的房間。
“然後保護好凰玉。”黎天佑苦笑不得的將自己的話低聲的說完。
第二天天不亮黎天佑便帶着左丘梓晨匆匆下山。當蘇初沫醒來時師兄已經做好了飯菜，趴在桌子上抄着昨日被罰的經書。
“師兄早。”蘇初沫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眼眸。
“小師妹，你看到師傅去那了嗎？”藍蕭然見蘇初沫走過來連忙問道。
“出門了。”蘇初沫直接坐在另一邊，端起藍蕭然為自己盛好的飯，嘴裏模糊不清的說道。
“出門？”藍蕭然聽到自己小師妹的回答不禁眉頭一皺。“不是送梓晨兄嗎？”
“應該是順路將他帶下山吧。”蘇初沫不確定的回答道。
“小師妹，你不覺得很不對嗎？”藍蕭然說完覺得說的不夠具體便緊接着道：“師傅每年下山都是有固定時間的，而且一般都是晌午過後，從未起早下過山，這件事很可疑。”
“可能是師傅也想看一看姑蘇的風景。”蘇初沫擦了擦嘴，一副不在意的說道。
藍蕭然：“汗顏……”
“低估了小師妹的天真。”藍蕭然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低聲嘀咕了一句。
“師傅也真是的，我下山賞花被罰抄經書百遍，自己卻出去賞風景。”蘇初沫有些不滿的嘀咕起來，隨後一想到師傅會帶燒雞回來頓時化不滿為動力，當下起身開始練武。
一個月後……
“師兄，一個月了，師傅怎麼還沒有回來？”蘇初沫一臉擔憂的望着藍蕭然輕聲問道。
距離師傅下山已經一個月了，卻遲遲未見師傅回來，這是史無前例的，一想到師傅臨走前一晚的樣子她終於發現不對了。
“應該是耽擱了，小師妹放心好了，師傅武功高強不會出事的，我們就按照師傅臨走時說的，好好習武，到時候我們就下山找師傅。”藍蕭然故作輕鬆，卻一臉愁容。
“嗯，對，師傅武功高強。”蘇初沫想到這裏微微的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