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水師歸來
參軍曹參軍姜嵐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
在都督府中層官員裏面吹起來的這股歪風邪氣，就是姜嵐也有所耳聞，這不由得讓姜嵐想起當初海上變亂，魏無咎從亂軍艦上歸來的時候，說的那句話。
“都督，諸位大人，末將可以肯定，除了何英的鎮守司之外，肯定還存在着一批暗藏禍心的賊子，意欲霍亂都督府，很有可能就是傳說中的烏衣衛，這次變亂就是這幫人煽動起來的。”
此時，肯定是有人藉機煽風點火，妖言惑眾，意欲在都督府之中再度掀起風浪。
不得不說，這應該是一個死士，無他，沒有任何一個還想怕死的內間會在失去上線的情況下，還連續兩次的掀動風潮，此時最為理智的做法，應該是潛伏起來，靜待時機。
經過這兩次的事件，都督府也已經鎖定了懷疑對象，只不過是一者沒有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抓捕此人，畢竟沒有過硬的證據能夠證明此人就是那個包藏禍心的奸賊。
二者，誰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大乾天子的死忠之士潛藏在都督府，在陰暗中虎視眈眈的盯着都督府，威脅都督府的存亡安危。
故而這次也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趁着此次大都督東征期間，揪出這些暗藏在都督府內部的蠹蟲。
就在姜嵐還在暗暗思索的時候，白大都督還在繼續發飆：
“郭司馬還告訴本督，何英，那個落水而死的鎮守使大人曾經出現在白馬部族，現在已經在赤狐部族，為赤狐出謀劃策，籌劃聯盟。”
說著，白大都督把目光轉向了孔明孔亮兄弟：
“孔鎮守使，本都督也不問二位這是怎麼回事，想必是哪何英陰險狡詐，早有背叛天子，逃離大都督府的心思。二位也是受了蒙蔽，本督對於二位還是信任的，二位儘管放心。”
鎮守司的人輕易動不得，那是白大都督藉助天子權威，團結都督府眾人的牌坊。只不過動不得並不代表不能動，必要的打草驚蛇還是需要的，要不然誰知道你放了他們一馬？
孔明和孔亮在當初暗中放走何英的時候，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所以早就有了心理準備。雖然如此，但是當時二人並沒有想到情勢會惡劣道如此程度。
誰能夠想得到，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這位當初連父祖相傳的大都督位置都搖搖欲墜，性命都風雨飄搖，需要自己兄弟倆支持的大都督，已經佔地數百里，擁眾二十餘萬，威勢自固，勢大難制。
看着周圍虎視眈眈的眾將，孔亮也只能慶幸這位大都督並沒有懷疑自己二人，只是要敲打一下而已，要不然恐怕今天自己二人就走不出這個議事廳的大門了。
不過兄長孔明到沒有感到多害怕，一者他心知只要大都督還要打着大乾天子的旗號，那麼鎮守司就不會有問題，更何況面前這位聲色俱厲的大都督，實際上並不是個心狠手辣的人。
當初何英帶兵強闖都督府，想要直接奪權，不也是沒有被殺死，僅僅是讓鎮守司囚禁起來嗎？
更何況孔明此時本身就處於矛盾之中，一方面，他要為自己手底下的兄弟們負責，靠攏都督府才是最理智的選擇；另一方面，他又時常覺得有負大乾天子的知遇恩德，難免心中有一些難以釋懷。
這種矛盾的內心，就像是一個殘忍的惡鬼，時時刻刻折磨和噬咬着他的內心。有時候，甚至覺得如果因此事而被都督府所殺，就此去見先祖，也是一個很有幸的事情。
只不過此時白大都督放自己兄弟二人一馬，這本就是一件恩情，由不得自己不感念。
故而兄弟二人同時站起身來，對着白大都督躬身一禮，口中謝道：
“謝大都督寬宏大量，末將等感激不盡，願為都督鞍前馬後，門下牛馬。”
白大都督哈哈一笑，扶起孔明兄弟二人，笑着說道：“孔兄嚴重了，當時前鎮守使何英心懷叵測，意欲對本都督不軌，是孔兄仗義出手，本都督感懷在心。”
“更何況本都督與效法上古賢者，化夷為夏，拓展邊疆，把這蠻荒之地化為我諸夏之民的永固疆土，少不了眾位兄弟的鼎力協助。”
“過段時日，本都督意圖東征，擊敗東邊的哈里克部族，把都督府的防線推到中央山脈下面，從而把這南部地區徹底變成都督府的後院之地，如此既可集中精力，防禦北邊諸部蠻族，又可保得後方安寧，以便休養生息，安定地方，滋養人口，生產錢糧。”
“久聞孔亮將軍武藝精熟，善通兵法，是能夠勇冠三軍折旗斬將的人物，此次本督東征，一者身邊沒有鎮守司的人員跟隨不合國家制度，二者也缺乏衝鋒陷陣的猛將，不知孔亮兄弟可願意隨軍出征？”
白大都督當然也知道此事有扣押人質的嫌疑，而且也顯得吃相有點過於難看，可是畢竟這兄弟二人私放了何英何鎮守使，是必須要給一個說法的。
更不用說，白大都督需要用對這二人的假意打壓，來誘使那些心懷不軌之心的蠹蟲們露出馬腳。
孔亮當然也知道此事如果再拒絕，那就有點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意思了，而且沙場征戰，一刀一槍殺出一個前程本就是自己心中所願，也不願意拒絕。
當下，孔亮跟不不給自己兄長開口的機會，當場下拜：“謹遵大都督號令，末將願往。”
之前白都督立威的時候，作為文武官員之首的姜嵐和馬南星二人就像是沒有看到一樣，一個個抓起桌子上的蘭秋橘，好似山珍海味一樣吃個不停，就是一句話也不說。
這秋蘭橘是南滿德三河南部地區的特產水果，味道酸中帶甜，晒成果脯之後，能夠存儲很長時間，很為軍中士卒喜歡。
之前揚帆衛率軍橫掃新潞安周邊的時候，從一些部族的糧食儲備中搜出了很多這種水果的果脯，自然就成了都督府的庫存，而經過夢中傳法的白大都督當然知道，在軍中能夠提供一定量的水果，哪怕是果脯，對於軍心士氣和軍士的身體素質_尤其是視力是有重大的好處的。
所以，在百廢待興，還沒有開發出當地物種的都督府，這秋蘭橘深受喜愛。
此時白大都督已經怒火稍歇，也是時候給大都督一個台階下了，當下對視一眼，暗暗達成了某種共識。
之間姜嵐放下手中的秋蘭橘，慢條斯理的站了起來，對着白大都督行了一禮，開口說道：
“大都督高見，此時河北那邊的蠻夷亡我之心不死，東征正當其時，一者為盟友庫里部族報血海深仇，存滅國，興絕世，行聖王之道，堂堂正正，師出有名。”
“二者，哈里克部族在三河之南經營多年，根深蒂固，廣有爪牙。此時北方聯盟未起，當先行斷其一臂，打掉三河南岸的隱患，咱們才好集中力量對付北邊的聯盟。”
白大都督此時回到了自己的大都督主位，聽到姜嵐的話語，撫掌而嘆：
“姜參軍所言甚是，與本督不謀而合，待接待了白馬部的使節之後，本督將巡行四方折衝府，視察軍備以及營造教化等諸般事宜。”
“然後本督就要率軍東征，和庫里部族聯手，率軍東征，先打殘了哈里克部族的主力，並搶掠人口財帛糧草輜重，以緩解都督府的東部壓力，並藉機將東部折衝府和庫里部族的駐地東移。”
“此次本督召集諸位，除了商議北邊聯盟以及白馬部族來使的情況之外，還有兩件事情，需要與諸位商議。”
“首先，本督欲設立軍法、軍情等，以備軍機。”
“軍法司在參軍曹之下，暫時受提刑司指導，提刑使商情，暫掌軍法司司務，軍法司監察諸軍、諸折衝府不法之事，兼且軍法審判執行之權。”
商情本就是法家傳人，執掌提刑司以來，公正素著，故而也沒什麼可以質疑的，他直接站起來，躬身應命，並在心中思索籌備軍法官員的事宜。
白大都督繼續說道:“內務曹增設內勤司，以後都督府下轄各路軍馬的招募，撫恤，後勤以及軍餉發放，皆由內勤司負責。馬內丞下去之後可選擇精幹人員，報於本督帳前。”
“親軍指揮使馬先鋒，負責組建一軍情司，負責刺探軍情，搜集機要，為大都督府耳目。”
大都督發飆立威，然後提拔輕信，這本就是應有之義，眾人一一應命不提。
白大都督此時商議事務的目的，也不過就是趁着戰前統一事權，並通報軍務及東征之策，此時主題目的已經達成，也不過多拖延，直接說道：
“此次姜參軍隨本督出巡以及出征，本督不在都督府期間，內政事務皆由內丞馬南星提領，都督府軍事也以之為首，一應人等，但有作姦犯科，興風作浪之徒。可先斬後奏，不必請示。”
……
前來議事的一眾文武官員，三五成群的走出了都督府衙門，外面的執勤親軍在已經提前清理了都督府門前街道上的行人，做好了安全防備。
馬南星和姜嵐湊在了後邊，剛剛跨出都督府門口沒多久，就有一員親軍縱馬朝着都督府大門跑來，前面的一種官員趕緊讓開道路。
那員報信的親軍從大家讓出的通道跑進去，馬南星和姜嵐對視一眼，就知道此時必然又有事情發生，也不知道是好是壞，當下站住腳步，等候消息。
沒過多久，一員親軍將士又跑出來，大聲喊道：“大都督有令，周指揮使返航，命馬內丞及姜參軍事進都督府商議軍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