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撿屍人
不僅僅在周默眼裏我像個罪犯,或許在所有人眼裏都有這種感覺,這也是養父所擔心過的,當初所有人都覺得我天生適合做個心理側寫師,可我偏偏對醫學有着偏執的熱愛,所以沒有什麼是天生適合的,只有你想做的才是最合適的。
而你所要去抉擇的是,在你選擇的時候,如我養父所說一般,把你所有的熱愛都放於正途,別讓你的熱愛扭曲了你所擁有的人性。
第二天,我一早去了醫院看了看李雯,不過我並沒有告訴任何人,將早餐和花讓護士帶給李雯,才去了警隊,剛到警隊,周默就火急火燎的準備出警了。
“有消息了,根據劉子怡這條線索,監控錄像顯示,發現劉子怡幾名女孩兒的屍體那天,兇手逃離現場開的就是這輛寶馬三系。”
“至於這輛車的車主叫孫凱,車在半個月之前被他朋友劉娜借走了,兩人關係不錯,劉娜是個平面模特,在網絡上小有名氣,不過在那之後,孫凱一直聯繫不到劉娜本人,一周前孫凱報了警找車,不過這輛車今天早上在離市區十公里之外的樹林深處的空地被燒毀,那裏沒有監控錄像,查找起來很有難度,痕檢科已經先過去了。”
“有沒有問過孫凱,這個叫劉娜的模特身體有什麼標誌性特徵?”我問。
“孫凱說,劉娜身材特好,腿特長,我感覺兩人關係很不一般,可能……”周默正在發揮八卦精神。
我停住了腳步回頭看着周默的猥瑣臉,周默收回了痴漢模樣,繼續說道:“呃…孫凱交代劉娜很愛玩兒,性格相當活潑,孫凱說他的腳踝處有一朵梅花的紋身,不過因為工作原因所以紋身圖案貌似用了什麼特殊的紋法,不容易被發現。”
的確,與劉子怡的屍體中,大腿部分現在我斷定應該就是這個劉娜得雙腿,腳踝處梅花印跡也是用線條勾勒出的輪廓,第一次屍檢我確實沒注意,不過與李雯一同屍檢時,我就發現了這個特徵,現在看來,這卻成了確定屍體身份的關鍵所在。
而現在已經可以確定的死者,是劉子怡、劉娜以及陳山的女兒陳芳。
準備好東西,我和周默一同去了現場。
痕檢科的人和我一同檢查過後,統一得出一個結論:車輛燒毀之前被精心打掃過,罪犯很謹慎,也很小心。
“這是個團伙作案啊可以確定了,這群殺人魔完全懂得如何毀屍滅跡,銷毀物證,專業的不能再專業了,一個人顯然做不到如此程度。”周默既氣憤又感嘆。
“周隊,你不覺得兇手這個時候,燒毀拋屍車輛很奇怪嗎?”我問。
周默長舒口氣,說道:“確實,他們大可以在殺了劉娜以後就燒毀車輛,而不是過了半個月,在發現了屍體以後。這也說明這個團伙本身沒有交通工具,或是他們利用孫凱的這輛車還有別的用途?或者是,轉移我們的視線?”
我沒有回答,而是看了燒毀的車輛一眼,說道:“車輛先帶回去作進一步檢查,張曉你去把車輛記錄都找來,對了和車輛有關的監控視頻也全都找出來。”
回了警隊,我看着寶馬車的後備箱,通常來講,如果兇手把被害人帶走的話或是進行拋屍,肯定都會放在後備箱最保險不容易被發現。
可是車子很大一部分地方都被燒毀了,後備箱,還剩下幾個可憐的鋼鐵架子,要找到有用的線索,很難。
當我不甘心的獨自又做了一次痕檢以後,我這才發現一個我們都沒注意過的地方,那就是內部開門的開關處,由於內部開門開關往裏處凹陷,所以火焰可能沒燒到開關的內側,經過好一段時間的我才把那個部分拆了下來,要是沒有意外情況,這裏會存在着潛伏指紋。
潛伏指紋是身體自然分泌的物,比如汗液等,轉移形成的指紋紋路,不容易發現,而且也很難看見,而這也是案發現場中最常見的指紋。
果不其然,這裏有一處指紋,沒有被擦拭。
或許,這是這一次最大的收穫了,我找來磁性粉,小心的提取了指紋,然後將之送到了檢驗科。
找到了指紋線索,剩下我就是等待檢驗科那邊的結果,然後周默那邊的消息。
中午張曉就查到了不少有用的線索,孫凱的這輛車分別去過蘭城的格蘭迪,市區中心的澳日蘇還有昭和路的夜店一條街。
“啊,都是夜店啊,這群人也不是什麼好鳥!利用別人車輛的便利還去了夜店?”周默訕訕的說道。
張曉無奈的笑了笑,指了指監控中出現的男人:“周隊,你再看這個,這個男人從頭至尾都帶着黑色鴨舌帽,穿着相當時尚,年紀應該不大25歲左右,身高在180-185左右。”
張曉說完后,周默認真看着被他截取的監控錄像。
“季科長,你是不是從來沒去過夜店啊?”
說到這些的時候,張曉臉色有些不好看,他不知道該怎麼說,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評論這些事情。
我和周默並排坐着,我完全沒興趣他的話,十分認真看着畫面中的男子,穿着打扮的確很符合現在年輕女孩兒的審美,不過這一身黑色的大衣在還沒完全入秋的天氣中,顯得十分格格不入,但是黑色卻是掩蓋血跡的最好的顏色。
“停!”我突然喊道。
畫面停到這個女孩兒剛被拖出來的樣子,男子的嘴角有明顯的笑意,女孩兒的表情雖然隔得很遠看不清,不過嘴邊肯定有嘔吐物或是白沫,很模糊,看不太清楚,而我也沒太多的注意這個,更多的我是在注意女孩的肢體的動作。
“你們看,這個女孩兒的胳膊是垂下來的,可是醉酒情況下身體也是有意識的,只是不受控制而已,可你們看這個女孩兒,身體呈僵硬垂直狀態,完全硬邦邦的,再看男子將他放上車的動作,他不是讓女孩在副駕駛,而是直接扔進了後車座,因為他知道屍僵狀態下,他很難將身體容易的擺成喝醉或是坐着的狀態。”我說完他們倆再次用關愛智障的那種眼神盯着我。
“所以呢?就這個?”周默問。
我讓他們看完這三段將不同女性扔在車裏的後車座的視頻,女孩兒都是同樣的狀態,這就說明這不是巧合。
“可能這個時候女孩兒已經死了。”
說完,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來,一個個臉色嚴肅的看着我,等待着我繼續往下說。
我常年與屍體打交道,很清楚死者死後的狀態,一次可能是巧合,但是三個女孩都是一樣的情況,那就不同了。
想着,我又很認真的補充了一句,“我很肯定,那些女孩在當時就都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