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復勘現場
因為省里的監督,局長剛一露面,所有參與案子的人員就已經全部到齊,坐在了會議室。
會議開始,李雯站起身看了眾人一眼,慢慢的給眾人說著屍檢的結果:
“現有的線索如下,南陽橋下的屍體已經可以確定,分別是五名年輕女性,而首先發現的死者屍體,則是各自由她們的身體部位拼湊組成。死亡時間大概兩周左右,經過十分專業的屍體防腐處理,有很濃的福爾馬林味道,兇手的縫合技術一流,死者死後屍體經過處理。”
“那五名死者的身體部位的部分樣品,已經與明珠小區發現的牙齒,一起拿去做DNA樣本檢測了,可能要晚點出結果,根據現有的信息,初步懷疑兇手是醫生類職業的可能性極大。”
李雯剛說完,周默就站起身了接著說道:“從案件發生到現在,我們目前已經對明珠小區30號樓的所有住戶進行了排查,並沒有是醫生的業主,倒是有一個整容醫生。”
“另外要說的是,從張曉剛剛帶回來的全市年輕女性失蹤名單里,其中有30名女性為外地戶口,15名本地女性。其中一名來自四川的外地女孩叫劉子怡,25歲,模特,對比南陽橋下發現的女屍,基本可以確定就是失蹤的劉子怡。”
“報案人是她的朋友,報案時間距離與劉子怡失聯的時間為一個禮拜,因為其好友與劉子怡約好到一家攝影工作室面試,結果劉子怡沒能赴約,手機聯繫不上,劉子怡是個孤兒,家中無人,這才報了警。”
說完,在場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過去這麼久了,還是沒有絲毫線索,唯一的發現是確定了其中的一名死者是劉子怡,可是其他信息卻還是一丁點都沒有。
局長聽后,臉色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好久才慢慢說道:“根據現有的線索縮小搜查範圍,被害人均為年輕的女孩,着重調查那家攝影工作室以及死者的人際關係,找到幾名死者共同點推斷兇手的作案動機。”
“是!”
結合自己所能了解到的訊息,又聽了周默的分析,我頓了頓不由得說出了自己的推斷:“其實…我有個猜想,或許可以給周隊作為參考…”
局長似乎沒想到一向寡言少語的我這次能主動發表意見,目光怔了怔:“說說看,現在任何可能與案件有關的信息都不能放過。”
我點了點頭,慢慢的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既然兇手處理屍體的手法一流,他就絕對了解人體和醫學知識,不排除是整容醫生或是外科醫生,剛剛周隊說30號樓的住戶中有一位整容醫生,或許有着某種聯繫也說不定。”
“再看死者,首先死者劉子怡是名模特,樣貌出眾,而我通過測量與比對發現,大腿部分的死者大腿的長度,是很多女性都想要的完美比例。那麼,我是否可以推斷,可能兇手的目標就是年輕的女性模特,取其各自出眾的優點部位進行拼湊重組,打造兇手理想中的完美作品。”
“而且,如此多的死者,以及死者被殺之後,需要處理的屍體,不可能轉移出去的,有血跡,也會有腐臭味,很容易被發現了,而最好的,就是利用下水道處理。可偏偏那些部位都在三十號樓的下水道位置,而又很恰巧的,30樓的住戶有一名整容醫生。”
周默朝着我舉起了大拇指,打趣道:“不愧是李雯帶出來的瘋子,我記得你專修過心理側寫和心理學吧?”
我點點頭,就連一向嚴謹的李雯都露出刮目相看的神情,衝著我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這也是我在得知那個整容醫生的存在之後,一直都在猜測的問題,但是也僅僅只是猜測,因為還沒有絲毫的證據可以去證明,兇手是誰。
局長也比較認同這個說法,點了點頭,說道:“具體的事情你們來操作,周默,你是這個案子負責人上點心,省里可重視着呢。”
大概掌握這些信息,周默點了點頭,當即就安排了人着手調查。
“季岩咱們再去復勘一次案發現場。”散會後李雯叫住了我。
我回了聲好,收拾了東西我倆就開車準備去南山大橋。
到了地方之後,李雯打着手電在案發現場仔細觀察着。
這裏的腳印混亂,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不過這個女人一向固執,她認為只要是兇手所到之處,必定會留下蛛絲馬跡,所以也從不信任別人下的結論,凡事肯定要親力親為。
“李科長,這裏上午我已經勘察過了,當時圍觀群眾報警后,來往人員也比較複雜,這裏的確沒什麼有用的線索,不過我倒是在考慮一個問題…”我話沒說完,故意留了一半。
李雯也沒多心,點了點頭補充道:“圍觀人員那麼多,腳印肯定沒有比對的價值了。不過按照早上的人流量來看的話,兇手肯定是晚上進行拋屍,但是在這種位置拋屍,除非多人作案,要不然把屍體釘在這兒,十分消耗體力,一個人很難辦到。”
越往下說,李雯的眉頭就皺的越緊,想了很久,這才繼續說道:“可如果兇手從公路開車過來,從橋頭位置一直拖着屍體到下坡,再將屍體安放到這個位置,天眼攝像頭絕對照的一清二楚,可是監控卻又沒有一點線索。”
李雯說得沒錯,這才是我同意和她來複勘的原因:“所以,他有別的路徑,而且我懷疑從報案人報警,到警方出警到這期間,兇手可能都混在人群中,這個一會兒回去可以讓周隊長調一下監控錄像。”
接着,我們對周邊的濕地進行了更深入的勘察,現在不是雨季,所以河水沒有漲潮,土質也比較結實,而除了從正常的路徑進行拋屍以外,就只有河水兩側連着平房區的土路,不過車輛肯定開不進來。
“李科長,這種情況下,兇手肯定不止一個,否則不會隱藏的這麼好還不被發現,這些兇手肯定也不是初次犯案,而真正對屍體切割縫合的,恐怕才是背後的犯罪頭領,拋屍的兇手應該是同夥。”
兩側的河床我倆走了兩遍,還特意帶了鞋套,沒有適合來回運輸屍體的條件,也沒有拖行痕迹。
李雯也累的不行,剛要席地而坐,我便將外套墊在地上,她微微有些臉紅,也沒拒絕。
“李科長,您想沒想過,如果交通工具不是車輛而是船呢?”坐在地上,我看着李雯,輕聲問道。
經過復勘的這一個小時,河床確實不適合拖行死者,而要是避開監控,肯定就得走河岸,河岸沒有任何痕迹,那麼就只剩下走河裏,用船進行運輸。
“你有什麼想法,說來聽聽。”李雯從兜里拿出女士香煙,點燃,十分熟練的抽了起來。
不得不說此時的她和過去我所認識的她有點不太一樣,尤其休假回來以後,她似乎整個人都變得與曾經不太一樣了。
最起碼,以前她不會在人前抽煙,我也是一次偷偷看到過,見我一直盯着她看半晌沒有說話,她又叫了我一聲我才回過神來。
稍微沉思一下,我這才慢慢說道:“如果要走河床這條路拋屍,那兇手拋屍的過程中起碼兩個成年男子甚至兩人以上,我們剛才都仔細看過並沒有明顯拖行痕迹和較深的腳印。”
“那麼除了這兩邊的路以外,就只剩下河的東西兩側,如果猜測成立,那麼東西兩側這種幾乎沒有人會行走的河床,存在有拖行痕迹的可能性較大,可是我們卻沒有發現,那麼唯一的可能,就只能利用船是從河中走。”
我們現在所面對的位置,正是西面的河床,隔着河水,那邊是沒有一點光亮的樹林,李雯吐出煙霧,藉著路燈的照應,我看到她的眼中有層水霧,好像如此壓抑的景象讓她回憶起什麼一般,這樣的她有一絲讓人心疼。
李雯,有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