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決鬥
烏黑艷麗的長直發，反射窗口斜射進來的夕陽閃閃發光，與有如白瓷的肌膚剛好形成巧妙對比。穿着直到大腿的過膝襪與一襲黑色水手服的天童木更就在眼前。比起其他任何事物，更能證明這裏是以命相搏的決戰場地。
木更她就位在寬闊的榻榻米道場中央。
收入鞘內的“殺人刀·雪影”抵在地板，雙手在刀柄上交疊，雙腿有點岔開站着，一副要對接下來的犯人處以極刑一般。
緊接着有人拉開紙門，木更垂下的臉龐緩緩揚起。
“歡迎光臨，和光兄長。不，或許該稱呼您國土交通省副大臣閣下吧？”
“木更……”
對方用着無比憎恨的心情呼喚木更的名字。
在道場的牆邊，夜斗默默的靠着牆。
“兄長，你有按照約定，沒跟任何人說你過來這裏的事吧？”
和光聳肩回應。
“托你的福，我好久沒離開轎車徒步了。你也有按照約定帶該帶的東西來嗎？”
“你是指這個吧？”
語畢的木更從懷中取出一束文件，扔到和光的腳邊。
對方儘管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其內心好想發出呻吟，接過秘書裝打扮的人幫忙拾起的文件，和光迅速一頁頁翻閱。
“可惡，究竟是從哪裏搞來這個的？”
無可動搖的證據陳列在和光的眼前，讓他無法保持鎮定。
“偶然找到的。”
木更發出喀喀的嘲諷笑聲。
“不可能被發現的。我全部處理掉了！”
“雖然是這樣，但還是被我找到了。我的人脈還是有點用的。”
“你這傢伙，偷偷潛入了天童的保管庫吧。”
和光瞪了木更一眼。
“兄長，我們討論後續的事吧。”
木更臉上露出笑容，同時聳肩回應。
“在【第三次關東會戰】打得如火如荼的途中，我們始終覺得很不可思議。頂多只是階段IV的畢宿五，為什麼可以附在巨石碑上。起初我們懷疑是地理條件與畢宿五的特殊能力所致，最後還是把焦點放在三十二號巨石碑本身是否有問題。經調查果然沒錯，我們找到可疑之處。在原腸動物大戰末期製造的三十二號巨石碑，負責起造的人就是和光兄長吧？”
“…………”
木更像是在追捕獵物的貓一樣眯起眼睛，帶着施虐意味攤開雙手，繼績說下去。
“現在公共工程發包為了防止貪污或綁標，都會採取公開招標制度，不過過程相對變得繁雜。製作巨石碑是需要講求時效的工程，於是交由國交省直接統整承建商指揮興建。
當然，我對這種權宜的制度沒有異議。不過兄長大人，在鈥里參入混合物製造廉價的巨石碑，把多餘的經費中飽私可就不值得鼓勵了。”
和光的身體劇烈抖了一下，緊握的拳頭也在發抖。
“混合物會導致鈥的純度下降，製造原腸動物厭惡磁場的能力也會低落。這麼一來，只要是夠強大的原腸動物，就可能撐過弱化的巨石碑磁場附着上去。”
“理論上那種純度沒問題的！事實上這十年來，三十二號巨石碑也沒被突破啊！”
“不過對畢宿五可就不管用了。”
“唔……”
木更揚起嘴角刻意露出笑容，冷酷回應對方的辯解。
“引來原腸動物畢宿五，點燃【第三次關東會戰】導火線的人，可是和光兄長。”
和光緊握的拳頭指甲嵌入肉里，皮膚破裂滲出血來。他很想馬上叫這個女人閉嘴。這股衝動始終無法抹去。
“不過話說起來真諷剌。沒抽到避難資格的東京地區市民因為害怕被原腸動物殺戮嚇得發抖夜不成眠，你卻因為身為國家要人，全家自動分配到避難資格，當我們民警在賣命戰鬥時，你不是正躲在掩體裏享福嗎？如果這個事實公佈給全體東京地區市民知道，你覺得結果會如何？”
“……這個文件還有副本嗎？”
“沒有了。只有這一份。”
“我可以相信你嗎？”
“我不也相信你的戲言——【沒跟任何人說你過來這裏的事】嗎？既然如此我們在此來個紳士協定吧。”
“面對接下來要廝殺的對手，真沒想到你會想用紳士協定說服我。”
和光用鼻子冷笑表示。
“我對那個沒有興趣，只是姑且問問。你究竟是為了什麼在鈥里加入混合物？如果是為了錢，你難道還不夠多嗎？”
木更也回敬他冷酷的笑容。
“哼，木更，看來你什麼也不懂。所謂的出人頭地，需要的錢遠超過你的想像。那些高官都有各種不同的慾望。有的想拿步槍狩獵人類，有的想跟雙胞胎處女大搞3P，還有人想拍攝自己參與演出的虐殺影片，諸如此類。為了偷偷滿足那些高官的慾望，就需要莫大的資金。”
“老實說，我聽了之後好想吐。你是為了滿足那些慾望才需要錢嗎？”
木更到此才首次露出激動的表情。
“沒錯。用那些錢滿足高官讓他們欠我人情，我才能這麼年輕就爬上國交省副大臣的地位。這可不是只靠天童這個後盾。”
木更因為憎惡眯起的眼眸，這下子變得更加銳利。
“像你們這些人渣，早在原腸動物大戰時就該死了。”
“哈！你果然什麼也不懂啊，木更。真正的壞人是不會死的。只要撒錢在【死亡】撿拾那些錢的時候，他們必然能夠順利逃脫。”
這回輪到和光訕笑對方。
“讓你活下去的理由又少了一個。已經夠了。我們開始吧——雙方的見證人出列。”
木更先是眯起眼睛，然後緩緩睜開。
和光那一方派出椎名，而木更的見證人毫無疑問就是夜斗。
兩人在和光與木更的中間面對面站立，首先由椎名輕輕舉起右手宣誓。
“我，椎名和美在這場決鬥擔任見證人，在此發誓即便現場有一方被殺，也不會對警察與其他司法機關提出告訴。”
聽完椎名的宣誓，和光與木更的視線自然轉向夜斗。
“我，夜斗在這場決鬥擔任見證人，在此發誓即便現場有一方被殺，也不會對警察與其他司法機關提出告訴。”
夜斗緩緩舉起右手宣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