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震懾三堂水雲詩 醫仙蠱仙齊登場
這個世界難免會出現幾個不合常理的存在,他們不受世俗禮教的約束,他們有自己的行事風格,你說他們講道理吧!可人家又不講道理;你說他們不講道理吧!可人家又比你們更講道理。
對於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正道人士,拿着世俗禮教不分是非對錯的方式去對待身邊的人,這群人的不在乎是世俗禮教的看法,凡事都講究個是非對錯的品質又顯得尤為珍貴;
江湖上自詡正道之人給了他們這樣一個稱呼魔道妖人。
提到江州,人們第一印象,或許就會想白樂天先生曾為這潯陽江中身世凄苦的琵琶女寫的《琵琶行》;
“住近湓江地低濕,黃蘆苦竹繞宅生。
其間旦暮聞何物?杜鵑啼血猿哀鳴。”
四句話點出了江州潯陽江的環境,這樣的環境自然是非常適合江匪橫行;
要說江州的出名是因為江州司馬作的《琵琶行》;
但要說這江中匪盜橫行,還是憑得梁山好漢宋江在潯陽樓提的《西江月》;
“自幼曾攻經史,長成亦有權謀。
恰如猛虎卧荒丘,潛伏爪牙忍受。
不幸刺文雙頰,那堪配在江州。
他年若得報冤讎,血染潯陽口!
心在山東身在吳,飄蓬江海謾嗟吁。
他時若遂凌雲志,敢笑黃巢不丈夫!”
在臨安府惹了人命官司的少年武文都,路過潯陽樓時看到這首題詩《西江月》后,覺得這首詩說得很有道理,心中敬仰佩服宋江,就在這潯陽江拉起了幫派,起名凌雲幫;
而這首題詩《西江月》則被刻在了凌雲幫的幫門口的石碑上,天下之人無論是誰惹了官司的、受了冤屈的,凌雲幫都照收不誤;
他們在潯陽江上專門打劫那些為富不仁的商賈,劫下的銀錢卻又多數給了百姓,也算得上綠林好漢。
江中有匪盜,沒人舉報,官府自然裝作不知,可被搶劫過的商賈難免不服,多次上報官府,官府不得不管,但官府多次圍剿都沒有成果;
無奈這些商賈只能請江湖上的人押運貨物,期間,殺了幾個江湖上有名的冥頑不化的老頑固,引得江湖上的正道人士的不滿,凌雲幫因此被冠上了魔道教派的惡名。
後來,武文都死後,傳到下一任幫主劉文卓的手裏,算是徹底玷污和坐實了凌雲幫的魔道教派名頭,
劉文卓生性好殺,無惡不作,江中來往船隻不論大小都需上交保護費,還擄掠民女,搞得整個凌雲幫烏煙瘴氣,算是徹底坐實了歪門邪道的名頭,殺了不知道多少江湖豪傑;
可偏偏這樣一個人,不但不是沒有腦子的人,當了二十年幫主,吞併了潯陽江上大小幫派,整個潯陽江都成了凌雲幫的地盤,若不論正邪,劉文卓當真可以稱得上梟雄;
可惜呀!野心是有,就是太好色,縱慾過度,得了馬上風,死在婊子身上了,因為這江湖上笑稱“潯陽江上凌雲志得意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如今的凌雲幫,早已和以前大不相同,雖然沒能摘掉邪教的名頭,但也不違背武文都創立凌雲幫的初心。現在,凌雲幫分猛虎堂、血染堂、江海堂三堂;
猛虎堂堂主劉阿大,是個大字不識的精壯的漢子,雖然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人畜無害的樣子,但一雙猛虎拳打得是虎虎生風,死在這雙拳頭下的江湖好漢不下一百人;
血染堂堂主求無形,沉穩內斂,不苟言笑,無論站在哪裏,只要他不開口,就沒有人會注意他的存在,好像天生就是影子,沒錯他就是影子,天生的刺客,一柄一尺三的短劍,讓江湖上人人聞風喪膽,更是貪官污吏、為非作歹之人的噩夢;
江海堂堂主古原培,素有謀略、七分城府,雖然武功不怎樣,但江面上的每一次劫船計劃幾乎都是出自他的手筆,誰敢小瞧他。
這三人隨便一個出現在江湖上都可以引發一場腥風血雨。
此時三人齊聚,安靜的坐在凌雲聽閣,誰都沒有說話,哪怕是劉阿大這樣一個不說話就會渾身不自在的人,此時也是大氣不敢出;
也不知道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讓這三人坐不敢言。安靜的氛圍讓整個大廳顯得無比壓抑。
屏風後面是一個大澡池子,池子內蒸騰着一股熱氣,池面上飄着無數紅色花瓣,中央盤坐着一個渾身赤裸的女人,膚若凝脂、冰肌玉骨、杏臉桃腮、妖嬈動人,此時,她額頭上豆大汗珠不斷留下,面露痛苦之色,約莫持續了一刻鐘的時間,女子忽然睜開眼睛,一雙丹鳳眼寒氣逼人;
原以為會是個小家碧玉的俏佳人,沒想到會有這麼可怕的一雙眼睛,自帶威嚴、寒意逼人,她到底是什麼身份才練就了這樣一雙眼睛呢?
女子起身穿好衣服,越過屏風的一瞬間,原本安靜坐着的三人屁股想被針扎了一下,彈射起來,面露恭敬之色,道了一聲,“幫主”。
任誰都沒想到這凌雲幫的第三任幫主竟然是一個女子,看起來十七八歲的樣子,可真實年齡絕對能嚇死你,此人是誰呀?
這個就是將墨守劍蘭文生和書劍狂生柳葉升玩弄於股掌之間魔道妖女水雲詩,不曾想她四十有三的年紀還保養得像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這唯一的不足之處就是她的眼睛充滿了歲月的滄桑感,暴露了她的年紀。
水雲詩問道:“聽說,江湖上又有陳應龍墓的消息了。”提到這個,女子不由的想起二十年前的一樁往事,心中有些輕笑。
二十年沒有再見過他,江湖上十八年沒有他的消息了。她有些恨自己不爭氣,明明只是玩弄利用他,卻偏偏愛上了他,讓他成了自己的心魔。
古原培恭敬地說道:“只是有些風聞,還不確定。”水雲詩聽到這話也並沒有感到奇怪,而是問道:“最近,江湖上有誰在走動。”
劉阿大回道:“都是些那年輕的後生,不過···”
水雲詩覺得奇怪,劉阿大從來都不是個吞吞吐吐的人,問道:“不過什麼···”
劉阿大說道:“不勝不敗墨守劍和落英寒風顧遠鳳出現在江湖上了。”
水雲詩喃喃道:“沒想到,這對冤家還這麼有意思?”她完全沒有在意自己玩弄過蘭文生的感情。這只是蘭文生自己一廂情願要幫她,她自己並沒有承若過什麼?所以也沒有愧疚的意思。
聽到老朋友,水雲詩只是恍了片刻神,又恢復了正常問道:“還有其他的嗎?”
求無形說道:“聽說,沈谷家的小子,也在江湖上走動了,不過至今尚未見過。”
水雲詩聽求無形說沈谷家的人都出動了,說道:“既然沈谷家的都收到風聲了,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看來又要在江湖上走動一番,會會老朋友了。”
潼川府內,高盛飯店門口,“少爺···,你怎麼了?”少女臉上已經是梨花帶雨,她焦灼的搖晃着趟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年輕人,手忙腳亂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年輕人臉色發白,嘴晨發黑、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好像很痛苦。
旁邊不遠的地方,一老頭提着酒葫蘆,一邊喝酒一邊腳步虛滑不穩的和一位身穿苗族服飾的少女纏鬥,他像個喝醉了的醉漢一樣,搖搖晃晃、跌跌撞撞,但出拳卻詭異刁鑽,完全不像是喝醉了,並且穩穩的壓制着少女;
少女一個閃身和老頭拉開了距離,老頭難得露出一股怒意,說道:“小女娃兒,我勸你還是交出解藥,不然,今日你怕是別想從這裏離開了。”
原來這老頭就是那個愛喝酒的和只會露着滿嘴黃牙傻呵呵笑的老王頭,原以為他只是個只會喝酒的普通老頭,沒想到一套《太白醉酒》打得是爐火純青,沒兩下就將對方壓製得死死的。
如果江陵的蘇門主在這看到他打的拳法,必定能認出他“醉意楚歌王九心”。
地上躺着的痛苦的抽搐着的少年和哭的梨花帶雨的少女,無疑就是小王爺李劍城和丫環晴兒了。
少女身材不算高挑,但也是束腰如素,一身苗服點綴滿了精緻漂亮的小銀飾,估計隨便撤下來一件就能換一頓好吃的,少女模樣還算清秀,此刻一臉怒意罵道:“臭老頭,你…為老不尊你···那個登徒浪子他死不足惜,想要解藥,你休想。”
就在兩人說話間,躺在地上的少年突然吐出一口黑血,暈死過去,少女哭喊道:“少爺,你別死···你死了我回去怎麼和老夫人交代呀!”
老王頭一聽這話,一分神沒顧上這個少女,連忙趕去看李劍城是不是真的死了,畢竟,李劍城死了,自己不好和西涼王交代。
而少女乘勢一閃身飛走了。
同時,遠處一女子剛好看到躺在地上的少年吐血的一幕,趕緊跑了過來,給他搭了脈膊,眉頭緊鎖;
然後焦急的說道:“快,先把他抬進客棧。”
老王頭和晴兒不明所以的把小王爺抬進客棧,將他放到兩張拼在一起桌子上,女子吩咐道:“去打兩盆熱水來,你配合我運氣逼毒。”
晴兒趕緊去打了熱水來,老王頭也沒了平時的淡定樣。
吩咐完這些,少女從腰間取下一副銀針,對着已經被脫掉了上衣的李劍城,迅速下針,每一針都下在人體的穴位上,分毫不差。
連下了十二枚針后,原本昏迷的李劍城又吐出一口像墨汁的黑血;女子就見狀,一閃身一跳飛上桌子,就在桌面盤腿坐下,然後,看了眼老王頭,他也跟着坐到了李劍城的右邊;
兩人分別拿起李劍城的手,女子說道:“先緩慢運行真氣,將他體內的蠱蟲逼到下丹田內封住,再將其餘的蠱毒逼出。”
老王頭聽到要將蠱毒逼到丹田,有些擔心剛想問什麼。畢竟,人的丹田是修鍊內家真氣的根本,一旦破了就很難修復,只能修鍊外家功法;
女子知道老頭的擔心,寬慰道:“前輩,放心,只是暫時將它封在那裏,只要半個月內找到施蠱之人,引出蠱蟲,就不會有影響。”
老王頭知道沒有危害,方才放心,和女子一起運氣,探尋李劍城體內的蠱蟲,並不斷的將蠱蟲往李劍城的下丹田逼去;
這探尋工作看似簡單,可兩人的額頭上都不斷有豆大的汗珠流下,約莫過了三刻鐘,兩人方才將蠱蟲逼至李劍城的下丹田封住;
可下一瞬,女子便有些真氣不支,臉色蒼白,差點昏過去,待她緩過氣來,又強行進行了下一步逼毒工作;
一刻鐘之後,李劍城再次吐出一口黑血,他面前的臉盆上,黑血和清水混合在一起,顯得又紅又黑,並伴隨着一股腥臭味;
看一眼就會讓人覺得的噁心。
隨着這最後一口黑血的吐出,女子也昏了過去;老王頭給她把了一下脈膊,發現只是真氣消耗太多,又給她輸了會真氣,她才醒轉過來。
老王頭看來真是內力渾厚,剛給李劍城輸完真氣,又給女子輸送真氣,依舊面不改色。
老王頭見她好了很多,方才行禮問道:“不知道,姑娘怎麼稱呼?大恩大德,我家公子必定湧泉相報。”
女子虛扶了一下給她行禮的老頭,答道:“前輩客氣了,不過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晚輩柳若夢。”
原來這個女子就是青羽生的小師妹,她在青羽生下山後幾日就覺得山上無聊,有些茶飯不思,何清雪和柳葉升見她這樣,也讓她下山歷練了。
晴兒哭得梨花帶雨的給柳若夢下跪道:“柳姑娘的大恩大德,晴兒下輩子,願意做牛做馬,結草銜環,替少爺報此恩德。”
柳若夢趕緊扶起她,道:“晴兒姑娘言重了。我只是進了綿薄之力而已。”又問道:“不知道,你們怎麼會得罪那位姑娘。”
晴兒方才事情原委說了一下,原來呀!李劍城他們在客棧吃飯時,李劍城習慣性的在晴兒臉上捏了一把,那人就以為他是登徒浪子,給他下了蠱毒,老王頭見李劍城嘴晨發黑,也未來得及解釋,就和下蠱的那姑娘打了起來。
柳若夢又補充道:“他體內的蠱蟲,我取不出來,你們必須半個月找到那位姑娘,求她取走蠱蟲,否則,就是神仙也無力回天了。”
晴兒一聽又是一陣不知所措,柳若夢又遞給晴兒一瓶丹藥,囑咐她,在李劍城要發作時給他服下可以暫時壓制住蠱蟲。
晴兒問她要到哪裏去,柳若夢表示要找她的師兄青羽生;
晴兒一聽,喜道:“你是青羽公子的師妹?”
柳若夢聽晴兒這樣問,也歡喜地問道:“你認識我師兄?”
晴兒將幾天前,在茶棚遇到青羽生等人的事情告訴了柳若夢,並說自己和少爺不久也要到江陵去拜會青羽公子,問她要不要和她們一起;
柳若夢表示想快點見到師兄,不想再多耽擱,就委婉的推脫了,並再三囑咐,晴兒她們要在半個月內找到施蠱的人,將蠱蟲取出,李劍城的病才算痊癒,否則,蠱蟲侵蝕他的臟腑就連神仙也救不了他。
交待完這些,柳若夢方才放心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