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突發情況
照着前兩天一樣，蕭涼湫按比例調製了相應的按摩藥膏和舒緩的浴水，拿着針灸包往存善堂走。經過花園，蕭涼湫聽到了一陣好聽的琴音，往遠處看了看發現是蕭妤在彈琴，蕭妤的身邊是京城有名的琴師臨音。“那邊的二小姐在做什麼呢。”蕭涼湫朝着修剪花枝的花農問。
老農回答道，“回大小姐，二小姐最近在為群花宴做準備，這是為了到時候公主要求獻藝而準備的，二小姐從小學古琴，是京城有名的音樂天賦高手。”
自古彈琴的境界在，入門，模仿，熟練，自通，和音，引鳳，破斷腸。蕭涼湫自小看母親撫琴，母親曾提過撫琴的技藝，柳若殷三歲學琴，六歲模仿，十歲自通，十四歲和音，十七歲達到了引鳳的境界。她提過，破斷腸境界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奇人，柳若殷助他登上將軍之時，卻被滅門的那晚，坐在灰燼之地彈了一首《斷腸》，結果風蕭蕭，如絲如雨如寒刃，經過的鳥兒全部悲戚斷腸而死，達到了破斷腸的境界。蕭域領着眾將領，盯着她撫琴不動，他的將領們紛紛落淚，只有蕭域，一邊握緊拳頭一邊盯着面前眼睛泛紅眼神凄厲的女人。他不愛她嗎？不，過去應該也是愛的吧，那些山盟海誓，花前月下也是真的。可是他更愛他的前程，他的嬌妾王惠妍吧。畢竟，他狠狠的問過她好多次，讓她給他兵符，給他權貴，讓她彈求凰給吏部尚書這個死老頭子怎麼了，她有必要這麼高傲嗎？她柳家憑什麼不參與黨政，她柳若殷的父親簡直就是個木頭，女人就是自己前程的障礙。是啊，因為對一個死了的女人的承諾，所以誓死不參與黨政？哪怕最後自己的頭被割下來，他的兒子，女兒們，孫子孫女都被屠殺，他也不告訴他冥門的勢力嗎？那就一起死吧。
“小姐？小姐？”綺絡搖着蕭涼湫的胳膊，不知道為什麼，蕭涼湫總會因為一點點的事情陷入沉思，“沒事，我們走吧，別讓祖母等着了。”
“小姐，二小姐的彈琴技藝不錯呢。”綺絡幫蕭涼湫拿着藥包，“的確，普通人練到入自通程度已經是很強了。”蕭涼湫回憶剛剛的琴音，忽緩忽激，輕柔又婉轉。卻缺少了一些感知力。臨音是個不錯的琴師，憑王惠妍的勢力請來的吧。
不知不覺，蕭涼湫走到了存善堂。她收回情緒，對着溫嬤嬤說，“拜託嬤嬤傳一下，湫兒來給祖母請安了。”
溫嬤嬤和善的笑着，點點頭進了屋。過了一小會她出來低頭行禮，“回大小姐，老夫人說讓您進來。”
溫嬤嬤照往常一樣，引着蕭涼湫和綺絡經過一條長廊，走到第二條長廊時，蕭涼湫忽然注意到院子內站着一個宮袍婦人。“嬤嬤，那位是？”
“哦大小姐您說的是上官夫人嗎。”
“上官夫人？”蕭涼湫想了想。
“對，上官夫人是老夫人的侄女，是當今皇上的妃子。老夫人還年輕的時候便很喜歡上官小姐了。”
越走越近，蕭涼湫瞥了婦人的正臉，微圓的臉蛋，溫柔似水的眼眸，臉上泛着淡淡的紅暈。青荷繡花的袍子，繫着個秀氣的荷花香囊，看起來倒是個溫柔的女人。
“大小姐，老夫人現在在佛堂內禮佛，前面就是佛堂，您直走到底就可以了。”
“謝過嬤嬤。”蕭涼湫微微行禮，然後徑直往前走。走到長廊底，她推開虛掩着的木門，瞬間一股濃厚的檀香撲面而來。只見老太太一個人跪在金絲軟墊上默念經文，手中的佛珠不停的轉動。
蕭涼湫示意綺絡把藥包給自己，讓她到門外候着。綺絡點了點頭轉身把門關上。
“湫兒來了？”老太太聽到關門聲，緩緩道。
“湫兒謝過祖母，祖母今日再按摩一次，腿疼的毛病大約就能好了。”蕭涼湫將藥包放置在旁邊的檯子上。
老太太轉過身起來，慈祥的笑着，“來蕭府這麼久倒是麻煩你了。”
“湫兒照顧祖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何談麻煩呢。”蕭涼湫將她扶到椅子上，取出藥膏蹲下身子掀開老太太的腿按摩着。
“這明日便是群花宴了，這平常都是你二妹妹去的，但是按照禮數來說應該是你長女去才對。”老太太和她嘮嗑着。
“湫兒不求這些的，畢竟湫兒常年居于山寺，沒有什麼才能，怕是給蕭家丟臉。”
“你怎麼能這樣說呢？”老太太嚴肅的說，“我年輕的時候就是上官家的長女，長女就應該有長女的威嚴。你只需要熟悉一下皇宮禮儀就好了，到時候你就和你二妹一起去吧。”
“您不去群花宴嗎？”蕭涼湫假裝天真的問，“我老了，這群花宴是年輕人的節目，雖說前些年都是你二娘帶二妹去的，但是你二娘都沒有進殿裏的，你沒待在京城，不知道公主的規矩。”
“原來是這樣。”蕭涼湫並不知道，這公主宴居然是年輕人的宴會，說來那也可憐蕭卿卿了，本來是個年輕人的宴會，結果王惠妍把這剩下的名額也搶去了。“湫兒一定會謹遵嬤嬤的教誨，晚上會突擊學習好皇宮禮儀，不讓老太太和二娘二妹丟臉的。”
“呵呵，別提你二娘了，我從寺廟回來到現在，她都沒有過來跟我打一聲招呼，我允許她打理蕭家的內務，不代表我准了她蕭家女主人的位置。你二妹只專註於學習，倒是忘了我這個祖母了吧。”
“怎麼會呢祖母，二妹懂事愛學，可能只是平時太忙了。”蕭涼湫擦拭乾凈敷好的藥膏，取出三根銀針扎進皮膚。然後坐到另一把椅子上，“祖母切莫怪罪妹妹和二娘。”
晚膳
老太太用完湯后，對蕭域說，“明日群花宴，前幾年都是二夫人和妤兒去的，現在就讓湫兒和妤兒兩個人一起去吧。”
“什麼？”王惠妍震驚，“老夫人，湫兒去不合適吧。”“為什麼不合適，她是蕭家的嫡女，為什麼沒有理由去？”老夫人盯着她冷冷的說，“現在我連讓哪個子女去參加宴會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不，不是，惠妍的意思是，湫兒不懂皇宮的禮儀，惠妍只是怕湫兒給蕭府丟人。”
“呵，我已經安排皇家教引嬤嬤晚上過去教湫兒了，我說了，讓湫兒去，你聽懂了嗎！”老夫人表情慍怒，“如果你再頂嘴。”
“好了好了母親大人，湫兒也是去參加宴席歷練的時候了，給湫兒找個好人家也是重中之重，母親一直都是善心的。”蕭域無奈的笑着打圓場。
自始至終，蕭涼湫都不說話微微低頭，“要用一晚上學會禮儀，還得研究熟悉一下綺絡的情報信息才好，蕭妤，那就在群花宴上把你京城第一天賦音律的頭號踩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