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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克一月時風很大,時欣身上穿了件駝色風衣,被風吹着向後揚起,露出裏面牛仔褲,顯得人單薄又利索,風大吹起了時欣帶在頭上的裹頭巾黑髮隨風肆散開來,隨着風的軌跡打着捲兒來,時欣抖了一下,看着站在不遠處曠野中的楚辭喃喃說道:“我以為他忘了。”
蔣振站一旁一臉愕然看向時欣,問道:“忘了什麼?”
時欣吐出一口濁氣哂笑着:“沒事,都已經過去了。”
蔣振識趣的沒有問下去,朝着站在曠野中楚辭喊道:“楚上尉,可以啟程了。”
楚辭聽到喊聲慢慢轉身看着在蔣振旁的時欣,腮幫子輕微動了動,后槽牙緊緊咬合,摩擦了一下,將手中的煙滅了,彈向空中,消失不見,整個人擬泄了氣一般,一步一個腳印的朝時欣走去。
時欣縮了縮脖子十分聽話的默不作聲。
楚辭在身旁停下時,時欣竟然有一種壓迫感油然而生。
上了車的蔣振眯眼看着站在原地不動的二人被他們的氣氛搞得摸不清頭腦,片刻后,只見楚上尉那微乎其微形似嘆氣的表情上了車,只留時欣在原地一臉懵逼,蔣振嗅到一絲絲匪夷所思的揣測,偷笑不已。
下午4點,一行人一路向西,藍天白雲,石頭沙漠一覽無遺連綿不絕,在距離麥薩拉10公裡外時到達了第一道關卡,車速放慢,停在關卡口,一位別著槍的美國軍人上前,敲了敲車窗,示意車上的人下來,其他的人檢查對車輛進行檢查,軍人嚴肅的盤查完眾人後,將證件文書一一發放。
時欣跟着楚辭他們走進卡口,也不知道從哪裏突然湧出了一群難民,他們衣衫襤褸,披頭散髮,身形枯稿形似鬼魅,男人,女人,老人,孩子無一不髒亂不堪,他們試圖想把關卡推倒,哭喊聲,尖叫聲,帶着股悲愴而又絕望的求救。
防射卡的軍人們舉着槍用槍柄朝着他們的手一個個的砸去,砸開一隻手另外一隻手涌了上來……軍人用英語大罵著。
時欣看到此番景象,一股憤怒湧上心頭,二話不說,扔下背包上去拉開美國大兵,用英語大聲說:“都是逃難過來的,為什麼不給他們放行?”
見到被大兵推開而摔在地上的時欣,楚辭立刻上前拉起時欣。
蔣振在一旁說道:“時欣,這是這裏的規定,有錢有票才能放行。”
時欣又要做勢衝上去,楚辭伸手一攔道:“時欣你改變不了什麼。”
時欣氣急看着被打毫無還手之力的難民們內心充滿煎熬:“就沒有人管嗎?他們難道就不是人?就因為沒有錢?”
蔣振也在生氣:“呵,若不是**指示,誰敢收?有錢的都逃走,沒錢的像他們一樣,被**放棄,明明處於安全的地帶卻被飢餓和絕望逼向死亡”。
時欣哽咽看着逃散的難民才注意到有一位身形瘦小的婦人抱着一個孩童,趴在地上,不停的磕着頭,長期的飢餓造成婦人營養不良兩隻手瘦像籤條一樣抱着孩子,婦人懷裏的孩子看着兩歲多,眼珠子餓得凸了出來,在母親的懷裏艱難的喘息的哭着。
婦女趴在地上透過關卡口用帶着利克口音的英語哭着說:“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快要餓死了,請給我一點麵包和水,給我一點食物,求求您們了”
時欣立馬從包里拿出一袋麵包一瓶礦泉水,衝上前趴在地上透過關卡口遞給了那個婦女,婦女遲疑一下,接了過去,把水拆開給了懷裏的孩子將麵包撕開了大的那一份給了孩子,小的一份自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見到婦女得到食物后,逃散的難民們又蜂擁而上圍了上來紛紛跪在地上,祈求能分到一些食物,防卡的軍人看到后要拉開時欣,被楚辭他們攔了下來說了幾句以後放任不管。
蔣振他們分分將背包里的食物全部拿出來一一發放,圍上的人越來越多,楚辭怕引起混亂,又怕有****混在其中,謹慎的用手壓住了別在腰后的**,警惕的隨時準備着。
領到食物的難民跪在地上深深鞠躬,時欣不敢看他們的道謝,而然杯水車薪,食物很快被發放完,看着那些沒有領到食物的難民們,還抱着希望跪在原地靜靜的看着時欣他們。
時欣聲音很低,頭低的不能再低,聲音哽咽的說道:“沒有了,對不起。”
背着的幾個包裏面都翻了,就連包包的夾層里都翻了,連一顆糖都沒有找到,食物是真的沒了,時欣突然有點恨自己,為什麼不多買點,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掉。
難民們看着時欣,知道沒有食物了,沉默着表情如死灰一般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
楚辭走上前,將時欣從地上拉了起來說道:“你不要自責,這不是你造成的。”
時欣被楚辭拉上車后就一直低在腦袋,悶不吭聲,楚辭坐在時欣的旁邊,咳嗽了一聲吸了一下鼻子。
布蘭特發動了車子,往麥薩拉城裏開去,坐了半個小時,楚辭扭頭看時欣,見她沒在哭了,便看向車窗外,眼眶發紅。
車廂內安靜無聲都憋着在心裏難受……
許久,聽到時欣悶悶的聲音:“之前我在微博上關注了一個明星,他每發一條微博後面就會寫願世界和平,可能關注多了有點厭煩覺得矯情,就把他取關了”。
那個時候對利克並不了解偶爾會刷到新聞上對利克的隻言片語,老覺得這樣的生活離我很遙遠,我無法感同身受,也覺得在我所處的安逸圈子裏面,世界和平這個願望不太符合實際,這個世界存在着陰暗的一面跟我沒多大關係,也不能明白那些陰謀家他們踩着無數無辜的屍體,就為了站在所謂的高山之巔,俯瞰這片被戰火籠罩的滿目瘡痍大地,他們能得到什麼?是金錢還是至高無上的權利?
楚辭抿着唇,沒說話……
時欣吸了吸鼻子說道:“阿辭,我想回家!”
楚辭呼吸一滯,心跳倏地漏了一拍,看時欣時終是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頭說道:“好,回家!”
時欣擦了一下鼻涕,說:“謝謝你們替我們負重前行能讓我們生活在幸福安樂的窩裏。”
楚辭收回了手錶情空洞的看向窗外說道:“我願世界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