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圖窮匕見

在經過上次霍懷瑾的事後，祝雪瑤硬是忍住好奇心再沒去書房找秦澤淵。

祝雪瑤感覺自己擁有全世界的時間卻什麼也做不了，她都有點思念電腦遊戲了，唉。

想着待着也是待着，祝雪瑤把那個陳副官找來悄悄問道：“陳副官啊，你家師座最近都幹嘛啊，我好無聊啊，講講唄。“

陳副官內心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只得硬着頭皮回道:“祝小姐啊，你可以親自去問的，師座肯定會告訴你的，你可以放心去的，大帥不在。”

喲，上次那個不正經還是個大帥啊，還好他今天不在，嘿嘿，去找傲嬌去。

祝雪瑤聽罷哼着歌，朝書房蹦躂。

祝雪瑤來這裏已經有一個禮拜了，師座府大致的佈置也已經搞清楚了，不會像第一次那樣錯吧儲物室當廚房了。

中途路過花園的時候，她看見了秦澤淵，令人詫異的是，霍錦秀也在，兩人似乎交談着什麼，秦澤淵的眉頭皺着，臉越來越黑。

祝雪瑤找了個不容易發現的地方，和花園相連的地方有一個茶廳，那扇小窗戶正好對着花園，外面的人不仔細看很難發現窗里的人。

祝雪瑤於是就開始心安理得的偷聽這次有趣的談話。

“澤淵，這次宴會你會出席，我為什麼不能當你女伴呢？”這是霍錦秀的聲音，很有辨識度的，帶着濃濃的京腔。

“霍錦秀，你應該知道，這次宴會註定會有打鬥，我答應過你大哥，不會讓你去的。“

喲，看不出來，秦澤淵還是個憐花惜玉的，嘖嘖嘖，不過霍錦秀長得是好看的，有種古典美人的特點就是脾氣有點，嗯，和外表相差挺大。

不過秦澤淵這語氣不行啊，傷人家的心啊。

”澤淵，我保證我不會有事，再說，宴會上你和大哥還要商討細節，我不是外人，你們這樣也方便啊。“

這倒是實話，霍氏兄妹和秦澤淵關係不淺，他們這樣行動的確方便。

秦澤淵還是皺着眉，似乎在思慮着什麼，霍錦秀加了一劑猛葯道：“澤淵，難道你還要帶着那個你撿的土丫頭嗎？你可以保證她不會破壞計劃嗎？”

這話讓祝雪瑤有點不服氣，欸不是，大姐你想去還要貶我一次，還土丫頭嘞，切!

我還想趁着這機會體會一下民國貴婦party呢，太不道德了吧。

祝雪瑤感覺自己能去宴會的幾率降了很多，這不秦澤淵來了句：“丫頭的確不能去，但你，我得問一下大哥。“

“我大哥同意的，就等你了，澤淵，放心吧我會協助你的。“

卧槽，這大姐有個哥哥就是不一樣啊，反觀自己，祝雪瑤覺得她得去找某人幫幫忙。

接下來兩人的談話沒有持續多久就散了，看着談完話秦澤淵頭也不回地走了，獨留霍錦秀一人在原地失神。

看吧，這就是愛一個不愛你的下場，卑微到骨子裏，祝雪瑤決定自己以後肯定不能愛一個這樣冷情的人，這完全就是自虐啊。

當然，祝雪瑤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後來和現在的霍錦秀處境是差不多的，不過這是后話了。

這次談話沒被發現，祝雪瑤覺得自己又可以了，她得去準備一下，好避開秦傲嬌混去宴會，她得找林欽暉商量商量，美滋滋的想完，祝雪瑤暗搓搓地在暗處笑得像個反派。

接下來幾天裏，秦澤淵果不其然和她說了關於宴會的事，並告訴她乖乖呆家裏別亂跑，這幾天外面不安生，並承諾等外面安生點再帶她出去玩。

祝雪瑤立馬換上了一副好孩子的樣子眨着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笑嘻嘻地對師座大人扯謊：“好嘞，您去吧，我呢在家養身，放心吧。“

生怕秦澤淵不信似的還很狗腿的給他捏了捏肩膀，便一溜煙回了房間。

秦澤淵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但他以為是快要有一場惡戰，所以心裏有點不安而已，也沒放心上，回頭就讓陳副官看好這丫頭，務必保護好她。

很快就到了宴會這天，祝雪瑤之前好不容易藉著出去買糕點的時間悄悄見了見林欽暉並把自己想混進宴會的計劃告訴了他，對此，林欽暉沒有阻止，祝雪瑤就樂呵呵地準備到時候和他一起混進去。

而現在就是說服陳副官，讓他把自己送到戲樓。

祝雪瑤抓住了秦澤淵話里的漏洞說：”陳副官啊，我不去宴會，只是去戲樓見見闊別已久的朋友，你知道的，我會保證在師座回來前回來的，我發誓。“

祝雪瑤還象徵性地擺出了四根手指以示可信度，呵呵，真是發四啊。

陳副官想着他師座之前要他看好祝小姐別去宴會上，想着去戲樓也許比宴會安全，況且這次宴會，京中大多數有權的人應該都在宴會也就任祝雪瑤去了。

可憐的陳副官，他還不知道自己犯了個大錯誤。

於是乎，祝雪瑤成功和林欽暉在戲樓接頭並換好服裝準備進場。

這是祝雪瑤第一次穿上怎麼華麗的旗袍，為了不讓秦澤淵發現自己，她特地挑了件與自己平常風格完全不同地款式，暗金的刺繡映在墨韻漸變的旗袍上，還有幾朵若隱若現的荷花，映襯得祝雪瑤白凈的皮膚，可謂是一舉顛覆她平時在秦澤淵眼前的形象。

活脫脫從一個清純的女孩變成了一個尤為成熟的女人，真是區別極大，把祝雪瑤的年齡都硬生生提了幾歲。

祝雪瑤覺得這次一定萬無一失。隨着賓客的陸續出場，直到秦澤淵和霍錦秀進去后，祝雪瑤和林欽暉再從側邊進去，確保不會和秦澤淵他們撞上。

霍錦秀今天穿了一身鵝黃的旗袍，整個人的氣場都柔和了不少，咳咳，當然，前提是她不講話。

她和秦澤淵的入場無疑是讓賓客們讚歎的，好一對郎才女貌，溫婉佳人摟着一身軍裝的玉面師座，身旁不斷投來艷羨的目光。

不過，祝雪瑤可能註定會被發現一樣，她和林欽暉一入場，側邊的賓客們都坐不住了，一是富可敵國有俊逸翩翩的林少爺找了個女伴，二是祝雪瑤為了避開秦澤淵的一身行頭吸引很多男賓們的注意，周圍一陣切切私語。

林欽暉嘴角勾了勾朝祝雪瑤說道:“你看，藏不住了，我大概明白秦澤淵不讓你出來的原因了，嘖嘖嘖，剛剛天色暗都沒注意，沒想到你還是個尤物啊。“

祝雪瑤嘴角抽了抽，不滿地反駁回去:“喂，你這人能不能好好說話，你快想個辦法，能不能離中場遠一點。‘'

”當然秦澤淵注意到了祝雪瑤，心中暗嘆：這丫頭事出反常必有因，是自己大意了，這孩子又鬧事！

不知道為什麼，看着那些個男賓眼睛黏在祝雪瑤的身上秦澤淵心裏有點不舒服，有種自己的寶物被人惦記的不爽。

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讓秦澤淵臉更黑了。

這邊的林欽暉在發覺周圍議論生后，笑了笑說道：“這位美麗的小姐可不是我的女伴哦，我只是給迷路的小姐指個路而已。”

說著林欽暉放開了祝雪瑤的手臂，裝模做樣地說了句:“祝小姐呢自便，林某就告辭了。“

不一會兒就閃聲進了人群，祝雪瑤還沒來得及反應呢，林欽暉早沒了。

周圍那群如狼似虎的男賓們信了，暗暗感嘆還好佳人沒有配偶，自己還是有機會的。

祝雪瑤是真的很懵，她本來只是想體驗一把貴婦party的感受，然後再趕在秦澤淵回去前回去。

現在她成功把自己坑死了，看着臨陣脫逃現在又和另一群小姐們談笑的林欽暉，祝雪瑤不禁嘆氣，果然這種人靠不住啊。

正當周圍的男賓要行動之時，一聲槍響打破了奢靡安逸的氣氛，在場的女賓們驚聲尖叫。我去，這圖景，祝雪瑤覺得這個就是傳說中把中國好聲音導師滅掉的高音啊，見識了見識了。

一群黑衣人從四面八方涌了出來，霍懷瑾和秦澤淵也第一時間掏出槍應戰，當中被打死了不少人，有黑衣人也有賓客。

祝雪瑤掃視周圍一圈，發現沒有林欽暉的人影，看樣子是走了。

此地不宜久留，她也要找機會閃人，黑衣人是在中場湧出來的，自己身處的側廳離中場有點距離還來得及跑，於是祝雪瑤趕緊混入人流，想趁亂溜出去。

不過這時候她倒霉的體質又再一次發揮了作用，她被人流衝到了中場，祝雪瑤覺得怕是要吾命休矣。

她這才反應過來，秦澤淵之前和霍錦秀的談話，他明知道這次宴會是衝著他和他大哥來的，所以才陪後面的人自導自演就為了把那些黑衣人一網打盡，那個算計秦澤淵的人怎麼也想不到，本以為請君入甕的一鍋端竟被反降了一軍，宴會上還有不少喬裝的兵。

祝雪瑤踉蹌着步子，警覺的盯着周圍，彷彿宿命一般，有兩個黑衣人看見了他，他們手裏的槍明顯用完了，想抓人質來保命，自己又剛剛遠離了人流，現在孤身一人，於他們是最好的選擇，還沒跑幾步就被抓住在那把鋒利的的刀離自己只有幾厘米是。

祝雪瑤突然後悔沒有聽秦澤淵的話好好留在府邸了。

祝雪瑤覺得自己今天肯定很難活下去，準備閉眼認命的時候，兩聲槍響，秦澤淵如同從天而降的神明一樣又救了自己一次。

就像是優美的華爾茲，在鋒利的刀尖翩翩起舞。

祝雪瑤被秦澤淵帶入懷裏，周圍的一切彷彿都停止了，祝雪瑤頓時覺得自己所有的不幸彷彿有他在就不會像以前那樣倒霉了，秦澤淵寬厚的胸膛里躍動着令人安心的心跳，那熾熱的感受讓祝雪瑤渾身一震。

遠處的霍錦秀把這一切看在眼裏，她沒有罵出聲，只是看着，幽怨地看着，霍懷瑾在一旁保護着她。

可能是因為私心，祝雪瑤沒有鬆開秦澤淵，她知道自己這樣就像是一個壞人，但不怎的，她就是不想離開這個安心的懷抱。

她只有19歲，算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她從未想過第一個讓自己覺得安心的男人既然是秦澤淵，自己的不幸彷彿在他這裏就可以被他抵消一樣，祝雪瑤很想把這個神明佔為己有。

情感迸發的突然，祝雪瑤感覺自己的眼眶熱熱的，眼淚和掉線的珠子一樣止不住的往下流，她慌忙想騰出手把眼淚擦乾淨。

秦澤淵這時開口了帶着一絲微怒道:“不是和你說了，讓你呆家裏，等外面安生了再出去嗎？丫頭，你不聽話!“

秦澤淵覺得祝雪瑤絕對是個矛盾體，明明對這個時代一無所知卻有着不屬於這個時代的見識，她的好奇心就像是永遠不會幹涸的泉流，她的膽量和她的行為構成正比，就像是個單純的孩子，清澈的不諳世事。

秦澤淵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麼慣着她，不然下一次指不定出什麼事，他揉了揉眉心，看着還像考拉一樣掛在身上的祝雪瑤說道:“回去以後再和你說，盡胡鬧。“

這話在其他賓客耳朵里就很曖昧了，不過也沒有議論估計是被嚇到了。

秦澤淵辭別霍懷瑾和霍錦秀后，帶着祝雪瑤回去了。

一路上，祝雪瑤什麼也沒有說，她沉默着，望着窗邊一閃而過的街景，眼眸里晦暗不明。

祝雪瑤感覺自己被保護得太好了，日子太安逸了，甚至都忘了這是一個軍閥割據的戰亂時代，自己的命隨時會被取走。

她不應該這麼莽撞不管是為了她自己還是秦澤淵，如果自己真的被當作人質來威脅秦澤淵，她不知道秦澤淵是否會為了她放棄整個計劃，她不敢賭，她不知道她的命在秦澤淵心裏是什麼地位，他對她有的只有愧疚罷了，他的陳諾真的算數嗎？

想到此，祝雪瑤悲傷的嘆了口氣，無限的不安充斥着周身，壓得她快窒息了。

旁邊的秦澤淵看着祝雪瑤複雜的神情包括最後幽幽地嘆氣，他以為她被嚇到了胡思亂想呢。

便出聲安慰道：“瑤瑤，這種事沒有下次了，你也不可以任性了，一會兒到家了，好好睡一覺就好了。”

家?他在說什麼？

祝雪瑤不禁感嘆，她哪裏還有家啊。

秦澤淵也不可能一輩子收留她，這個神始終不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