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摧敵於正銳
“主公，可以出發了！”侍衛親近統領周奉上前稟報。
楊溫聽罷，隨即下令道：“傳令三軍，拔營起兵，破金滅賊！”
“諾！”號角聲起，軍營頓時忙碌起來，很快一營營人馬出發，朝既定的戰場進發。
荊州城下，卻是梁、金兩軍拚死相抗，一片片血腥氣力，慘叫聲不絕，雙方將領不敢放鬆，下面的士卒廝殺更加慘烈。
“殺！”陳當怒吼着，親自提槍連續沖陣，擊潰一個金軍方陣，敵人鮮血飛濺，他則勇力倍增，此戰定要徹底擊破金軍主力。
“眾將聽令，破敵就在今日，跟着我沖！”陳當厲聲叱吒。
金軍被梁軍波濤洶湧的攻勢所攝，只能節節抵抗。完顏海亮沉下心來，不住調兵遣將阻擊敵軍，一時間還抵擋得住。
就在兩軍相持的緊要當口，金軍左後方側翼傳來一陣奇特的戰鼓聲。隨着這鼓聲，金軍左軍像被洪水衝垮的大堤，片刻間就被沖刷的七零八落。
尚在正面進攻的梁軍，看到金軍異裝，士氣大陣，山呼海嘯般大叫道：“大軍，咱們大軍到了！”
只見地平線上，一條黃色浪潮從遠處奔涌而至，最前的黃色大旗，上書一個楊字，三個千人隊方陣跟隨，突兀出現在金軍左後方。
同一時刻，在後方調兵遣將的完顏海亮，胸口鬱氣翻湧，幾欲吐血，連忙下令收攏兵馬。
可惜，左邊的號角聲越加激烈，一聲比一聲高，不給金軍半點重整旗鼓的機會。
完顏海亮色變，冷酷道：“呼延豹，你帶兩千人去拒敵，阻住敵軍！”
然後對身邊的親衛，傳令道：“回軍，樹旗，整兵再戰！”無奈鳴金，準備重整旗鼓。”
只是，楊溫早瞅准機會，命人猛敲軍中戰鼓，梁軍全軍奮勇，直擊金軍中樞本鎮。
這是破釜沉舟的一戰，梁軍上來就全部壓上，攻勢如潮，源源不斷，加上主帥的迂迴側擊，終於將金軍擊垮。
“此戰可比巨鹿之戰！”楊溫陡然升起明悟。
秦末的巨鹿之戰，章邯將諸侯聯軍圍在巨鹿城內，以為沒有援兵，就趾高氣揚，肆意攻城。
不料楚軍來援，霸王項羽破釜沉舟，誓死力戰，九破秦軍，章邯投降，諸侯跪地膝行，莫敢仰視！
想到此，楊溫揚聲道：“蕭朝三聽令！”
“末將在！”蕭朝三應命上前，大勝之下，更覺有使不完的勁兒，求戰心切。
楊溫道：“帶三百精騎，直奔完顏海亮帥旗過去，不讓他有整軍寄機會回。你只管前去，我為後援。”
蕭朝三接令，策馬飛奔，三百騎銳士直刺金軍帥旗賬下。
“殺進去！殺進去！”梁軍齊聲怒吼，刀光起落間，便是無數金軍人頭落地，血濺三尺。
蕭朝三更是勇不可當，所到之處，金軍紛紛避讓，讓他直衝到金軍帥旗下，一刀斬斷了金軍大纛。
健馬嘶鳴，刀光席捲戰地。
三百精騎從屍山血海中殺出，每個人都斬殺有敵人，沐浴敵血。
蕭朝三勒馬回頭，狂叫道：“兄弟們，隨我再殺一場！”
金軍徹底崩潰，們丟下武器和盾牌，四散奔逃，不顧一切的想要離開這個地方。
“把亂兵驅趕進入敵營！”蕭朝三久經沙場，面對這種情況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金兵亂鬨哄的後撤，有經驗豐富的將軍企圖阻止崩壞的局面，但卻為潰兵攜裹，難以發揮作用。
哭嚎，慘叫，逃跑，請降等種種狀況不一而足。
又半個時辰后，金軍徹底崩潰。楊溫使人升起大纛，號令三軍：“追擊！”
步兵，騎隊和水師戰船全部碾壓過去，滾滾而前，猶如滔滔大浪，莫可阻擋。
完顏海亮肩膀中箭而逃，沿途還有人叫道：“金甲長袍的就是賊酋！休走！”，頓時氣得“哇哇吐血，再壓不住陣腳。
這種情況在古代軍事上叫做倒卷珠簾，便是軍神再世，也扭轉不了戰局。
兩個時辰后，連綿數里的戰場上滿是殘肢斷臂，屍山血海，一股股腥臭味道隨風飄散。
楊溫着人傳令：“跪地投降者，免死！”
三軍到處高呼：“跪地投降者，免死！”
金軍逃不掉的紛紛請降，至於傷重無法救治的，則直接補刀，免除其痛苦。還有些失去主人的戰馬，也一併被收攏。
陳當策馬過來，上前稟報道：“主公，經此一戰，金賊大敗，襄陽城也可以收取了。末將以為，可先取襄陽，然後再回頭收拾荊州陳表。”
楊溫巡視完戰場，平靜下來，笑道：“你如何想的？說吧。”
陳當穩住心神道：“完顏海亮敗走，此戰他精銳盡失，照我看來，當窮追猛打，將金賊最後一絲軍心給打掉。如今，只消一路追擊，再大的堅城都能輕易攻克。”
“依你之見，荊州城要圍而不打？”
“正是如此。主公只要親統大軍紮營於此，立下營盤，城中之人絕對無膽出擊。等咱們掃平襄陽，攻下荊州其他諸縣，陳表就成了瓮中之鱉，屆時可手到擒來。”
楊溫道：“說的有理。我予你一萬人馬，水路各半，追擊金軍，攻取其他各城。至於荊州，我自當之。”
陳當道：“末將領命！”
不久彭虎也引軍到來，行禮道：“主公，戰場已經肅清，對城中的防禦措施也已安排妥當。”
楊溫打眼望去，只見彭虎盔甲浴血，頂上雲氣上應星宿，如猛虎盤踞，乃是大將之選，於是笑道：“很好，營中將士由你統管。除去陳當帶走的，其餘各將都受你節制。”
“多謝主公。”彭虎也不客氣。
“開請功宴吧，順便給陳表寫一封勸降信。哈哈，看他怎生反應。”楊溫又挑事道。
“臣下這就去準備。”唐亮作為狗腿子，忙的不亦樂乎。
梁軍齊聲歡呼。
矗立在城頭觀戰的陳表面色鐵青，他還指望着完顏海亮與楊溫兩人部署斗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呢，誰料到竟然是一方兵敗如山倒。
周圍的將領面面相覷，卻無人敢開腔出城作戰。再往底下面的小兵，見金軍敗逃，不明就裏情況中，各個跟着歡呼。
戰場已沉寂下來，梁軍大勝，荊楚的楚軍又該何去何從？
陳表一時心亂如麻，難以決斷。
就在這時，有衛士急報：“梁軍有書信到！””
陳表頭也不回，冷冷道：“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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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城下的梁軍大營，整個都是篝火通明，歡慶一堂。
因為要防備城中動向，各個將軍還是一身甲胄，刀兵在腰，殺氣厚重。但這每個人都露着喜色，這次大勝后，荊楚一統，大夥自然是水漲船高。
楊溫在侍衛環繞下入場，自有司儀唱喏道：“眾將見禮！”
“參見大帥！”諸將一起躬身行禮。
楊溫道：”都入座吧，今晚慶功宴，不論職務高低，只敘功績。
於是唐亮跟着上報了一系列的斬首和俘獲立功人員名單，最後做了總結。
楊溫與眾將聽畢，笑着道：“好，就按此功勞簿頒佈賞賜。只是要等到拿下荊州城之後，才能兌現。大夥都將就下，不能喝醉。”
眾將紛紛承諾，宴會正式開始。
戰時簡宴，大部分肉食都是馬肉，當然也有軍中帶的其他肉脯和菜肴，雖然簡單，卻也讓所有人吃的滿嘴流油。
梁軍營地歡呼聲不絕，大勝后的氣氛傳開，壓得數裡外的荊楚城內楚軍喘不過氣來。
尚未開戰，士氣已分出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