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意外的喪事
原本,花拾四還沒當回事兒。但是很快,整個村子開始沸騰起來。
幾乎所有的青壯勞力都出門了。
花拾四扒在門口往外看,這些人清一色的,全都湧向了葉氏祠堂。
一種不好的預感在花拾四的心底升騰起來。
他小心翼翼地關上門,跟在那群人的後面,往葉氏祠堂去。
那群人表情凝重,一看就是出了什麼大事。
葉氏祠堂被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花拾四根本看不見裏面發生什麼事情了。
就在他打算伸長脖子往裏面看的時候,他突然被拽了一下。
花拾四回頭一看,拽他的人正是楚山寒。
“什麼情況啊?”
花拾四問道。
楚山寒皺着眉毛指了指祠堂:“死人了。”
花拾四一聽,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心想說這是什麼情況,甭管以前多兇險,可從來沒遇着過死人的事兒。難不成真讓那葉大姐說著了,這個祠堂那麼邪性?
“知道是誰嗎?”
“葉大爺。”
“看,看祠堂的那個葉大爺?”
楚山寒點了點頭。
花拾四心裏暗暗叫苦。完了,上午剛見過,下午人就沒了。這回他怕是要攤上事兒了。
但是出乎花拾四意料的是,所有人對葉大爺的死表現的都很平靜。
有人指揮着青壯年抬壽材,有人給葉大爺梳洗。整個葉氏祠堂透着一股有條不紊的詭異。
很快,花拾四就意識到這種詭異的感覺是來源於哪裏。
雖然所有人都在忙碌,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出聲兒。
花拾四不自覺的也把聲音壓低,幾乎是用氣音在和楚山寒說話了:“知道是怎麼沒的嗎?”
楚山寒朝着花拾四比了眼神。花拾四馬上會意,跟着他往村裡走去。
繞過祠堂前面的小高樓,花拾四這才鬆了一口氣。
“說吧。”
楚山寒低着頭,像是組織了一下語言:“燒死的。”
“燒死的?”
這個結果讓花拾四大吃一驚。整個葉氏宗祠都是純木結構的,要是活生生燒死一個人,那整個祠堂都是一片火海。
但是從剛剛的情況來看,似乎只有葉大爺遭遇了不測。
“你逗我玩呢?葉大爺要是活活被燒死,怎麼可能不呼救,怎麼可能沒有人見着火光?”
說完,花拾四才看見楚山寒正定定地看着他。眼神裏面有着一種捉摸不透的情愫。
花拾四趕緊乾笑兩聲:“嘿嘿,我就是猜的……”
過了老半天,楚山寒才嘆了口氣:“走吧。”
花拾四根本不知道楚山寒要去哪,只能屁顛兒屁顛兒的跟着。
一直跟到葉大姐家。楚山寒背上簡單的行李,花拾四也只能跟着把行李扛起來。
“付錢。”
楚山寒冷冷地扔下一句,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花拾四氣得直罵娘,沒錢你住的毛線的店!
忿忿不平地扔下二百塊錢,花拾四這才跟上楚山寒。
讓花拾四意外的是,楚山寒根本沒有像原計劃一樣上涼棚尖。
反而是繞路到了村后,從村后的一個小山包爬上去。
那個位置正對着也是宗祠。
“紮營。”
花拾四恨得牙根痒痒,這哪是怕他出危險,這根本就是招來一個免費勞動力。
但是他嘴上還不能說什麼,只能認命地支起那個雙人帳篷。
山裏的天要比城市裏面黑的更早。
還不到七點,山裡就已經快要看不見人了。
怕暴露行蹤,兩個人還不能點燈。
花拾四覺得山裏的蚊子都快要把他吃了……
又等了將近一個鐘頭,葉氏祠堂裏面突然亮起火光。
看上去應該是有人點起了火把。
隱隱約約的,花拾四看見那些青壯年把葉大爺裝進棺材裏面。然後由四個人抬着,嘿呦嘿呦地出村了。
火把跟着葉大爺的棺材往村外去,火把趟過的地方亮如白晝,其他的地方則陷入深深的黑暗。
花拾四這才注意到,整個村子裏都沒有燈光……
那些老弱婦孺,待在家裏居然是不開燈的!
“死人臉,這是怎麼回事兒啊?”
花拾四小聲問道。
“噓……”
就在花拾四發問的一剎那,他似乎看見火把的隊伍裏面有一個人停了下來。
黑暗之中,花拾四甚至能夠感覺到那個人回頭看了他一眼。
一瞬間,雞皮疙瘩就爬滿了他的胳膊。
他也顧不上蚊子多不多,蹭地一下蹲在草叢裏面,想要掩飾行蹤。
老半天,那個人才緊跑了兩步,追上隊伍。
一直到火把隊伍完全消失在黑暗中,花拾四才敢再次開口:“這是怎麼回事兒啊?”
“睡覺。”
楚山寒伸了個懶腰,矮身鑽進帳篷裏面去了。
花拾四卻有點平靜不下來。
喪葬習俗雖然各地大有不同,但是遵循的規律基本上都是一樣的。
如果是壽終正寢,起碼要停靈三天,然後白天發喪。像這種倉促辦事的,基本上都是橫死的人。
難不成這葉大爺身上還真有什麼故事?
花拾四一邊琢磨着一邊鑽進帳篷裏面。
“你有計劃了?”花拾四捅了捅一邊的楚山寒。
“嗯。”
“那你和我說說唄,我也要有個準備。”
“挖墳。”
“挖墳?卧槽,這事兒犯法啊,你要挖誰的墳?咱倆可說好了,我只負責開店,你可別連累我。”
楚山寒緩緩睜開眼睛:“我懷疑,有蹊蹺。”
花拾四反應了半天,才吭哧癟肚地接上話:“你是說,葉大爺的死有蹊蹺。”
“嗯。”
“你咋知道的?”
“我要睡覺。”
說完,楚山寒就鑽進睡袋裏面去了。
經過這麼多天,花拾四已經摸透了楚山寒這個死脾氣了。只要他不想說,怎麼威逼利誘都沒用。
於是,花拾四也只能認命地鑽進睡袋,打算養精蓄銳備戰挖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