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矇混過關
“老爺……您，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妾身莫非做錯了什麼惹得老爺對妾身有了誤解嗎？如果有，妾身在這裏先給老爺請罪了。”余氏頓時瞠目結舌，立刻給言燐跪下了，希望言燐看在她肚子的份上能對她起惻隱之心。
“你起來，不用拿你的肚子威脅我，我問你，在你進門的時候你是不是處處為難雪兒？在君檬出生之後你是不是處處不待見她？你以為雪兒隱忍不說，而我又忙於朝堂的事務，我就看不出自己的後院風雲暗涌嗎！如今雪兒成了這樣，君檬又回來了，而且現在還受那麼重的傷，你怎麼可能會哭？”言燐振振有詞，句句屬實，一句接一句都質問得余氏無法反駁。
言燐的話每一句話都直戳余氏的心窩，她沒有想到言燐倒是清楚得很，一下就拆穿了她的把戲。
但是她能承認嗎？絕對不能，即使言燐已經這麼覺得了，她也要維持自己是一個寬厚善良的嫡母的假象。
“老爺！您怎麼能這麼想我？”余氏泣不成聲，一下一下的拿手絹抹眼角，“是，我一開始很不待見雪姨娘和君檬，因為沒有人願意和別人共享一個丈夫！我因為太嫉妒了才會欺負雪姨娘。可是我後來都想明白了，老爺愛的是雪姨娘，我越欺負她只會讓老爺越疼，特別是君檬出了事之後……我便沒有再招惹雪姨娘了，老爺你也看在眼裏了，若我真的恨極了她，怎麼可能讓她再懷上孩子！”
余氏越說越委屈，越哭越大聲，哭得言燐也覺得自己冤枉了她，言燐嘆了口氣，皺着眉頭道：“起來吧。”
“妾身不起！老爺對妾身誤解如此之深，居然會認為妾身會對懷着身孕的雪姨娘下手，實在是……讓妾身……嗚嗚，寒心。妾身只是看到雪姨娘和妾身一樣身懷六甲，卻要被自己的親生女兒掌摑，同樣身為人母不免覺得憐惜，卻不知會被老爺誤解為妾身是這種卑鄙小人。”余氏知道言燐被自己打動了，所以她決心把苦肉計演到底。
余氏的計謀果然奏效，言燐聽她說得有理有據，不免對自己剛剛所說的話感到愧疚，他鬆開了肖雪的手過去扶起了余氏。“是我不好，我多想了，你確實變了很多……我不該對你說那些重話，我也是一時擔心亂了心神，你別往心裏去。你和君顏先回去吧，你懷着身孕該好好休息，現在都正午了，你和君顏也別陪着我在這裏等着了，去用午膳吧。”
余氏擦了擦眼淚，苦着臉福了福身子，極不情願地說：“如此，妾身便退下了。”
言燐一臉無奈，去拉住她的手，可余氏居然縮了縮，把手扯了回去，一副你別碰我的樣子。
“生我氣了？”言燐苦笑一聲。
“怎敢。”余氏又福了福身子，直接不說話低着頭走了。
余氏出去之後臉上的委屈一掃而光，氣呼呼的一把扯住言君顏的衣袖，拉着她走了。
等出了院子，余氏才鬆開她的衣袖，她右手伸出食指用力的戳了一下言君顏的頭。“你啊！你是真的蠢，剛剛裏面動靜那麼大，你就不知道進來幫我嗎！”
“我……我都嚇壞了，爹連你的話都不信，我還能說什麼？”言君顏捂着自己被戳疼的腦袋一臉委屈。
“你啊！剛剛你要是進去幫我作證，然後哭着說我多不容易，你爹居然還這麼傷我的心，太過分了。你要是這麼說，老爺會更信我們幾分，內心對我們的愧疚也會多幾分。我都哭成那樣了，一心盼着你進來幫我，結果你居然就站在外面聽完了全程？”余氏真的是恨鐵不成鋼，可還是和她解釋了一通。
言君顏這才恍然大悟，一臉茅塞頓開的樣子。余氏看她這樣真的是氣不打一處來，唾罵道：“你們兩姐妹，加起來還不如一個君玫聰明！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余氏說完甩袖子走人了，言君顏則站在原地氣得咬牙切齒，“哼！君玫君玫，你就知道君玫！反正在你看來我和君嫻就是朽木，言君玫就是明珠，你不是一直都這麼偏心的嘛。”
余氏沒有回自己院子，而是徑直來了言君檬的院子裏，指着坐在院牆上的言君澄怒吼。“言君澄！你給我下來。”
“娘，你怎麼來了。”言君澄跳了下來，給余氏行了個禮。
啪的一聲，余氏直接賞了他一個耳光，然後指着他就罵了起來。“長本事了啊！居然敢拿弓箭對着你的親妹妹！你還動了手，你是要殺她嗎！”
“我要是想殺她，我一箭就能直接殺了。”言君澄直視余氏，錚錚有聲的說。
換來的是余氏又一巴掌！“你是說你妹妹還要感謝你的不殺之恩了？你妹妹是替我辦事的你都敢動手？我打了你，那你現在是不是也想拿弓箭對着我啊！”
“孩兒不敢，孩兒只是實話實說，君嫻是我的親妹妹，我自然不會真的傷着她，母親是生我養我的人，我更不會動手。”言君澄低下頭，不再看余氏。
“你還知道君嫻是你妹妹？你還知道我是你母親？你還知道你是我生的我養的？你還知道你是我的親生兒子？我怎麼覺得你一心想認肖雪那個賤人當娘！想讓那個小賤人當你親妹妹呢！”余氏也不管有沒有人聽到了，怒吼一聲大過一聲。
反正她是當家主母，教訓自己的孩子天經地義，而且就算讓別人知道她來了這個院子，只要她不對言君檬下手就行了，等她走了言君檬再出啥事也賴不到她頭上。
“娘，雪姨娘雖然不是我的親娘，可我也叫她一聲姨娘，娘，是您從小教導孩兒要禮敬長輩，孝順長輩的……”言君澄還是低着頭，他知道他再繼續直視余氏說話只會讓她更生氣，覺得自己就是故意和她作對。
“她一個姨娘，就是個賤人！你是嫡子，是大少爺，你身份比她高貴，她算你哪門子長輩！你只有一個娘，就是我。也只有三個妹妹，君顏，君嫻和君玫，那個言君檬是賤人生的小賤人，根本沒資格叫你一聲大哥。今天我把話給你撂在這了，以後你再阻攔我對付她們，我就不認你這個兒子。”余氏說完剜了言君澄一眼就快步離開了，她不想在言君檬的院子裏多待，覺得有一股低賤的味道。
言君澄長長的睫毛垂下，用細如蚊子的聲音說：“娘……小時候您教孩兒的禮義廉恥，為人之道，您自己居然都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