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還不是因為你的土豆泥經常能吃出沒碎的。”他涼涼地看了我一眼。
我心虛地低下頭吃飯。
看來喜之郎是得逞了這廝才會生氣哈哈。
吃完飯,陳默一言不發地把碗洗了,我則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陳默一直是一個自我情緒調節能力很強的人,平常和他吵架他很快就能平復下來,相反我就是那種越想越氣的人。
但他這種能力並不妨礙他記仇。
我也愛記仇,這一點自然是無可厚非,但我吵架翻舊賬永遠不及他。
剛結婚第四個月,我和他爆發了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吵架,原因是他工作太忙,對我太疏忽了。
可能會有人覺得我矯情,但說真的,很多安全感就是這麼慢慢消磨而走的,在每個他加班的深夜我都本能地怕黑,房子裏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我汗毛豎起來,漆黑的夜裏腦子也會不聽使喚地胡思亂想。
那天他回來一關上門我就開始對他冷嘲熱諷,這是我吵架時發動的被動技能,而且我是真的脾氣差,一急起來什麼話都往他身上砸。
那次他和我吵了兩句,就開始翻我各種舊賬,條理清晰還是時間順序來的。
我也被他氣死了,我說,“你早就後悔了是吧?是不是打算再在外面找一個?”
他大概也是氣急了,抓着門把手就要往外走,我眼疾手快地他身邊閃過去,因為動作太急,頭還撞在門口的柜子上。
我皺起眉頭抬手揉着額頭,他卻沒了聲響。
我抬頭,望見他黝黑的眸子,深不見底似的,什麼話也沒說,薄唇緊緊抿着,轉身去卧室拿了幾件衣服就進了浴室。
當時大概真的對這段感情充滿了不安,我捂着頭在原地站了好久,走到沙發的角落抱膝坐着,把頭埋在膝蓋里,眼淚就這麼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我心裏想:要是離婚就離婚吧。
陳默沒多久就從浴室里走了出來,似乎瞥了我一眼,又進了卧室,然後復而走出來,我也沒敢看他,只覺得他在我身邊坐下。
“你要跟我離婚嗎?”我當時特別呆地來了一句。
陳默什麼話也沒有,捏着我的下巴把我的頭抬起來,手裏還拿着一瓶雲南白藥的噴霧。
我抬眸看着他,所有怒氣一應而消,囁嚅着說了一聲,“對不起。”
“閉眼。”陳默晃了一下手裏的藥劑噴霧。
我應聲閉眼,落下的不是清涼的噴霧劑,而是他溫熱輕柔的吻落在我的唇上,緊接着是他低沉的聲音,貼着我我的唇道:“我以後再也不摔門出去了。”
很好,你們看看這個男人,難道不應該說,“我們以後再也不吵了。”這種話嗎?
我還沒睜開眼,他就開始給我上藥。
後來我和他又吵了一次,我依舊無理取鬧,蠻不講理,他手都落在門把手上了,卻忽然鬆手,回身站定。
我當時怔在原地,氣一下就就消了,站在他對面對他傻笑。
他也抿唇看着我揚了揚嘴角。
這個世界那麼大,有那麼多人,而我偏偏愛上了他,總是有原因的。
陳默已經在廚房洗完碗走過來在我身邊坐下,手不安分地伸到我懷裏的薯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