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葦名城下 第六章 城外佛祠
第六章城外佛祠
咚,咚,咚~
很想就此睡去,但是長年以來養成的習慣並不允許我這麼做,在開始聽到一丁點聲音的時候,我的大腦便開始運轉了起來。
耳朵從慢慢只能聽到鑿子鑿擊木頭的聲音到聲音逐漸放大再到後來能夠聽到外面風吹竹子的颯颯聲。
睜開雙眼確定和判斷周圍的環境,慢慢起身拉開了蓋在身上甚至已經掩過了頭頂的竹席,在爬起的過程中我感覺到了一絲異樣,那就是我的左手的觸覺並不敏感。
低下頭來查看我的左手發現如今的左手被套上了設計精巧的鐵義肢,雖然不像正常的手那樣有觸覺但是卻能夠像手一樣活動。
我伸出那個叫做左手的東西,所謂的骨架用鋼鐵支撐代替,肘部也能活動。
說像手一樣自由的話,比起來終究還是有很大差別的,腕部也是如此,掌骨,指關節什麼的也都清晰可見只不過是代替后的罷了吧。
再稍微猶豫了一會兒后我便用眼睛去搜索聲音的來源,在搜索的過程中,我瞥見了這間很奇怪的小屋子。
房子內可以說是到處是佛雕像,但是這些佛雕像並不普通,不是那種正常的佛雕。
佛雕像全是跪着的,露出不該說是痛苦還是憤怒的表情。
有的有四隻手,有的只有兩隻手,最多的是有六隻手,兩隻高高舉起作合攏狀,兩隻合攏放在胸前,剩下兩隻合攏安放在腿上。
還有的只有三隻手,大概原本都是有六隻手只不過有的已經壞了吧。
佛像大部分都堆積在一個神龕後面,其他的地方只是零星散落着數個。
“已經醒來了嗎?”
不間斷的鑿擊聲伴着毫無波動的話語傳進我的耳朵中,我望着聲源的方向,只見到一個獨臂老頭。
他穿着破舊的短褲以及被他面前的那一盞油燈的印襯之下略顯橘紅色的上衣,頭髮是稀疏而且亂糟糟的,一看就是很久未打理過的樣子。
“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呢。”
那看來我應該是又死過一次了,可是我是怎麼到這裏來的呢。我如此想到。
“你是誰?這裏是哪裏?”我問向那個只是自顧自的雕佛像的怪異老頭。
“城外。”看來老頭並無意回答自己是誰,或許他沒有姓名,或者早已經忘記了姓名。
“我是怎麼到這裏來的?”
“......”老頭沒有搭理。
“這個左手是......”
“......”那個老頭仍然沒有解釋。
看來我無法從他這裏獲得什麼更多有用的信息之後我決定起身,檢查了一下身上。
衣服除了左袖齊根斷了就沒什麼變化,武器的話也還是只有楔丸就沒錯了,不過身上倒是多了之前一直在用的鉤鎖。
習慣性的去摸摸了放手裏劍的位置,依舊是空空的。
“如果你找到什麼忍具的話我倒是可以為你裝上去。”
聽到話語聲的時候我頓了一頓,隨後便恢復正常彷彿這裏並沒有別人一樣,也只是自言自語的說了一聲感謝。
在被話語聲打斷之後我又繼續了上次間斷的搜索工作,我看見了我的右邊有一個很特別的不同其他的佛像。
佛像像是刻的一個觀音,單手伸出,底下擺着一個油燈,這是整間屋子唯二的光源。
“如果你有找到什麼信物的話,放在上面,也許憶象佛會讓你看到一些很特殊的景象。”
在他出聲的時候我便左偏轉頭作望向他的樣子,保持一個謙卑的態度耐心的聆聽着,畢竟現在的情況他懂的肯定是要比我懂得多。
在他說完話之後,等待了一會沒有再接着出聲時候我便離開了這間佛祠。
在正門的地上有很多白條,仔細一看上面都畫著咒印,出門后回頭望去大門門框上邊左邊右邊全是符咒。
這間佛祠被一片竹林包圍,屋前和屋后都有堆積的石磚,最顯眼的也最一樣的一處是屋前的院子上的一尊石像。
這尊石像的本體與屋內完好的佛像並無二樣,唯一的不同便是屋外的佛像的雙手高舉着鬼火。而此時,那個從小我一直帶着身上的迷你佛像頂部也閃出了微弱的鬼火光芒。
我從腰間拿出了佛像,像是一股念頭突然從手中鑽入了我的大腦。
“雙手合十,盤腿坐在石像前,叩佛冥想,歸佛便會帶你去你去過的地方。”
我沿着石板路,走向了庭院的鬼佛石雕,盤腿而坐,將歸佛抵在印堂的位置,冥想。
我感覺到整個世界在慢慢的縮小,彷彿周圍的一切都被無盡的黑暗吞噬了,整個世界只剩下我一個人在盤腿叩佛。
我的腦中只有一個印象那就是現在的這個庭院鬼佛,這是我唯一的選擇。
隨後又是一股異樣感出現,無盡的黑暗向外褪去,場景被拉縮開,我面對這鬼佛,而鬼佛之後的位置便是佛祠大門。
也就是說我的位置從鬼佛和佛祠大門之間被調換到了鬼佛在我與大門之間。
我起身平靜這樣一種異樣感。隨後我便向左走去,我現在的左邊是另外一片空地,這片空地同樣是三面環竹一個開口,開口對着的最裏面是一個神龕。
大開神龕的櫥窗,又是一面佛,佛像面前擺着一個箱子。又是一道念想被打入腦中。
“遺忘之物,漂流於此。”
我恭敬地從佛像前退開後轉身走向了另一處小道,這間小道像是一個山道通洞。
佈局同之前所有見到過的隧道無異,無非是山洞,木柱,油燈,通道的盡頭被一扇門堵住,門上用白色的石灰描繪出了一個人形。
我試着撞開它,卻發現堅硬得像是石頭一樣。
“怎麼可能。”這毫無疑問是一個門,但是卻無法打開,撞擊木板卻有撞擊在石頭上的感覺不僅僅只是硬度,連石頭的銳度稜角到能傳到腦子中去。
目之所見皆是以前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若是非要說之前見到過什麼怪異現象的話,無非是死而復生。
也許這裏本來就是堵住的吧,或許是我多心了,那看來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如此想到我面來到了院子外面,走出院門或者說胡亂拼湊起來那個像是院子門的東西的話,我看見了斷掉的弔橋,以及無盡的懸崖。
踢了一塊石頭下去,久久沒有聲音回傳。
“絕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