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七十四杯 表演
從告白現場回來，果不其然，他們在教室門口，正正好被蘇丹抓了個正着。
蘇丹手裏捏着點名冊，笑的異常陰森森：“說，別人的愛情故事好看嗎？”
陳茵若：“如果我說好看，蘇老師你會罵我們嗎？”
“你說呢？”
“那就不好看。”她吐吐舌，表示自己很無辜。“我就是剛剛在上廁所的時候聽到了一點兒，沒有特別去操場上盯着看。”
“你們覺得我信嗎？你們組團去上廁所？”
何南星：“我是去操場跑了個步，冬天冷，寫不了字。”
瞧瞧這個借口，比人有三急還要冠冕堂皇。
姜橘絡不得不瞧瞧豎了個大拇指，忽的想到之前還在鬧彆扭這件事而，又趕緊將大拇指重新放回來，冷哼一聲表示自己很高貴。
“老師，我們就是簡單的去參觀了一下。”她還是覺得應該說出真話，所以說的異常真誠，“我們在這個過程中，學到了應該如何正確看待我們生活中出現的各種各樣奇怪的事。”
蘇丹：……
他平時最喜歡的就是這個班長，如今她也說的這麼冠冕堂皇，忽然就覺得毫無辦法，一點兒道理都講不了。
但是——
“你們知不知道，剛剛年級組長查自習，每個班都有幾個人不在教室，就我們班，人最多最明顯，你說說你們，要是座位坐的開一點兒，這樣分散着消失也稍微看不出來一點，你們倒好，一走走一大塊，後面那個角乾脆直接空出來了，幹嘛，是想明目張胆告訴老師，你們看熱鬧去了？”
姜橘絡：……
陳茵若：……
何南星：……
馬草原：“嘿，居然忘了這麼重要的一件事兒。”
在場所有人：……
大家都知道自己不該忘，但是大家，當然除了馬草原之外，都知道不應該說出來。
蘇丹脾氣那麼好一個人，這一段時間，因為這個班實在是花費了太多的精力，導致他現在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人老色衰即將進入火葬場了。
氣哄哄的把幾個人趕進教室。
操場上自然還是人聲鼎沸，有些人為聽到八卦而驚訝，有些人變成八卦女主角男主角而為難，也有人驚喜，更多的，不過是和這個冬日握手言和，一起度過了一段難忘的歲月。
一班屬於包靜靜的位置空空蕩蕩，蘇老師說她轉學了，至於轉去哪兒，他閉口不談，只是讓大家珍惜身邊的人，每一份感情都來之不易。
“同學們，今天的主題班會主要是說一下我們班元旦文藝匯演的節目。”蘇丹抬起食指，在黑板上敲了敲，發出清脆的響聲，“這是我們班第一個正式意義上的晚會，每個班都要出個節目，我希望我們班稍微有點特色。”
這個特色，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唱歌什麼的都是老套路了。
班裏的人各個面露難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說不出話。
這就是考驗創意的時候啊。
“我也不為難班長什麼的，我們這次班課，就好好討論討論，舉辦什麼形式的活動，才能在所有學生老師面前，展現出我們一班不一般的水準。”
你這是在為難我們。
“要不實在不想唱個歌吧。”
“唱歌多老套啊。”
“那要麼演個小品？”
“欸，大頭不是會彈結他嗎，直接他自己來一段solo就好了啊。”
“這個主意不錯，我們都是大頭的後援會粉絲。”
“去你的，誰稀罕你這個大腳給我當後援會粉絲啊。”
鬧哄哄的，熱鬧倒是熱鬧了，只是從頭到尾，也沒說出什麼有針對性的建議來。
這簡直就是在為難蘇丹。
“別唧唧歪歪，想到什麼好的建議的趕緊說，這哪兒是你們吵架的地方？”
這，這倒是。
“要不還是唱歌吧，大合唱。”
最穩妥的辦法。
“小品排練太浪費時間了，我們班沒那麼多時間。”
大家都是學習積極分子，又有誰願意把時間大把大把浪費在這個事兒上？
蘇丹覺得有道理，想想又覺得難過。
“高三的時候，我們是不會再安排元旦晚會表演了，你們知道嗎？”他兩隻手放在講台上，看看備課記錄，裝作漫不經心的意思，但說出口的話，卻是沒有漫不經心的意思的，“也就是說，明年你們只能是觀眾，說起來只能說，今天這個額節目不錯，而不是，我們這次表現真不錯。”
大家：……
“我不反對你們想好好學習的心思，甚至很多班級可能更願意花時間在學習上我也表示理解，但是就像今天學校高三舉辦的活動，不過是學校希望能給大家一個比較能回憶的起來的青春往事而已。”
“我希望你們能認真對待所有的活動，以後回憶起來會想到，原來那時候，我們都曾努力的付出過，如果你的高中時代，回憶起來的都只能是滿山的卷子，做不完的題，那麼我想，是我的失敗之處。”
殺人最怕什麼，於無形之處，蘇丹就做到了殺人無形。
誰願意聽到自己的老師這麼說自己。
“老師，我們知道了。”
蘇丹點頭：“什麼形式都可以，只要你們敢，我就能幫你們過審。”
這句話一出，整個班級瞬間沸騰起來。
這話是什麼意思，大家都知道。
“我們可以來一次鬼故事大全嗎，就類似把上下五千年所有著名的鬼都拉出來，來一個鬼鬼們的茶話會。”
“聽着好有意思啊！”
“孟婆什麼算鬼嗎？”
“不搞陽間的玩意兒就行吧。”
“可以可以很可以！”
“各路牛鬼蛇神恭祝大家新年快樂？”
“哈哈哈哈哈哈！”
在講台上嘴角抽抽根本控制不住的蘇丹：……
有些話，有些保證，還是不能說的太早。
一班人聲鼎沸，二班冷冷清清，除了這個角落的班級忽然開始躁動，別的班的班會還是一如既往寫作業。
寫作業永無止境。
一班的活動就這麼被草草的決定，但是莫名大家就覺得很有意思。
當然，蘇丹是覺得很棘手。
這種魔鬼蛇神，一般學校肯定是不會同意的吧，我們是社會主義好青年，怎麼可以在文藝匯演上表演各種鬼的茶話會呢。
但是，不得不說，他又開始隱隱期待起來，想知道大家的劇本，想看看各位會在那十幾分鐘裏怎麼表現，會讓他們留下多少回憶。
其實苦惱的同樣還有大家。
“你們剛剛的提議是舒服了，但是睡考慮到後期要怎麼做啊。”
“這個其實挺麻煩的啊。”
“而且真的可以過審嗎？”
“你們都沒看到老蘇那個難看的樣子。”
“社會告訴他，要為自己的魯莽行為負責。”
神他媽要為自己的魯莽行為負責。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約而同聳聳肩，只能表示，這一切都是老蘇自己說話太早，不知道給自己留一個活口。
“我覺得沒必要排練，先把稿子大致寫出來，然後等老蘇上報，通過瞭然後排練也來得及。”
“那麼問題就是，誰寫稿子。”
真是一語中的，快准狠，不留痕迹。
大家再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約而同繼續聳聳肩。
“自己什麼水準自己還是知道的，自己能不能拿筆杆子自己也是知道的。”
“我要是有那個寫劇本的能力，也就不會語文只有一百十來分了。”
“你瞧瞧你說的是人話嗎。”
生活苦澀，但還是要有人寫劇本。
不約而同的，大家又把目光放到了陳茵若身上。
陳茵若：？？？
“不應當啊各位。”
“主要是，班長語文的確很不錯，但是我們都不敢。”
“嗯，還是若若姐最好說話。”
你瞧瞧，這是人話嗎，因為看起來好欺負，所以就要被欺負嗎。
陳茵若攬下這個擔子的時候，大家似乎都沒覺得有什麼問題，直到姜橘絡從廁所回來，才覺得不對勁起來。
“你為什麼要攬下來？”她蹙眉，抽了張紙巾擦手，“要攬也不該是自己一個人拿下，班裏語文好的那麼多，編劇才是最吃力不討好的工作，你自己一個人怎麼做？”
陳茵若吐吐舌，好笑：“他們說不敢麻煩班長啊，所以讓我承擔咯。”
“這不是還是麻煩我嗎。”姜橘絡扁扁嘴，探頭看向她面前的紙，“已經開頭了？”
“想不好怎麼開頭，就隨便寫寫吧。”她將自己面前的紙往她那兒推了推，“你瞧瞧，這樣的形式行不行？”
紙上只洋洋洒洒寫了幾個字，但是也不難看出，應該走的是唯美風。
“鬼的故事，走唯美風？有點怪怪的。”手裏的筆小小的戳了戳自己的臉，鼓鼓囊囊的，“要不換個畫風試試？我總覺得奇怪。”
奇怪也是正常的事。
“就是想不好畫風。”陳茵若不知道怎麼形容那種感覺，“很久很久沒有寫記敘文了，這種對話類的，說實話還挺難寫的。”
高中生么，寫的最多的還是議論文或者散文，寫別的，是有點兒難度。
“那我就幫着一塊兒寫唄。”姜橘絡撐着腦袋，無奈的很，“這個肯定是要走搞笑路線的，但是我們兩個人，有哪一個是hold的住的？”
這話說的也對，畢竟是文藝匯演，都是鬼了，說的話要還是陰陽怪氣陰惻惻的，還怪讓人難過的。
這又是一個難題。
她們倆，誰都不怎麼搞笑啊。
“絡絡，我忽然覺得我們好失敗啊，人生過得一點兒都不有趣。”
“你不能因為你寫不出搞笑的劇本，就覺得自己的人生有問題。”姜橘絡一本正經，聽着還挺像是那麼回事兒，“我們要做的是把這個東西寫的能看，至於搞不搞笑什麼的，其實也跟我們沒什麼關係，我們女孩子嘛，走的本來就是溫婉路線。”
“但是，你也不溫婉錒。”
姜橘絡：……
“不不不，是我不溫婉。”陳茵若自認自己有問題，趕緊改口，“我這麼一個粗漢子，跟溫婉就是沒什麼關係的。。”
“算了。”她不想爭辯，想到什麼，忽的轉過頭去，看向馬草原，“綠綠，你覺得自己的人格魅力是什麼？有什麼地方特別可以吸引人？”
這簡直就是讓他為難。
“絡姐，我渾身上下寫滿了優點，你讓我說我自己的人格魅力，那就是全部都是，我不能厚此薄彼，先說誰吧，對誰都不公平。”
“看起來你的氣質的確很符合。”姜橘絡托腮，點點頭，“若若，就他了。”
“欸？啥啊。”
陳茵若：“他可以嗎？”
“你負責語言內容，他負責加工語言，換種形式說出來，我去搜集古今中外奇奇怪怪的又讓大家耳熟能詳的鬼，就這樣分工明確吧。”
坐在位置上停了好一會兒他們莫名其妙對話的何南星：“這是又在給人編排工作了？”
姜橘絡：“怎麼，你也想被我編排？”
“也不是不可以。”
陳茵若姜橘絡：……
這還有送上門來的免費勞動力？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叫做不用白不用是吧，那自然是要用一用的，最好就是壓榨他所有的力量，讓他沒辦法再找茬。
姜橘絡點點頭表示許可：“我看你也有搞笑天賦，要不你也跟着我一塊兒去搜集資料，然後提供一點編排的意見？”
“也不是不可以。”何南星是什麼人啊，自然是那種讓他做一點兒事，絕對是需要一點兒籌碼的，比如——
“你求我吧。”
瞧瞧這話，明明是自己腆着臉要來，偏生給人一種是他們求着他來的感覺。
姜橘絡冷哼一聲，偏不給他這個機會：“那你就做自己的好副班，別來摻和這件事啦。”
何南星：……
這個女人真是的，一點兒甜頭都不給。
“好吧，那我就勉強同意幫忙。”何南星假裝沒聽見她的話，點點頭，“我知道這次任務艱巨，我們一起努力加油，走吧，先去機房上個網。”
雖然大家都有手機，但是說到底，手機還是不能光明正大拿出來的，所以只能勉勉強強去機房用那些破電腦百度搜索。
姜橘絡滿臉嫌棄，卻仍是沒辦法，只能聳聳肩，跟着他往機房走。
莫名被留在原地的兩個人：？
“所以，我們難道不能去機房幫忙一起搜索嗎？”陳茵若說著就要抬腿跟上去。
“哎哎哎。”綠綠拽住她，“兩個人就夠啦。”
星哥，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