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汝南望秋
為富不仁，為君不賢，為臣不忠，為民不安，上尊而下非，下卑而上非，禍亂之始。
------------《人皇道經-禍亂篇》
汝南郡，秋。
道生等人馬車剛剛進入汝南郡，就有十數個騎士等待多時，為首一人向著馬車行禮道：“聽聞大學士到來，經略使大人特命我等前來迎接。”
跟隨騎士進城時，眾人路過一塊農田，農田中有一老農耕種，李星夢見農田早已荒蕪，老農卻依舊在那自顧自地耕種有些好奇地問道：“老爺爺，你好像不會種田呢。”
那老農聽了也不生氣，只是唉聲嘆氣一番。
騎士走來向眾人解釋道：“這是汝南的一位狂人，孑，好做非常之事，言非常之語。”
隨後騎士又對孑說道：“今日來的這位乃是經略使大人的貴客，洛陽來的大學士，汝莫要再狂言妄語。”
不料那孑卻哈哈笑道：“必死之人，救之無用。”
騎士聽了這話正要怒斥孑，但是道生卻將騎士阻攔，隨後對孑行禮並且說：“天道無為，人道可為。”
孑對於道生的話不屑一顧，只是罵了一句：“蠢夫！”
一旁的倩聽了都要氣炸了，居然有人罵自己老師是蠢夫，不過看了眼並沒有生氣的道生，倩也只好作罷。
道生嘆了口氣道：“道不同，予道不卻。”隨後便離開這裏去了城中。
“先生莫要生氣，那人向來如此，要不是經略使大人覺得他頗有文采，捨不得殺他，就他那態度，早就被人砍了。”騎士前來說道。
到了指定宴會的地方，原來是一家酒樓。
道生等人剛下馬車，便看見一人頭蛇身的少年被幾個人類少年毆打，周圍的人不僅沒有阻攔，反而一陣叫好。
“你這該死的雜種，下次再敢出現在這裏，就打斷你的腿。”為首的一個少年得意滿滿，自以為出盡了風頭。
然而他剛回頭時，倩便檸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扭，少年的手臂便脫臼了，倩也是混血出身，因為這個原因童年飽受欺凌，所以最是痛恨這些欺凌混血的人。
少年另一隻手按着手臂痛苦的在地上打滾，叫聲凄慘無比。
其他少年見狀嚇得紛紛逃竄，那半人半蛇的少年對倩道謝后便離開了此地。
“倩姐姐，要上樓了，快來。”不遠處的小夢兒對着倩大聲喊道。
酒樓的二樓，見道生等人上樓，坐在上座的一位中年男子走來對道生行禮道：“先生，請上座。”
隨後又對李星夢等人說道：“這兩位姑娘和這位公子請這邊坐。”
道生回禮后便大大方方坐上了上座，隨後這位中年男子向眾人介紹了自己，原來他就是新上任的汝南經略使，望秋。
望秋自己給自己倒滿一杯酒水，一飲而盡，然後又開始介紹道：“這位便是洛陽藏書閣的大學士道生先生。”
眾賓客紛紛對道生行禮，經略使又繼續向道生介紹賓客中比較有身份的幾人，待此結束后，眾人才談笑燕燕，酒飽飯足。
“為什麼不介紹我們呢？”小夢兒不滿地說道。
旁邊的一個富商聽了這話，對小夢兒問道：“敢問這位……嗯……姑娘與道生前輩是何關係？”
小夢兒還沒回答，星空就搶先自豪地回答：“老師已教導我們多時。”
“哦……公子，我敬你一杯，日後還請公子關照了。”富商臉上滿是笑容地恭維着星空，讓星空不免飄飄然。
不過正當星空沉浸在恭維聲中時，一個身上帶着茉莉香，身着黑色長裙的少女的到來引起了星空的注意。見星空目不轉睛地盯着茉莉香少女，那位富商說道：“公子可是喜歡上了這人，她乃是經略使大人的侄女，戴嫣兒，以公子的身份也並非沒有成事的可能，鄙人願在這中間撮合一下。”
星空口水都不自覺地流出來了，聽了這話只知道一個勁地點頭。
“哇嗚，好丟人啊，老師怎麼會有星空師兄這種弟子。”一旁地小夢兒捂着雙眼對星空的行為無比鄙夷。
倩實在看不下去了，用力掐住了星空的腰間肉，說道：“忘記潁川的楚憐了，你要這麼想女人的話，我不建議把你送回潁川和你的老情人見面。”
聽到楚憐的名字，星空嚇得渾身哆嗦，楚憐外表雖然看起來柔弱，可實際上卻霸道無比，根本就是把星空當成滿足快樂的玩具。
一番客氣后，賓客們各回各家，至於道生等人則跟隨經略使去府上住了。
到了府上，道生又向經略使提出想去汝南蛇族的聚集地看看，經略使便讓一個認識路的隨從帶着道生等人去了汝南蛇族的聚集地，不過星空卻表示不想去什麼蛇族聚集地，只想要留在府上。
“府里不能沒人，我留在這，萬一有人要找老師也好傳話。”星空睜眼說著瞎話。
“星空師兄是想勾搭那個茉莉香的姐姐吧，所以才想留在這。”小夢兒直接點破。
“啊……這，小丫頭不要亂說。”星空有些慌亂。
路上，倩遇到了之前那個人蛇少年，那人蛇少年於是便同路而去。
“你們好，我叫麟，是蛇族的，不過我母親是人族。“叫麟的人蛇少年緊張地向大家介紹着自己。
麟的母親生了病，但是蛇族的巫師治不好，於是麟才會想到去山下人族的城市裏採購藥材，卻沒想到被幾個經常欺負自己的少年看見了，把自己一頓毒打，幸好倩及時解圍，不然母親的病情就要加重了。
“我們先祖世世代代都生活在南陽，可惜的是上古時期，我們先組被狐族擊敗，不得不逃到這汝南來生活，人族的人皇一統天下后，我們的族群又被人皇拆散分開居住，現在還留在汝南的就只剩我們這一脈了。”汝南蛇族的族長用人族的語言向道生介紹着這裏的情況，人皇一統后，人族的語言也成了通用語，其他種族也多多少少會學一點。
晚上，蛇族的族長邀請眾人參加蛇族特有的活動，獵鼠。蛇族會在晚上去獵殺那些還沒有開靈智的山鼠，並且根據獵殺數量來進行評獎。
看着蛇族將生鼠直接吞進肚子裏，李星夢和倩都感覺有點兒反胃，但是道生卻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
夜間，眾人被安排了房間，不過蛇族的文明落後，所謂的房間其實就是樹洞。
第二天，剛起床的小夢兒便看到一群蛇人圍着幾個身着華服的人族官吏你一句我一句地爭吵着。
“上次我們剛剛上交了那麼多的鐵礦，說好的不會再徵用我們的民力財力了，你們要出爾反爾嗎？”一個年輕的蛇人滿臉都是怒氣。
“我們也沒辦法，事出突然，這種事情誰也不想發生，我們只是替經略使大人傳話而已，而且你們生活在汝南，那自然要向經略使大人效忠才行，這和你們什麼種族有什麼關係？”一個人族的官吏勸說道。
“望秋當上經略使之前我們已經在這裏生活了好幾百年了，為什麼要效忠，又不是我們求着他才能在這裏居住。”另一個蛇人反駁道。
“怎麼了？”道生對身邊的汝南蛇族族長問道。
族長嘆了口氣無奈道：“經略使要抽調我們蛇族的精壯去前線開戰，可是我們並不想參和人族的內戰，只想本分地守住這一畝三分地保住族群。”
“開戰？開什麼戰？是打楚國嗎？”倩問道。
“好像是打什麼潁川郡，聽說潁川郡的經略使被自己女兒殺了篡位，大周朝廷不願意承認她的合法性，所以汝南經略使大人就想要去攻打潁川郡。”蛇族族長還是知道一些外界的消息的。
“啊咧，潁川郡現在不是楚憐姐姐的地盤了嗎？”李星夢疑惑道。
“你們好自為之吧。”見實在是談不攏，人族的那幾個官吏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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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經略使大人要去攻打潁川郡？”星空坐在戴嫣兒邊上問道。
“嗯，是的，潁川郡的楚憐弒父篡位，自稱潁川經略使，我伯伯實在看不下去了，便要替朝廷剷除這個篡位的楚憐，現在伯伯已經去校場點兵了，人山人海的可壯觀了，你不去嗎？”戴嫣兒抱着貓咪趴在桌子上說道。
“哈，我就不去了，我又不會打仗。”星空隨口說道，內心卻想：什麼剷除篡逆，明明是想搶地盤。
“你跟你伯伯說一下，就說潁川郡又窮又硬，打了吃虧。”星空想要幫自己的老情人一把。
“伯伯說過了，為朝廷剷除篡逆，又哪裏會在乎什麼吃虧不吃虧，啊，好睏啊，我要做午睡了，你不要打擾我。”戴嫣兒有些犯迷糊了，語氣漸漸慵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