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故人來初聞軼事
()“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歌聲清遠悠然,愁緒內斂,自遠方傳來,悠悠回蕩在整個天地間。
然而歌聲雖好,宋致遠卻已是無心去欣賞。
“黯鄉魂,追旅思……”宋致遠倏忽間心中浮起一個極為荒唐卻又甚有可能的念頭,莫非?
“去,還是不去?”宋致遠內心天人交戰,不知如何是好。正猶豫間,那歌聲卻已戛然而止。
遠方傳來一個清朗而富有磁性的聲音:“長夜漫漫,宋五公子既然來了,何不共飲一杯,也好排遣一二?”
“閣下既然出言相邀,致遠自當奉陪!”容不得多想,宋致遠出言答道。
只見他飄然而起,如馮虛御風,身形渺然,宛若謫仙。看似悠然從容,不緊不慢,實則疾如迅風,快若奔雷。身形閃動間,卻未帶起一絲響動,如此身法,不帶半點煙火氣息,實已臻輕功之極至。
倏忽間,宋致遠便來到了一方深潭旁。
只見潭邊生了一堆明火,火焰上架起了一個簡單的支架,上面正熏烤着兩隻肥碩的野兔。早已烤得金黃的野兔不時滴下點點油脂,在火中滋滋作響。分外誘人的香味緩緩飄出,勾起人體內的饞蟲。
火堆旁,一個看上去二十來歲的男子席地而坐,舉止看似隨意,卻帶着點井然有度的意味。
男子一身銀色長袍,其上金絲勾描,構成無數符文,顯得十分神秘。他長着一張娃娃臉,臉頰圓潤,甚至還帶着點嬰兒肥,與他周身散發出的那種威嚴氣度放在一起,給人一種十分不對稱的感覺。一雙清亮的眸子映着明滅不定的火光,給人一種目光如炬的錯覺。而事實上,他的眼睛是溫潤且平和的。
男子左手邊放着幾個黃泥封好的的酒罈,其中一個已經開封,散發出濃郁而清冽的酒香。剛才聞到的酒香便是由此傳出的。
“兄台好雅興!”宋致遠輕輕一笑,徑直坐在了男子旁邊,拿過一壇酒,一掌拍開封泥,仰頭灌了下去。澄澈剔透的酒水自他嘴角溢出,映着橙紅的火焰,竟有一種難以言明的魅惑。
“你倒是不客氣!”男子似笑非笑,“就不怕我在就裏下毒?”
“你若對我動武,我決計不是對手,你又何必多此一舉?”宋致遠揮揮手,渾不在意。
不知為何,這男子給他以一種似虛還實、反照虛空,跳出三界、不在五行的感覺,博大而深邃,讓人生不出任何的不敬之念。而這種感覺,便是在他父親“天刀”宋缺身上也沒感受過的。
要知道,對於熟知大唐劇情的宋致遠來說,自然知道宋缺雖久不出手,但卻能力壓“散人”寧道奇,是大唐除去“邪王”石之軒外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人。唯有雙龍最後成長起來,才能與之抗衡。
而如今,這個人竟比自己那便宜父親還要厲害,這不禁讓他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原本以為熟知劇情,又有“天刀”宋缺做靠山,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結果竟出了這麼大的變數。而讓他更不安的是,這種變數,或許不止一個?
男子見他這副無賴樣,不由好笑,像個長輩似的伸手摸了摸宋致遠的頭,“和你父親一個德行!”
宋致遠眨眨眼,再眨眨眼,然後,果斷地傻眼了——
“這,這是神馬狀況?”宋致遠風中凌亂。
“我是北冥浩然,如今忝掌觀星閣!”寥寥幾字,對宋致遠而言卻無異於平地驚雷。
“你!”宋致遠如炸毛的野貓,一躍而起,暗自戒備。
“這麼緊張幹嘛?我又不會吃了你!再說了,我和你父親也是幾十年的交情了,會把你怎麼樣?”神秘男子北冥浩然又好氣又好笑,然後又略帶緊張地向宋致遠問道,“你父親沒有向你提起過我?”
“沒有……”宋致遠看北冥浩然的樣子也不像是來找他算賬的,放下心來。
“哦,這樣啊!”北冥浩然眸子中一縷失落一閃而過,隨即又恢復成溫潤的樣子。
“喂,那個,問你個問題……”宋致遠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眉頭一挑,問道,“你剛才唱的那個……”
“范仲淹的《蘇幕遮》啊,怎麼,有問題?”北冥浩然很孩子氣地眨巴眨巴眼睛,笑道。
這一形象,讓宋致遠發誓,剛剛見到的什麼威嚴氣度,什麼神秘莫測,全都是浮雲啊!
“你、你、你……”宋致遠見自己之前的猜測得到了驗證,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你也是,穿,穿越過來的?”
“不然你以為?”北冥浩然沒好氣地道,“我來自二零一二,你呢?”
“嗯,我也是!”宋致遠點點頭,示意對方沒猜錯。
“我於東海觀星閣坐關二十年,終於武道大成,臻於破碎虛空之境。不料始一出關,便聽說宋缺莫名其妙地多了個兒子,還有早慧之名,詩劍雙絕,名動天下啊!”
最後幾個字,北冥浩然是一字一頓地說的,臉上滿是調侃。
“額,那個……”宋致遠難得地臉紅起來,“那個,反正那些詩人不也還沒出生嘛,我就是借用一下罷了。反正他們一個個天縱之才,有的是佳作,也不差這幾首嘛。”
“那崔顥也夠倒霉的,統共也就這麼首《黃鶴》出名,你也好意思用!”北冥浩然哂道,“我聽說你在江夏出現,正要去找你,結果人還沒見着呢,我一個便宜徒弟就被你廢了!”
“額,那個,他一身武藝不是還在嗎?”宋致遠面對事主,很是尷尬。
“哼,武道意志破滅,以後再無寸進,不是廢了是什麼?”
“誰要他對我出言不遜了!”宋致遠冷冷一笑,很是不屑,“他個死玻璃,敢打我的主意,不給他點教訓,我日後還要不要在江湖上混了?”
想想那人當時色迷迷地看着自己的眼神,宋致遠打了個激靈,渾身說不出的變扭,是以說話也不怎麼客氣。
“怎麼,你對同性相戀很反感?”北冥浩然目光閃了閃,神色莫測。
“也不是。”宋致遠很糾結、很煩躁地扯了扯頭髮,再次坐了下來,想了想,才皺了皺眉頭,道,“總之,只要別把注意打到我頭上來,我管他去死!”
他旋即又從地上拎起一壇酒,灌了幾口。
“那,要是說,我對你父親有意思呢?”北冥浩然忽然問道。
“噗!”宋致遠一口酒噴了出來,瞬間就被這句話雷得外焦里嫩。
他感覺,自己前世今生加起來快四十年的人生里所受的衝擊還沒這一會時間來得多。
“怎麼,受刺激了?”北冥浩然冷冷一笑,“作為二十一世紀過來的大好青年,怎麼和那些個封建老頑固一個德行?”
“你,你,你,和我那便宜老爹有一腿?”宋致遠好容易從打擊中回過神來,語無倫次地道。
“你爹可早就是我的人了!”北冥浩然先得意地笑了笑,隨即又有些頹然,“當年要不是秀心好心辦壞事,再加上梵清惠那賤人從中作梗,現在哪還有你們這些小鬼什麼事?”
“額……”宋致遠聽他提及碧秀心、梵清惠二人,不由暗暗咋舌,暗嘆當年那多角戀情有夠複雜的同時,也很是遺憾沒有重生在幾十年前,錯失了一個圍觀□的好機會。
“那,你打算怎麼辦?”宋致遠定了定神,倒是沒有什麼鄙夷的神色。
或許是因為與自己無關,或許是因為同為穿越者,情感上多了一絲親近,又或許是對方功參造化,破碎虛空,不敢生出不敬之念。總之,宋致遠不但未表示反對,難得地關心起了對方的終身大事。
“我要知道怎麼辦就好了!”北冥浩然難得地苦惱起來,“當初我被人算計,和石之軒滾了床單,被你爹知道了……你爹的性子你也知道,說什麼也不肯原諒我,哎,這都二十多年了!”
“你強悍……”宋致遠嘴角抽了抽,好半天才憋出三個字。
石之軒啊,大唐中最完美的男人,神一般的存在,如果不是因為碧秀心的死而精神分裂,那絕對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所向披靡。他竟然,也和眼前這人有一腿?
宋致遠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了。
“這算什麼?沒見識!”北冥浩然很不屑地撇撇嘴,“就我所知的,有一個傢伙曾經穿越到五胡亂華時期,也就是《邊荒傳說》故事發生的年代,把燕飛、謝氏兄弟、拓跋珪、慕容垂等一干正反主角全部收了……”
“那傢伙能把燕飛、謝氏兄弟、拓跋珪、慕容垂都□得服服帖帖,坐享齊人之福,同為穿越人士,為什麼我就這麼悲催?”北冥浩然滿是怨念。
“停!你大半夜的在這等我,不會就是為了向我吐槽的?”宋致遠額角青筋暴跳,心裏暗自嘀咕:就這種貨色,竟能修鍊到破碎虛空的武道至境?老天爺,不帶這麼玩的。
“咳咳,那個,你要諒解,他鄉遇故知,怎麼也是人生四大喜事之一嘛!有些話,我都憋了好幾十年,都快憋出內傷來了!”北冥浩然乾咳兩聲,有些尷尬。
“所以?”宋致遠挑挑眉,知道對方要進入正題了。
“三件事。”北冥浩然點點頭,不再吐槽,“第一件,你與我觀星閣的恩怨就此勾銷,觀星閣不再追究,你也不得再記恨於心!”一派之主的雍容大度與絕世強者的威嚴氣度展露無遺,令人生不起任何反對的心思。
“自然如此!”宋致遠怎會不從,“我也不是什麼不知好歹的人,你的好意我當然心領。”他明白,若眼前之人真要追究,天下無人能夠阻止。
“第二件,你父親我是決計不會放手的。”北冥浩然面色堅定,眼中卻露出些許的殷切,“我需要你從中牽線搭橋。當然,好處也不會少了你的!”在交情不夠深的情況下,曉之以情,不如誘之以利。
“你們當年的恩怨糾葛我不清楚,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你還要等等。”宋致遠漫不經心地摩挲着腰間的一枚玉佩,“就我所知,我爹目前對梵清惠余情未了,你現在湊上去,多半沒什麼好臉色。唯有等,待他與寧道奇一戰後,徹底斬斷和梵清惠的情絲與牽絆,你才有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
北冥浩然默不作聲,良久,才釋然一笑:“罷了,我等了二十多年,也不差這麼點時間。不過,其中還得請你幫幫忙。”
見宋致遠點頭應許,他才又接著說道:“第三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