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回

三七回

()“你說什麼?”蒼老夫人尖銳的嗓音差點把屋頂都掀了起來。

老大夫十分肯定地道:“蒼少爺精.水稀薄有異味,且腎臟虧損嚴重,沒有幾年調養生息的話,這輩子恐怕都難以有子嗣。”

蒼老夫人冷聲道:“去年把脈的時候你為何不說?”

老大夫斟酌一番,嘆氣道:“去年你家少爺脈搏穩健,身強體壯並無不妥。今年內虛過甚得太過突然,應當是誤食了某些有損元精之物。比如一些增添閨房情.趣的香料或大補丸,水滿則溢這才傷了根本。”

焦氏插話道:“後院裏,最愛給夫君燉湯之人只有桑姨娘。只要喝了桑姨娘的補湯,夫君那一夜定然是不會出她的小院,第二日出門身上也定然會有異香。原本我還以為是府里新購置的香粉等物,現在想來裏面就有些蹊蹺了。”

老大夫道:“那香料可還有剩餘?”

焦氏瞥了瞥關緊的廳門,道:“這得問桑姨娘的丫鬟。”她假意的咳嗽了一聲,“聽聞桑姨娘生產之前,那屋子裏就有一股異味,嗅得久了,只覺得胸悶氣短,人心躁動。只是當日事出突然我們都沒有注意,回了自己屋子之後那燥熱也就散了。現在都隔了這麼久,就算有也不會留在那個屋裏了吧。”

大夫還準備再問,老夫人已經暴跳了起來,猛地拍打着桌子:“我要將那賤.人千刀萬剮。”說罷,人已經衝出了客廳,撞開大門,嚇得外面偷聽的丫鬟媳婦們一鬨而散。老夫人叫了幾個嘴嚴的婆子一陣風的跑去了佛堂,只留下廳里其他幾人面面相視。

焦氏撫了撫肚腹,平淡地道:“原本以為桑姨娘才藝雙全又有傾城之貌,能夠討得夫君的歡心也是理所當然。可今日所聽所聞,我又止不住的猜想,她有了夫君的寵愛還不夠,還要妄求什麼呢?那香定然是在她有了身孕之後才用,可見是打定了注意要敗壞夫君的身子,她是想讓蒼家只有她那一個兒子?”

伍姑娘冷不丁地接話:“那孩子還不是蒼少爺的種。”

焦氏一滯,搖着扇子道:“是不是夫君的種有什麼關係,有了夫君的寵愛,她無所畏懼了,橫豎不會要了她的命,翻身重新做主子也只是遲早的事。”

只聽得蒼嶙山面色青白,大吼着:“夠了!”

杜青墨對焦氏打了個眼色,自己上前對蒼嶙山道:“你還不去看看。老夫人一怒之下興許會鬧出大事,到那時你懊悔都來不及了。”

蒼嶙山猛地將桌上茶碗一掃,氣急攻心道:“那個賤.人,枉費我對她真心真意,她居然狠辣的算計我到如此地步,還留着她的性命有何用。”

杜青墨可不管他這些,只管拖着他一路拉扯到了佛堂外面,還沒進門,就接連聽到桑依依的慘叫,蒼嶙山頓住腳步不肯再往前。一牆之隔外,兩人只聽到無數的鈍擊捶打在身子上的悶哼聲,桑依依的慘叫擊破了佛堂的寧靜,生生的把人拉入了地獄十八層。

杜青墨看蒼嶙山不肯動,索性讓安嫂子進去瞧瞧,沒多久,安嫂子一臉慘白的出來,哆嗦着道:“老夫人讓人對桑姨娘施加了宮……宮刑。”

蒼嶙山搖晃了一下:“什麼宮刑?”

安嫂子道:“就是讓粗使婆子用包着厚棉布的鎚子敲打桑姨娘的胸部還有腹部,使其下.身幽閉,再也無法生育。”

蒼嶙山一震,幾步撞了進去,只看到桑依依被人用繩子綁縛在桌子上,面朝上,四肢拴在了桌腿處,而兩個體形粗壯的婆子正拿着拳頭大的鎚子不停的敲打着她的腹部。桑依依一頭的冷汗,眼神半睜半閉,除了慘叫已經再無任何聲調,手腕處已經被繩索勒出了於血,而雙腿卻無力的垂着,每被敲打一次,她的腿部就忍不住抖動。下半身的桌沿邊上一灘紅的黃的,血味和腥臭味散發在了周圍,讓人聞之欲嘔。

蒼老夫人暴躁而憤怒的叫罵此起彼伏,還有行刑的婆子粗重的喘氣聲,膽小媳婦子的抽吸都成了世外的話音,蒼嶙山他什麼也聽不見,他只一動不動的望着那痛苦哀叫的桑依依,雙目赤紅,拳頭死死的捏着,從裏面滲出血滴子來。

事到如今,他對桑依依的絕望已經無藥可救,他對桑依依的憤怒再也無法澆熄,他對桑依依的情深意重都被接連而來的背叛給打擊得支離破碎。

他佝僂的站着,像極了受了無盡委屈的滄桑老頭子,有太多的愛恨都被濃縮在了那具軀體裏面,壓彎了他的脊樑。

幼兒嘹亮的啼哭鑽入了他的耳膜,他遲鈍的轉移了目光,落在了草堆被褥上中。他一步步走了過去,也許是母子連心,桑依依居然在連續的劇痛中勉力睜開了雙眼,他們都同時看向了那個孩子。

桑依依張了張嘴,發現已經吐不出一個字,她只是徒勞的掙扎着。

孩子雖然不見天日,可在桑依依耗盡心神的照拂下長得很是圓潤,蒼嶙山將他抱在手中掂量了一番重量,在桑依依嗚嗚的抗議中,舉起雙臂……

有人大喊:“不要!”

他將孩子往地上———狠狠地灌了下去。

桑依依梗着脖子,雙眼幾乎突了出來,那尖叫從心肺深處爆發出來,如母獸的悲鳴,又長又痛,幾乎響徹了日空。

蒼嶙山低垂着頭,看着孩子的哭泣戛然而止,小小的拳頭緩緩的鬆開,毫無聲息的躺在了草堆上。

杜青墨捂住唇,瞬間淚如雨下。

她想要上前去看看那個孩子,一如很久很久以前,自己止不住絕望時,也要親手團起那一團血肉,將他貼在臉頰邊摩擦着,親吻着他,擁抱着他,哪怕感受不到一點點的溫度,摸不到一點點的脈搏,他也依然是個孩子,是母親身上最重要的一塊血肉,是娘親的所有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

那段最痛苦的日子再一次在眼前浮現,蒼嶙山的狠辣無情,桑依依的虛情假意,孩子的虛弱掙扎都像是埋在魂魄深處的一根刺,扎得她千瘡百孔不得安寧。

桑依依不知道何時掙出了手臂,她爬下了桌子一步步移到孩子身邊,她不停的撫摸着孩子的臉頰,不停的吻着孩子的唇瓣,想要把自己的生息渡給他,一遍遍的拉直彎曲孩子的手肘膝蓋,把他那小小的五指放在口中含着。

杜青墨彷彿看到了上輩子的自己,那麼的痛苦,那麼的撕心裂肺,那麼的恨之入骨。

桑依依抱緊了孩子,對蒼嶙山喊叫:“我恨你!恨你!”

蒼嶙山面無表情:“你奪走了我們蒼家的子嗣,我自然也要奪走你的孩子,很公平。”

桑依依大喊大叫:“蒼嶙山,你會不得好死,我要詛咒你死無全屍。”

蒼嶙山冷笑:“現在,死無葬身之地的人應該是你。你以為你那樣算計我之後,我還會容忍你活着?原本還以為你有點姿色可以入目,現在你也跟那惡毒的母夜叉相差無幾了。”

桑依依撲向他,抓向他的臉:“我要殺了你,我要給我的孩子報仇,殺了你!”

蒼嶙山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的身子往污黑的牆壁上一甩,桑依依悶哼着,鼻口頓時流出血液來,她發了狂似的,一旦落地又沖向對方,蒼嶙山再一次把她甩開,兩次,三次,五次……

桑依依似乎有無窮的恨意,一次次的飛蛾撲火,一次次的被重擊,所有人都嚇得呆了。

蒼老夫人恨道:“嶙山你還折騰什麼,直接折斷她的四肢,把她活埋了。”

桑依依再一次的從地上爬起來,披頭散髮,呲牙裂齒的對着蒼老夫人奸笑道:“老婆子你裝什麼貞潔烈婦?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就跟我一樣,是耐不住寂寞的人。你說我偷人,難道你就沒有嗎?告訴你,等我下了地獄,我也會回來拖着你們蒼家人一起!我要你們一家子都給我兒子陪葬。”

蒼老夫人煞白着臉色:“還不快堵住她的嘴。”

桑依依已經神志不清,仰天長笑着,一聲比一聲悲戚,一聲比一聲絕望。她搖搖欲墜着爬向自己的孩子,身下一條蜿蜒的血路延伸着。她抱着孩子,把頭貼在孩子的心口,搖晃着身子哼起了童謠。

輕歌慢曲從桑依依的口中哼唱出來,像是夜半娘親的呢喃,又像是白日血親的耳語,那麼的溫柔那麼的委婉,聽得人們心中一片柔軟,接而淚如雨下。

杜青墨忍不住走到旁邊,沉默的凝視了很久很久,久到屋子裏的人們不知何時已經退了出去,徒留下他們三人,加上一個逝去的孩子。

倏地,桑依依停了下來。

杜青墨眨了眨眼,看到對方不可置信的撫摸着孩子的額頭,又貼耳去聽孩子的鼻息,最後她惶惶不安的喚着:“蒼兒,蒼兒,別留下娘。蒼兒,醒來,快醒來……”

杜青墨只當她已經魔症了,忍了又忍,最終轉過身去,不再看。

她的對面,蒼嶙山矗立在了門口,門外那微弱的光還沒延伸到他腳下就被黑暗給吞沒了。他的身前是一大片的陰影,身後是無窮的黑淵,沒有人去詢問他此時的心情,也沒有人去關注他的悲痛,更沒有人敢問:“你還想怎麼樣?”

杜青墨一步步走向他,仰起頭凝視着這個男子,輕聲問:“親手摔死了自己的兒子,會不會讓你做惡夢?”

作者有話要說:嗯哼,相愛相殺神馬的,最痛快了~~我期待蒼渣渣做噩夢的場景~~

最後,大家來看油菜花的留言,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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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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