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真相
“別忙着推脫。真憑實據在這裏,你看看這是不是你兒子的落款。”
赫江既然來了劉家,就是預防着十里八鄉大家都稱讚的劉大善人會不認賬,把季家少奶奶給的字據拿了出來,上面白紙黑字寫的就是拿孟琳琅抵債的事,只不過寫了日期三天為期。
“這……”劉家娘子沒有防備赫江會有這一手,咬咬牙,這事不能讓兒子認,只能自己擔下來,“這是和我兒子沒有關係,都是我做的。我兒子可是讀書人,孟琳琅一個啞女怎麼配得上他。是我把他送人的,和我兒子無關。”
這都證據確鑿了,劉家娘子想要反駁已經無能為力,眼下也只能讓自己多擔待一些,把自己兒子摘出去。
“你隨我走一趟吧!”
赫江也不意多留,帶上劉家娘子往縣裏趕。
一向好面子的劉家娘子,從來體面示人,沒想到現在居然會被人壓着往縣城趕,臉都要丟盡了,面對鄉親們她恨不得把頭彎到肚子裏去。
劉業明也已經被帶到公堂,堂上已經開審,孟琳琅被人壓着跪在地上,身上重傷未愈根本就跪不住。
一旁季家少奶奶帶着家人在嚎啕大哭,幾次三番要上前廝打孟琳琅,好在都被衙役給攔住了。
赫江把人隨意丟在地上,抱拳向縣太爺復命。
“孟氏,對季家狀告你謀殺親夫一案,你有何話說?”
堂上驚堂木一響,縣太爺高聲問孟琳琅,孟琳琅心裏也有點忐忑,不知道這個人會不會被糖衣炮彈給收買。
赫江面無表情的對上一眼,微不可見的點點頭,轉而對縣太爺說,他可以代為轉達孟琳琅的意思,孟琳琅鬆了一口氣。
“大人,民女並非季家人,何來謀殺親夫一事。倒是我要狀告季家強搶民女,這個藐視王法之事,其罪當誅。”
赫江看着孟琳琅說話,一一轉達她的意思,分毫不差。
那些本來是女子失落的話語中,他一個大男子的口中說出來,有點違和,但又讓人不敢不聽。
“胡說!納妾書就在這裏,孟琳琅乃我季家妾室證據確鑿。納妾當日不服,行兇殺人的就是她。”季家少奶奶高聲痛斥,跟着又是一番聲情並茂的述說,“我的爺啊!家裏那麼多如花似玉的姨娘在,為了這麼個啞巴送了命,你到了地下,可有悔過……”
“啪”
“肅靜!公堂之上,禁止喧嘩!既然納妾一事已屬實,孟氏,快將殺人一事如實說來,不得有所隱瞞!”
驚堂木一響,周望之呵住了季少奶奶,想着後院幾家送來的金銀珠寶,那嚴厲里就少了幾分真實。
赫江一聽這話就知道事情變了,皺眉看向周望之,那人根本不敢和他對視。
……冤枉!人不是我殺的!這是赫捕頭可以作證。
孟琳琅歇斯底里的對赫江喊,也沒有把赫江喊回頭給她說話。
“大人,此女從小不服管教,做出殺人放火之事不足為奇。”
劉家娘子從一開始的癱軟里回過神來,能一棒子把孟琳琅打死,她絕對不會用兩棒。於是不由分說的就開始添油加醋。
“當日我還與她喝酒,在席上,並無拒絕之意。可見殺人之事,確實是她謀划已久了。”
季柔也出來作證,孟琳琅根本開不了口,沒法辯解。
想她那麼相信赫江,想着那麼一個剛毅古板的人,應該會為自己做主,沒想到這一切都抵不住黃白之物的誘惑。
萬念俱灰,只能任憑公堂上你一言我一語的誣陷自己。
“大人,這個事有蹊蹺。季武並非失血過多而死,他是被人活活捂死的。”
就在孟琳琅垂頭喪氣的等死的過程,沒想到好久沒有吭聲的赫江突然說話了。
那鏗鏘有力的話語擲地有聲,猶如洶湧海面的一塊浮板,烈陽炙烤下送來的甘露,孟琳琅看向拿到偉岸的身型,真真切切感激。
“赫捕頭,此女是你救回來的,要是沒有記錯的話,以前你們就認識,你不能因為和此女有交情,就顛倒是非。”
季家少奶奶緊張不已,顧不上能不能說話,上來就給赫江和孟琳琅的關係說的曖昧不清。
“我看顛倒是非的人是你。”赫江看向季家少奶奶,“季武身上的傷口根本不足以致死,你為了泄憤不僅捂死季武,還把他舌頭給割了。才導致季武死後面容怪異,滿口腥紅。”
“胡說!我怎麼會殺死我家相公!”
“為什麼會殺人,你心裏清楚。”赫江向縣太爺抱拳,“大了,我這裏還有幾個苦主需要申冤,還請大人准許他們上堂。”
周望之一肚子苦水沒處說,他打定主意要把孟琳琅定罪了,季家孝敬的銀子,那可是比他懸賞捉拿江洋大盜還要多幾倍。
可就因為赫江的不配合,他眼睜睜的看見那些銀錢飛走了。
當下眾目睽睽之下,他想起赫江說過的話,如果此案完結,他有可能因此得到青天大老爺的稱號,如此政績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又不好就此反駁赫江,只能硬着頭皮讓人上來。
“准了!”
咬牙,兩個字,數不盡的銀錢就飛了。
進來的是幾對夫妻,均已年過半百,懵懵懂懂戰戰兢兢的進來,不用稍微棒他們就已經跪地。
“青天大老爺,請您為草民們做主哇!”
季家少奶奶一看來人,她已經驚得啞口無言,只按着心頭痛哭流涕。
季武有戀殘女的癖好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些人的女兒自小無不是不能行走,就是眼睛不能視物,被季武知道后,想方設法搶回府上。
要不了幾日就會暴斃,往往都是給個幾十兩銀子就把這事揭過。
自古民不與官斗,窮人家的想要為自己申冤,那也是走投無路,只能認了。
“季家少奶奶,我想這些人你應該不會不認識吧?”赫江厲聲問。
“我沒有什麼好說的。”季家少奶奶擦了擦淚,“我那麼做都是為了這個家。夫君一心沉迷於此,不顧人倫,不顧大小,只有讓那些女人都死了,才能絕了他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