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嘗試走出陰霾的心靈
被突如其來的暴喝聲嚇了一跳,黎詩下意識地踉蹌後退兩步,這時門口闖進兩個戴着墨鏡穿着西裝身材魁梧的男子,其中一個禮貌地問道,“游太太,您沒事吧。”
這兩個身材魁梧的男子是黎詩的保鏢,但僱主卻是黎詩的先生,黎詩也明白這兩個保鏢一方面是保護她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用來監視她的,她的丈夫游先生非常清楚這個漂亮的女人並不愛他,為了防止她做出出格的事情,游先生只好出此下策,那就是派保鏢監視她。
另一個保鏢摘下墨鏡,走向前,不屑地看了荊小書一眼並警告道,“這位先生,這裏是醫院,希望你帶點素質,如果你擾亂了這裏的秩序,我會把你丟出去,還有,對游太太說話禮貌一點。”
荊小書不想爭吵,他現在只想離開這裏,再一次躲着黎詩。
黎詩自然看得出荊小書的情緒,她只好暫時離開,等到荊小書情緒冷靜些下來再來看他。臨走前,黎詩從包包里掏出一張銀行卡放在桌子上,“這張銀行卡你拿着用,就算你不能接受現實,那也要把生活過好,你的父親和母親都被國家評為“烈士”,這是一個無上的榮譽,我為他們感到驕傲。”
黎詩離開后,荊小書坐起身,他拾起桌子上的那張銀行卡眼神卻黯然,頹然地低下頭,輕聲喃道,“對不起,我深愛的美麗之詩。”
剛想着就此離開,投影電視卻被遠程打開了,屏幕上是意大利歌手謝爾維雅,這時候謝爾維雅最經典的歌曲的伴音想起來了,畫面一轉,在盛大的演唱舞台上,一位身材高挑的性感美女出場,她的名字叫做黎詩。
荊小書在屏幕里看到了一個鼓掌聲和吶喊聲最積極的人,那個人帥氣英俊,有着健壯的體魄和青春瀰漫的氣息,他就是二十歲的荊小書。
“Whenlifeisahardgame,Don'tyoublame,It'syourchancetoAriseyouraim......”
荊小書翻譯着歌詞的內容,“每當生活是一場艱苦的競賽,你從不抱怨,你總會奮起你的雙臂,以頑強的精神永遠為捍衛你的光榮而戰。。。。。。”
“謝謝你!我心愛的小詩歌。”看着屏幕上的性感美女,荊小書的心裏突然湧上一股溫暖的力量,對着屏幕里的黎詩微笑道。
一個久違了兩三年的微笑,終於再次浮現在荊小書的臉上,雖然看上去他顯得有些滄桑,不過滄桑依舊掩蓋不了他那英俊的輪廓和帥氣的五官。
走出醫院,荊小書面對刺眼又溫暖的陽光慵懶地伸了一下腰腹。他想起自己看的一個電視劇——《李小龍傳奇》,那時候孤身一人在美國武術界置換星空的李小龍硬是把最火的空手道打壓下去,讓無數的外國人開始重新認識東方歷史悠久的中國,想來是極為震撼的。
一個世紀過去了,李小龍的在武術界的威名依舊屹立不倒。
荊小書打了個車回到自己家裏,由於他的父親和母親皆被國家評為“烈士”,他家的別墅衛生是有專人打掃的,而且還免交物業費和水電費。
荊小書回到家後有種久違的感覺,他看到正在別墅後院澆花的福伯,心裏有點小激動。他原本以為這些薔薇都會枯死,想不到福伯還在照顧這些薔薇。薔薇是荊小書的父親最喜愛的花,後院種的滿滿的。當然,一個軍人喜歡一樣東西,必然有其道理,如同薔薇,耐寒,可以用作成藥,生的鮮艷卻低調,還可以熬成營養粥,但是讓荊小書的父親這樣一位偉大的軍人最為致敬薔薇的是:薔薇的生命力比一般的花生命力要強得太多。
看到薔薇的荊小書彷彿看到了此刻正在後院澆花的不是他家的管家福伯,而是自己高大威猛眼神凌厲卻內心祥和的父親,片刻后荊小書明白,他現在不過是一個孤家寡人。
荊小書走近福伯,沖福伯佝僂的身體呼小心翼翼喊了一聲,“福伯。”
轉過身站在荊小書面前的是一個年近花甲的老人,看上去卻不止花甲,像是到古稀之年,深陷的雙眼使得這位老人的眼睛看上去更小,灰色的毛衣幾乎和他的臉快成一個顏色了,也在他轉過身的時候荊小書才發現他的眉毛和鬍子都白了許多,臉上更是盡顯老態龍鍾。
看着荊小書長大的福伯一眼就認出了他。福伯內心高興,臉上掛滿了笑容,此刻腳上彷彿是踩着輕風,那移動速度差不多可以和年輕人相提並論了,徑直走到荊小書面前,抓着他的手,慈祥的目光打量着荊小書的臉,片刻卻是心疼地撫摸他的臉,哽咽地說;“孩子,你瘦了啊,到底受了多少煎熬,命運為難你。”
近距離注視福伯這張老臉,荊小書此刻的心情和福伯是一樣的,先是很高興,但是看到彼此最近寫在臉上的生活痕迹,豈能不心痛?
“來,孩子,到屋裏坐。”福伯拉着荊小書的小手臂往別墅裏面走,實則是荊小書小心翼翼地扶着福伯,生怕他走的太快絆倒。
荊小書家的別墅平實而精緻,顯然自然、輕鬆、質樸,不過傢具卻是很少,除了一張四人客桌和四張椅子外,大廳就沒有放置其他的東西,剛進來視覺上還是有幾分空曠,但是卻顯得非常有空間感,當坐在椅子上的時候就會發現正好可以看到外面花草,藍天白雲,這一旦坐下來了視覺上倒是能夠瞬間讓人心曠神怡。
荊小書扶福伯坐在椅子上,剛坐下,福伯便起身說有重要的東西要交給荊小書。
荊小書有幾分疑惑,他想不到福伯會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再者就算真有,他豈能要一位老人的東西啊,他想來想去,最終浮現在他腦海里只有兩個字——遺產。
福伯拿給荊小書的東西並非如他所想,那不是遺產,而是遺書,是荊小書的母親荊薇寫給她兒子的遺書。
荊小書從福伯的手裏接過一個潮濕泛黃的信封,這封遺書在三年前荊薇就寫好了,她放在卧室的枕頭下,她沒想過自己的兒子在精神上會如此脆弱,以至於她的這封遺書到三年後才被兒子閱讀。
福伯把信封交給荊小書後知道不便打擾他,於是就說自己要去給薔薇澆水。
荊小書雙手捏着這沉重的信封,他深吸了一口氣,立刻將信封拆開。
抽出信封裏面折皺的信紙,荊小書心情沉重。由於三年的時間過去,信紙上的筆跡都有些
變淡,他木然地站在陽台,這時候太陽的炙熱光芒正好照射到他的小腿上。
荊小書瀏覽信紙上的內容,母親的聲音頓時傳進了他的心裏······
“我兒小書,在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和這個世界永別了,媽媽的研究成果你一定不要放棄,這是媽媽的願望,我希望你可以掌握更多主動權······愛你的媽媽——荊薇。”
念完這簡短一封遺書,荊小書當即撕毀,他突然想起了四年前父親母親吵架的那次,在他的記憶中,那是他們夫妻二人唯一一次吵架。
荊小書隱約的記得,那時候他的父親母親在爭執一個刺耳的問題,父親說要服從上級命令,而母親卻極力反對,她說這個試驗品它們也是生命,從它們的眼睛裏我看到了它們世界的殘忍和命運對它們的殘酷,現在我只想要它們單純地活着,好好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