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夫人還是你夫人
這次姨父潘展是提前一個星期回府的主要是一是想看一下虞茹萍的反應,茵嵐的死想必和她脫不了干係,二是想把安月接回來具體問一下情況,那丫頭也識字啊生性乖巧怎麼一年到頭都不給自己寫一封信呢,對此他很是奇怪。
吳老師回到潘府和潘展如實說了一下沈安月的原話,對潘展只對吳老師說了一句“那好隨她”便給了幾張銀票讓吳老師帶去。
隨後又回學校里準備給沈安月,安月收下銀票後向吳老師問姨父是否還有其他的話,吳老師搖了搖頭,之後吳老師見安月眼睛紅紅的,便想問她怎麼了,但安月只是說了一句沒事便低着頭走開了。
最近一周二少爺潘虎的身體越來越弱,夫人非常信奉巫法陰陽之術,特意詢問了一下府外有名的李巫師的話,那巫師與夫人說這二少爺是中了生死蠱必定是有人要害二少爺。
現在唯一解救辦法就是找到施蠱之人讓她和夫人一起去寺廟叫她從寺廟下面一步一個腳印跪到寺廟大堂去方可解,又詢問夫人可知道有人會對二少爺有陷害之心,夫人想都沒想就說出了沈安月的名字,夫人說這句話的時候是那麼咬牙切齒恨白養了那個白眼狼。
待巫師走後,夫人讓丫鬟吳雪抱着二少爺一起去女子學校去找沈安月,這次夫人還特意帶了一根帶刺的荊條來,想必這次安月是要遭大罪了,只不過受過此罪后安月的身子骨是否能熬過這次寒冬?
“夫人,奴婢以為這蠱必不是小姐所下,像小姐那麼心地善良的姑娘,她怎會對小少爺下手呢?”
在馬車上的丫鬟吳雪想為沈安月辯解但夫人根本聽不了她的話,反而這句話還給自己惹了禍來。
“不是她難道是你不成?”夫人抱着潘虎看着吳雪瞠怒吼道,那種凌厲兇狠的眼神彷彿要殺人般。
“夫人,奴婢知錯了。”丫鬟吳雪自動掌嘴,用力狠狠地抽自己耳光,只不過那些舉動在夫人的眼裏絲毫不起效果,她只是對丫鬟吳雪厭惡更深了。
這幾日在賀芸曦的幫助下沈安月和洪麗倩的關係漸漸緩和了起來,有時候兩個人也有說有笑的,雖然關係沒有那麼鐵但比起之前好太多了,畢竟冰山是需要慢慢融化的,成見也是要慢慢才會放下的,或許只有經歷了一些事情才會成為真正的好姐妹吧。
“安月,你說你是你姨父給救下來的?”
“嗯。”
“潘家夫人待你怎麼樣?”
“麗倩,這個說來話就長了,我想說不曉得你是否願意聽。”
“我願意聽,安月,你就說嘛。”洪麗倩從小到大就喜好聽故事了,尤其是關於官府人家的事情,她更感興趣了,這次沈安月樂意說她肯定是不會放棄這個機會了。
“我自五歲入潘府……”
沈安月把她在潘府經歷的點滴都說了一下,包含她做丫鬟每天早上要四點起床洗衣服做飯一天忙到晚等等,還有夫人如何狠毒待她。
掌嘴扇耳光罰站跪祠堂關小黑屋等,或許是經歷了太多了疼痛后她說起那些經歷時眼角不曾流出一絲淚來,有的只是憤恨和不甘。
“安月對不起,我真不知道你經歷了這些,我為我之前的行為向你道歉。”
洪麗倩是哭着聽完沈安月的故事的,她沒有想到安月會遭受了那麼多罪,她以為安月也和其他官府千金一樣從小到大吃香喝辣的飛揚跋扈任性,現在看來自己錯了大錯特錯。
“麗倩,沒事的。”沈安月倒反過來安慰起洪麗倩來,一旁的看書的賀芸曦有些苦笑不得。
根據吳老師向夫人彙報的信息,夫人知曉沈安月住在那個宿舍於是派丫鬟吳雪去請沈安月讓她去寺廟祈福,對於夫人的話吳雪是不敢公然挑釁的,她只好奉命行事了。
砰砰砰……
一聲局促不安的敲門聲把房間三人歡聲笑語給打破了,沈安月離門近旋即起身打開了門。
“吳雪。”這還是離家十幾天第一次見丫鬟吳雪沈安月有些開心地笑了笑,隨後臉色又恢復原狀,她深知無事不登三寶殿想必這次又有災禍來了。
“小姐。”
“有何事?”沈安月冷冷問道。
“夫人讓我請你一起去寺廟祈福。”
“我不去。”
“小姐您就去吧,您不要讓奴婢難做。”
“好。”沈安月懂吳雪的意思無非就是自己不來她就來強硬手段唄,或許是被風寒折磨了太久身子已沒有太多力氣去與吳雪爭吵了,便應了下來。
“安月,早點回來。”賀芸曦望着沈安月即將離去的背影喚了一聲,而洪麗倩則還依舊沉浸在自責中對安月十分愧疚。
“嗯。”沈安月只是轉頭點了點頭,隨後便與丫鬟一起上了馬車。
“夫人最近安好否?”沈安月一上馬車便向夫人問了好,但夫人只是冷哼一聲沒有說一句話,她只是等到寺廟了再教訓也不遲。
沈安月從小到大就是一個細心的姑娘,她察覺到馬車上有一塊紅布包裹了一根木條,她猜測這次夫人又要折磨她了,但是她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心裏沒有一絲恐懼不安,有的只是無畏和蔑視。
“吁,到了夫人。”夫人的吩咐老李頭在外等,其他人下馬車。
“娘。”潘虎抬起眼看着夫人輕喚了一句,立馬又昏睡過去,小臉蛋還蒼白如雪,丫鬟吳雪抱着潘虎這般模樣也是嚇得輕。
“誒,我可憐兒,沈安月你可知罪?”夫人把紅布抱裹的荊條抽出指着沈安月怒吼道。
“夫人,安月不曾做錯什麼,安月何罪之有?”
“我最近請巫師給虎兒辦過法,那巫師說有人下了生死蠱,必須要下蠱之人從寺廟下一步一叩首跪到大堂去,此蠱才得解。”
“夫人的意思,這蠱是安月所下?”
“難道不是嗎?上次你給虎兒下毒,這次下蠱是你也不奇怪。”
“夫人我說不是我您信嗎?”
“還敢狡辯,我說是你就是你,你快跪下按照巫師的辦法做。”夫人揚起荊條準備往沈安月身上打去。
“我不跪,死也不跪。”沈安月抬頭瞪着夫人怒道。
“氣死我了,你有本事把我給你的還給我。”
“好,這件背心是姨父給我的,其他的給您。”沈安月把棉襖給脫下往地上丟了去,對夫人投以一種蔑視的眼光,夫人對此氣憤至極。
夫人把沈安月的衣服狠狠地向沈安月身上抽打了幾下,打得不解氣又向安月的手上抽打而去,可能是衣服力道太淡薄,力道血痕在衣服上顯顯出來染紅了衣服,小手早就被刺給扎出了血來,沈安月咬住牙齒讓眼中的淚不掉下來不喊一句疼。
“小姐,您就按照夫人說的做吧。”丫鬟吳雪擔心沈安月承受不了那麼嚴厲的教訓,她急忙哭喊道。
夫人見無論怎麼用力抽打沈安月她都不曾下跪,為什麼不改一下方法呢,於是又把目光投到了丫鬟吳雪的身上了。
“吳雪把少爺給老李頭。”
“是。”
“啊……”夫人隨手就給丫鬟吳雪幾個耳光,又用荊條往她腿腳方向抽打打,打得吳雪疼痛得直叫喚。
“小姐,救我。”
夫人把丫鬟吳雪打得跪倒在地,沈安月見到丫鬟吳雪如此般模樣不知是該笑還是該憐,曾經在府中吳雪聽了夫人的命令沒少打自己,但她也給自己好多好吃的,還有好多好聽的故事,想了很久眼淚卻不知不覺落了下來。
“夫人放過雪兒姐姐,我跪便是。”
“跪就對了。”夫人聽到沈安月要跪了,便把荊條丟在一旁,還大喘了一口氣,畢竟打人也是挺累的。
沈安月拖着疲憊的身體抬頭望了一下那幾十層台階,在心裏卻如一道萬丈深淵般難以跨越,但是她必須跨過去。
只有這樣她才能暫時救下吳雪才能救下自己,若是放在平常走過去不過幾分鐘,但是這次是跪着一步一叩首爬過去的,艱難程度可想而知。
狠狠咬住牙齒,用雙手撐着地面,一步一個血印往上爬去,當爬到第五個台階時安月差一點摔倒下來,還好右手撐住了地面。
之後又往上爬去,她的臉色也漸蒼白起來虛弱的身子無法支持她多久,待爬到第七個台階時一個不小心摔了下來,往地上吐了一口的鮮血后便昏死了過去。
“還給我裝死,給我起來。”
夫人見狀首先給了沈安月幾腳,她知道這次沈安月受了很重的傷了,但是那不都是她活該受的嗎,誰讓她下蠱,但老爺那裏估計不好交差還是把她拉回家醫治一下,畢竟自己是格格身份,老爺再大的膽子也不敢治自己的罪。
“小姐……”丫鬟吳雪把沈安月抱起來哭喊道,隨後上了馬車她又停了下來,因為夫人是不喜有人當她的面大哭大鬧的。
把眼淚往心裏咽,吳雪知道這一次她肯定得罪了夫人,她深知以後在潘家的日子不會好過了,但她覺得一個人活着總要有堅守的東西吧。
若是失去了那還不如死了,對於她而言她覺得人活着要有公平,這次小姐無緣無故受罰明顯是夫人故意的,儘管她有心幫小姐但奈何無力,她相信這一次估計也只有老爺能夠給小姐做主了,但事實會是那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