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初見

第5章初見

幾日後,天氣漸寒,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把廣州城給披上了銀裝,在學校里大多數小朋友們都玩起了打雪仗,堆雪人,不過也有少數像沈安月和賀芸曦那樣不愛動的姑娘,她們就靜靜地靠在欄杆上手裏捧着一本書認真地看着書,一看就入了神。

“芸曦,我們一起來玩堆雪人嘛?”之前洪麗倩在雪地上用雪堆了很久,雖也堆成了幾個雪人不過雪人形狀不好看不是肚子太大了就是頭小了,她感覺一個人好難呀。

此時她需要有人幫助她一起,賀芸曦和自己相處最久關係也極好當然會首選喚她了。

“麗倩,對不起,我怕冷,我還是看書比較好,要不讓安月陪你。”賀芸曦把手中的書朝洪麗倩晃了晃,隨後指了指旁邊的沈安月笑了笑。

對於與洪麗倩的緊張關係沈安月一直想辦法解決,只不過尋不到好的時機,現在好像是一個不錯的機會,只不過不知道洪麗倩給不給自己。

“麗倩,要不我們一起吧?”沈安月把手中的書放在地上,準備下去和洪麗倩一起堆雪人。

“沈安月,你就算了吧。”雖然這些日子沈安月待自己還行,但洪麗倩在心裏依舊很難改變她對官府人的態度,她對官府之人恨之入骨。

自然也對來自總督潘府的千金很討厭了,要說為什麼恨,那就是一個傳奇的故事了,爹只和洪麗倩說過娘是官府害死的,無論她怎麼問爹,爹對於其他的都一律不說。

沒有其他人的幫助,洪麗倩也堅信自己能夠憑藉自己的能力堆成一個好看的雪人的,從小骨子裏就有一種不服輸的勁兒,那是爹教給自己的。

聽了洪麗倩不留情面的拒絕沈安月沒有絲毫生氣,她心裏倒還產生了幾分對這姑娘的佩服,自己在潘家做下人做慣了什麼苦活累活都干過。

要是下雪天倒還安生了幾天可以堆一下雪人和吳雪姐姐打雪仗,想起以前那段時光真的很美好,現在對自己最重要的應當是好好讀書在有限的時間裏盡量多看點書,以便提高充實自己讓自己強大起來早些擺脫潘府的控制。

雖說吳老師人挺好的,但想必她應該也是夫人囑託監視自己的吧,吳老師應該會把自己的日常一舉一動彙報給夫人的吧,畢竟很少有人可以忍受得住金錢的誘惑。

這時候吳老師從院外慢慢走來,只見她身穿紅色大棉襖脖子上圍着一個紅色棉織圍巾,面帶着微微笑,那種笑容很暖很舒服。

“吳老師好。”

“同學們好。”

周圍的同學見吳老師來了都紛紛問候了一句,而吳老師也微笑地回了一句,隨後徑直往沈安月走來。

“吳老師好。”賀芸曦見吳老師來了也特意問候了一下,隨後又把頭埋下看書了。

“芸曦你好,真是個好孩子,都周日了還這麼用功呀。”

吳老師摸了摸賀芸曦的頭笑了笑,心裏突然有一陣悸動若是學校所有學生都像芸曦那般用功的話,則女子之獨立有望也,之後又把目光投到了沈安月的身上,畢竟這次來是帶着任務來的。

“吳老師好,您是有事找我?”沈安月很是心細的發覺了吳老師的眼色,旋即開口主動問了一句。

“真是一個聰明的丫頭,老師這次找你是想告訴你,你姨父回府了,他讓你今年回家過年。”

夫人不是告訴我讓我永遠不再回來嗎,那不也是姨父的意思嗎,姨父現在又讓我回家過年是為了什麼,難道是有事問我,還是良心發現了?我不知道。

我也不想知道,只不過那個家,那個受盡折磨死寂的地方,我肯定是不會回了,但若直接拒絕顯得有些無禮,還是想個辦法搪塞一下較好。

“老師我不回了,您就告訴總督大人,我最近染了風寒,回家恐有染家人,為了安全着想還是不回了。”

前些日子睡覺也不知是誰沒有關上窗戶,那東邊的窗戶刺骨的北風吹了一夜,沈安月從小生子就弱怎受得了那般大風,自那以後就染了寒疾咳嗽不止,這件事是學校里人人都知道的。

對此學校里的小朋友們還故意遠離沈安月,只有賀芸曦依舊待安月情同姐妹,不曾嫌棄。

“好吧,安月,你要注意多休息呀,要是有什麼事就告訴老師,對了,老師還有事就先走了。”

吳老師最近在做革命宣傳的事情,特別忙,自從之前在新來藥鋪後院裏舉辦的十一人革命黨集會後,她更加堅信了革命終將勝利清政府終將被淹沒在歷史的洪流中這一真理了。

廣州女子學校由於是高巡撫投資建的,所以官府在追捕革命黨方面也就沒有往這裏想了,但再安全的城堡也終有破碎的時候,只不過那一天到來是時間的問題。

記得兩年前姨父在姨娘床邊拉着我手跟姨娘發誓說要待我好,不會讓我受一絲委屈受一點傷,但之後姨父去了奉天,二房虞茹萍成了家裏的主人,她待我如同傭人。

讓我洗衣做飯掃地若是做的絲毫不滿意就會招惹到夫人的掌嘴,用手掐我或者罰站跪祠堂,關小黑屋等,姨父啊,我親愛的姨父大人啊。

我也曾給您過幾封信啊告訴您夫人如此待我,但你不曾回我一封,我感覺夫人那般待我應該也有您的意思吧,既然不喜歡我,為什麼過年要我回去呢?

“吁……”

隨着一聲急促的馬蹄聲,隨後只見兩人映入眼帘,一個是穿着貂皮大衣的中年男子,另外一個是穿着黑色衣服的少年,年紀大約十一二歲的樣子,頭戴着兜帽,若是細看就能看到那帽子上還破了幾個洞。

不過少年雖生了一副俊俏模樣,但整個人卻給人經歷了很多事情的滄桑之感,眼神亦是憂鬱惆悵和凌厲。

“大小姐。”拿着馬鞭的韓鋒率先從馬車上跳下車來,走過來笑道。

“六叔。”洪麗倩開心地跑了過來,隨後韓鋒就一把把她給抱了起轉起圈來,這次是洪家幫幫主四十大壽,奉幫主之命特地來接小姐回去,要是平常肯定是要等到放寒假才會來接的。

畢竟幫主知道這個寶貝女兒調皮不好好讀書,不能慣着需要放在學校多管教一下才是,但事實總是事與願違的。

少年也從馬上跳下來走了過來,輕聲喊了一句,“麗倩。”

“卓英哥哥,你怎麼也來了呀?”羅卓英是洪家幫二當家的兒子,也是幫主洪海的義子,不過他的父母好早就死了。

以前他也向幫主洪海問過數次關於自己父母死的原因幫主總是說是官府的害死的,但是他從幫里其他老人的口裏聽了一些,不過他們多少都有些遮遮掩掩不願多提及當年的事情。

於是他總是感覺父母的死不會是義父說的那樣子,應該另有隱情,只是義父不願意說出來罷了,他相信以後自己能夠查出來了的。

“傻丫頭,怎麼我來了你還不高興嗎?”羅卓英用手輕輕敲了一下洪麗倩的頭笑道。

“沒有,卓英哥哥能來麗倩當然高興啦,對了我們回去吧。”

洪麗倩朝羅卓英開心地笑了笑,還吐了吐粉紅色的小舌頭,很是俏皮可愛。

沈安月也被院子外的馬車所吸引了,不過讓她移動腳步的是車上那個少年身上的玉佩,一見到那玉佩她的眼睛就紅紅的,那是爹臨上法場腰間別的玉佩,怎麼這塊玉佩在此處呢,有為什麼在那少年的手中的呢?

“沈安月,你幹嘛?”洪麗倩看見沈安月準備伸出手去拿羅卓英腰邊的玉佩,立馬就怒了,隨手一把就把沈安月給推倒在地。

沈安月只是被那塊玉佩勾了魂竟然忘了自己在幹嘛,那一刻她的腦袋裏空空的,有的只是父親母親被砍頭血腥的畫面,那疼痛的記憶不停在腦海上空盤旋,不斷在刺痛着自己的內心,那錐骨的疼痛直入心扉,久久不能離去。

“麗倩,你怎麼這般任性?”

羅卓英訓斥了一下洪麗倩,旋即伸出手去攙扶沈安月,他第一眼見這姑娘就感覺有幾分熟悉,從她的眼中感覺她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她也有那種滄桑憂鬱的眼神,想必她應是經歷了不少疼痛。

由於沒有絲毫的防備就被人推到地,手掌被劃破了皮血液也就迸發了出來,但沈安月似乎對這點滴疼痛絲毫不上心,因為她目前最關心的是那塊玉佩,只見她伸出雙手撐着雪地,站了起來沒有接受羅卓英的幫助。

“你這玉佩那裏來的?”

“我爹留給我的遺物。”

“莫非你識得它?”記得小時候爹曾經告戒羅卓英要好好保管這塊玉佩,要是有緣遇到沈追大哥後人便交給她,這麼多年,羅卓英也有留意沈家後人,只不過當年沈家滿門抄斬又那裏來的後人呢。

“沒,沒有。”沈安月很是清楚地知道自己剛才有些失禮了,那塊玉佩明明是爹的啊,但他卻說是他爹留給他的遺物,或許那塊玉佩只是和爹那塊像吧,畢竟天下之大相像的東西太多了。

羅卓英見眼前這姑娘如此般不舍模樣,心裏也有些猜測,只不過沒有證據有些事情還不好說,只好暫時放下。

“我叫羅卓英,你叫什麼呢?”

“我,我叫……”沈安月話還沒說完,只見羅卓英就被洪麗倩給拉走了,而韓鋒駕馬也來了。

“卓英哥哥,我們走。”羅卓英對眼前的姑娘挺感興趣的,還有想問的東西,只不過好妹妹麗倩顯然不高興了,又怎能讓她不高興呢,只好依着她了。

“六叔快點呀,要不耽誤了爹的壽宴就不好了。”洪麗倩很不想多待在這學校多一秒,也不想多看沈安月一眼,今天卓英哥哥竟然為了一個外人對自己發怒,她心裏很是怪怪的。

“好嘞,小姐。”

待馬車漸漸消失在視線后,沈安月站在原地很久,眼眶中的淚水不知何時從眼角悄悄流了下去。

“安月。”賀芸曦見沈安月楞在原地發獃很久,心想她肯定是想家了,。

“嗯?”沈安月轉頭看着賀芸曦。

“一起去吃飯。”

“好。”

周末賀芸曦是可以回家的,但她不想回家,不想被爹娘束縛,畢竟在學校里是自由的,是快樂的。

賀芸曦拉着沈安月的手一起往食堂走去,兩個人有說有笑的,不知不覺兩個人的友誼也上了一個層次,還有就是新年將至可惜到了分離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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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你一夢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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