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驚聞噩耗
有關諸葛連弩的記載,最早是出現在史書《三國志》之中,如書中所言諸葛武侯造出了一發十矢的元戎連弩。
可時至今日,一千六百多年已然過去,自打季漢亡國之後,諸葛連弩亦早已失傳。誰又能知道真正的諸葛連弩是什麼樣的?
故而在趙曜看來,今日世上所流傳的“諸葛連弩”不過是後人所造,假借諸葛亮之名的暗器罷了。然而就算不是武侯之連弩,眼下這些白蓮教人拿出來的連弩同樣威力小覷!
楊秀清一聲令下,飛蝗般的箭矢朝着房上的趙曜釘了過去。房上的趙曜當時閃展騰挪左右躲避,同時又尋找機會用瓦片當做還擊。
“咱們快去幫趙師弟!”
後面追上來的阮和等人看到了趙曜的困境,當時都各自抽出了武器,下到場中去幫助趙曜。阮和、阮壁兩兄弟所用的武器都是一柄翹尖厚背雁翎刀,而跟在最後面的張旺手中拿的則是一隻峨眉刺。
見趙曜來了幫手,楊秀清這邊也感受到了一絲壓力,當時無奈何的下令。
“這些人交由爾等對付!我去殺東昌知府!”
得了楊秀清的令,中白蓮教當時回身到了楊秀清身後結成陣勢,同時也拿出了暗器連弩牽絆着三人。
阮和、阮壁還有張旺,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好手了,就算是眼下對面人多勢眾,又擁有着連弩這等殺器。也多虧了侯氏一門中輕功當屬上乘,似阮和綽號“燈前少影”;阮壁綽號“月下無蹤”,即便是張旺也是做過飛賊,故而白蓮教的這些嘍啰,還真就不是三人的對手。
“哈!楊秀清!枉你機關算計太聰明!就憑你帶來的這點兒人,還想勝過我們強闖二堂?!”
房上的趙曜此刻心情也略微放鬆了下來,楊秀清手中的鞭子雖然厲害,只要自己不去主動觸他的霉頭,終究也不能奈自己如何,相反正因為有着自己作為牽絆,楊秀清反而因時刻提防自己導致手中的鞭子不敢停下來。
依照趙曜所想,楊秀清這邊有自己牽制,阮和他們解決了那些嘍啰后,自己與他們匯合后也休要管什麼臉面,集四人之力上去圍毆,就算是楊秀清的鞭子再厲害最後也只能飲恨收場。
楊秀清也看出來了,在不知不覺間自己就身涉險地之中,無奈何他只得使出了殺手鐧。
“師叔!您老人家還不出手更待何時?!”
就聽楊秀清不要臉的喊了這麼一嗓子,趙曜心頭一驚四下打量。可就在這時背後傳來了一股子惡風!
這風來的不善,而且趙曜的心頭也生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當下也顧不了許多一股骨碌就從房上滾了下來。
“咔啦!轟……”
趙曜用手勾住了飛檐,不至於讓自己狼狽的摔下去,房上發生了什麼他看不到,可眼前飛揚的碎石瓦礫卻給他嚇得不輕。
緊接着,趙曜就聽到空中響着刺耳的嗡嗡之聲,似乎是什麼東西在空中旋轉飛舞。
“你呀,我早就說兩邊都由我直接出手,乾脆利落也省的師兄惦記。偏偏你們兩個小輩搞出太多的花樣,最後不還得是由我來出手?”
一個身穿黃教袈裟的大喇嘛就這麼沒由來的出現在楊秀清的身邊,做派極大的說著話,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把趙曜等人全都視作無物。
空中的嗡嗡聲越來越明顯,一隻黃澄澄大如車輪的金鐃從空中划著弧線飛過來,這大喇嘛眼睛都不斜的一抬手,隨手就將這鐃鈸拿在手中。
“師叔,我們做小輩的不是想找個表現自己的機會嘛。”
楊秀清臉上儘是如孩童一般的乖巧之色,看着幾人心裏一陣犯膈應。那大喇嘛倒是面不改色,依舊古井無波的說到。
“志清那裏我倒是不擔心,畢竟也就是個滿人武官,至多有些蠻力而已。你這邊則不然,侯老師眾門人都在這裏,就憑你自己一個人未免有些託大了吧?”
大喇嘛一句話把楊秀清說的啞口無言,接着就看大喇嘛轉過身看向了那邊還吊在房檐之上的趙曜。
“你這小友就是趙曜?聽說之前你還勝過了我秀清侄兒一腳?現在看來真有些本事,這個年紀能躲過老衲飛鈸,倒是不易。”
趙曜鬆開了手雙腳落在平地上,忌憚的審視着對方。
“這位大喇嘛,你是何人?難道也是白蓮教中人?”
大喇嘛微微一笑,抬手打了一個問訊顯得氣度極為不凡。
“好叫小施主知道,老衲桑思達,奉師兄白龍尊者之命特來此取陳德文的性命。與爾等無關,如果就此離去老衲還能留你們一條性命。”
“阿彌陀你個佛!老和尚,你算個什麼東西?我看你真是糊塗,好好的出家人非要和白蓮教亂黨攪在一起,你是嫌自己的命長嗎?”
張旺是不管這些東西的,這老和尚一看就知道不好惹,不過泥腿僧向來嘴賤,不管怎麼樣他先痛快了嘴再說。
大喇嘛桑思達略微瞥了張旺一眼,有些輕蔑的笑了笑,趙曜和阮氏兄弟都還好說,像張旺這樣的人根本就入不得他的眼。
趙曜鄭重的朝着桑思達施了一個佛禮,這個大喇嘛絕對是不好對付。面對着桑思達,趙曜竟有一種面對侯傑的感覺,甚至說眼前這傢伙可能比侯傑要更強。
“大師乃是方外中人,為何還要貪戀紅塵?白蓮教逆天而行,註定不可能成事。就算是短時間能夠佔據山東一地,可以一隅對抗天下之力,終究是痴人說夢,還望大師可以審時度勢,速速離去。”
趙曜話說的不卑不亢,桑思達讚賞的點了點頭。
“你這小施主說話倒還受聽,只可惜老衲我修行至今日早就看破天際,還用不着小施主來教我做事。”
桑思達說話的時候始終是笑眯眯的,可深邃的眼神卻是冷的嚇人。趙曜點了點頭,他早就知道大喇嘛能深夜到此,肯定不是自己三言兩語就能夠說走的。
可明知道這些,趙曜還跟桑思達費這麼多唾沫自然是為了……
“走你!!!”
原來趙曜在跳下來時,手中偷偷從房檐上摳下來半塊琉璃瓦。就在桑思達回應趙曜的那一瞬間,趙曜猛然將手中的琉璃瓦朝着桑思達的臉上甩了過去。
“終究只是小聰明……”
桑思達與趙曜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對於趙曜的這些小動作他都是看的一清二楚,就看桑思達手心之中暗暗發力,那金鐃就像是自己有了靈智一般轉了起來,將趙曜扔過來的瓦片在一瞬之間就磨成了漫天的石粉。
“快過來!!!”
趙曜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一塊瓦就能打死桑思達,在打出那塊瓦的一瞬間,趙曜伸手抓住了二堂門口的木欄杆,嘎啦一聲生生的將木欄杆橫樑扯了下來!就像是扔標槍一般朝着桑思達那邊擲了過去。
“你們快帶着知府大人離開!”
趙曜這話是對縮在二堂門口這的衙役們說的,眼下這些衙役的手上最厲害的武器也不過就是一些長槍,在沒有弓箭和火槍的情況下,這些衙役在這裏也只能是添亂。
衙役們被趙曜一句話點醒,那大喇嘛一飛鈸就能把房頂打塌一角,他們這些肉身凡胎又哪裏禁得住?此時聽趙曜這麼一喊,當時也明白了逃命要緊。
阮和等三人這個時候也都趕到了趙曜的身邊,四人一齊守在二堂門口,下定決心死守這裏。
“哼哼,螳臂當車。”
雖然趙曜扔過來的欄杆木對桑思達造不成傷害,但楊秀清還是殷勤的表現着自己,揚起手中的鞭子捲住欄杆木,將其扔在了一邊。只不過在卷那欄杆木的時候,楊秀清背地裏也是給嚇了一跳,和上一次交手比起來,趙曜的力氣又打了許多,使得楊秀清鞭子都差點脫手。
“秀清,隨我進屋。”
桑思達平靜的說到,就像是來做客一般就這麼徑直朝着趙曜他們走了過來。
“是,師叔。”
楊秀清恭順的跟在後面。
兩人就這般給趙曜他們造成了巨大的壓力,趙曜從衙役的手中奪過來一桿槍來傍身。
“大師,既然您主意已定,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只求閣下在殺死我等之後,留下一個名姓,也好讓家師回來之後知道該去拜訪誰!”
阮和站在最前面的台階上喊道。這個時候他作為侯門首徒,肯定不能讓趙曜頂在最前面。
“哦?不知這位小友又是誰?”
桑思達審視着阮和問到。
“晚輩阮和,家師侯庭出門去拜訪你家白龍尊者了。”
阮和鼓起勇氣同桑思達對峙着,希望用侯庭的名頭能夠讓桑思達退縮。
“原來是侯老師的首徒,失敬失敬。”
就看桑思達笑了起來,朝着阮和打了一個問訊之後說到。
“說到侯老師,不由得老衲思緒萬千。遙記得日前老衲師兄弟兩人與侯老師手談,領教鎮東俠的高招。真可以說是明白了什麼叫名副其實,侯施主一人獨佔我們師兄弟兩人,還使我們各有損傷,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桑思達平靜的說著,可這話聽在阮和等人的耳中,不啻如平地驚雷的相仿。
“師父……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