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廢材上路 爆燃斬妖 第一章 宗門之主 極凶之卦
奇峰之上,山巒之巔,十三丈見方的千秋殿,四根三人環抱的擎天立柱拔地參天,傲視蒼穹,大殿之上沒有穹頂,沒有殿牆,只有那四根纏繞着似龍似蛇圖騰的立柱。
此殿乃是三大宗門御魂宗的聖殿,御魂宗擇選宗主之時,少數宗門強者的踏足之地。
數百宗門高手等候在百丈遠的殿外,議論之聲此起彼伏,都在等待知曉他們新宗主的名號。
大殿之中雲翳繚繞,恰似人間仙境。
殿中兩人卻無暇觀景,四目相對,氣勢浩然,似乎下一刻便要一決生死。
那看着已經年過半百的男子,姓姜名龍泉,是御魂宗分堂,白澤堂的堂主,濃眉黑眸,稜角分明,霸氣天成的氣勢,眾人都一致認為他定是下一任宗主。
站在他對身的年輕後生,看着氣勢弱了一些,姓陳單名一個三字,御魂宗宗堂的門人。
為人行事收斂的很,只是這次卻像是神仙附體一般,一個毫不起眼的門人硬生生擠在了數百高手之中,一路過關斬將,披星戴月,愣是留到了最後。
平時那少有人見的眼神在此時變得異常熾熱,似乎這一刻他已經等了許久。
高挺的鼻樑,凸顯的眉骨讓其長相多了幾分俊秀,身後那四尺長的斬魄大刀看着讓人心生懼意,和宗門之中幾乎所有人都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大殿十丈之外,剩下的十五大堂主,宗堂管事,神情各異,有不服的、有泰然的、有怒目的,可眼睛都死死的盯着千秋殿之中,那兩個可能成為他們宗主的人。
隨着宗堂管事的氣勢蓬勃而出,千秋殿之中的雲翳瞬時飄散。
兩人也不再收斂氣勢,陳三那衝天的靈氣澎湃而出,如勁風一般朝着姜龍泉壓去,回應他的自然是那姜龍泉山風海嘯般的駭人氣勢,兩人還未出手,那驚人的氣勢已經爭鋒相對。
只是那一下,那些堂主中便有傻眼的,這個並不相識的後生之輩不簡單,剛才和他對上的時候他根本沒用全力。
同座的只有宗堂堂主軒轅白蒼面帶笑意。
身旁的分堂堂主傅三秋附耳詢問道:“這陳三什麼來頭?此等年紀為何能有這般滔天氣勢?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這號人物?”
軒轅白蒼並未回頭,言語之中透出驕傲之氣。
“他什麼來頭?他是我們下一任宗主!”
此話一出,不止那傅三秋,身旁那些各懷心事的堂主俱大吃一驚。
姜龍泉是御魂宗一等一的高手,附身的三妖妖氣衝天,都是快要千年的大妖,雖不及上代宗主黃權的幻妖和阿羅漢金身,可黃權一死,宗門之中若以御魂之術恐再無敵手。
率先出招的便是姜龍泉,如道士一般豎指,心念一動,全身妖氣繚繞,身體之上出現變化,手臂、脖頸之處如燒紅的鐵渣一般,幾乎蔓延全身。
罡風繚繞,削鐵如泥,劍指朝着陳三斬下,一道罡風從指間躍出,由小及大,三步之遠已有三尺大小直撲陳三面堂。
罡風不比劍氣,正面想躲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陳三心念一動,四尺劍魂破空斬下,生生將撲面而來的罡風一劈為二。
百里之外兩聲巨響,一路的雲翳都被那一劈為二的罡風吹散,那聲響便是衝出千秋殿的兩股罡風衝擊在山崖石壁上所致。
陳三的劍魂,姜龍泉在他和其他堂主比試的時候見過,凝如實質的劍魂,實在是難以想像它如何落到了這麼一個年輕後生的手中,他又是如何能駕馭此劍魂的。
敬他是前輩讓他先出手,一招已過,陳三便不再客氣。
四根佈滿赤紅符咒印記的黝黑藤條拔地而起,大蛇一般朝着姜龍泉纏繞而去,黑霧一般的毒瘴也從黑藤之中瞬勢蔓延。
只是一剎那,姜龍泉身上的大妖之氣便有了消散之像。
單手豎指,一模一樣的妖氣環繞陳三全身,同樣手臂,脖頸之處如燒紅的鐵渣一般蔓延全身。
眾人大驚,為何那姜龍泉的護身大妖會在陳三身上!
姜龍泉自己更是眉頭不展,大妖明明在自己身上,他身上為何會有其護身妖氣?
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勢,讓他來不及多想,淡紫色的妖氣宣洩而出,瞬時將那已經瀰漫在腳下的毒瘴完全衝散,只留下那四根纏繞而來的黝黑藤條。
與此同時,周身罡風呼嘯,腳下伸出的藤條被全部齊根切斷無法近其身。
沒給陳三留什麼機會,第三境妖氣轟然而出,澎湃洶湧。
陳三可沒打算任其宰割,劍指舉過頭頂破空斬下,四尺劍魂化作十丈劍氣朝姜龍泉砍去,只是妖氣凝如實質,將那劍氣完全格擋,化作雲翳隨風飄散。
座下眾人瞠目結舌。
只是眨眼之間,那姜龍泉已經使出全力,三重附身大妖已然全部蘇醒,三重妖氣加身還有那罡氣加身讓其堅不可摧,無法靠近。
若是使出大妖妖氣加持的咒法,那陳三恐無勝券,看來姜龍泉似乎是沒把那小子放在眼裏,全然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陳三眼見其附身大妖已經全部蘇醒,拖沓不得,渾身靈氣爆發於周身凝成精純無比的靈甲護身,打算抵擋他接下來的攻勢。
右腳踏出金色漣漪不斷,強大的魂魄力衝出千秋殿朝數位堂主撲面而來,雙手並指,眼神之中沒有一絲膽怯,只是一瞬,讓眾人意想不到的東西出現在了陳三的周身。
四個手指般長短粗細的東西懸於半空,不斷的抖動。
那幾個小東西出現的一剎那,已經三重妖氣護身的姜龍泉心頭一緊。
‘四魂斬仙境!他……’
手上動作沒停,如座下眾人所想,姜龍泉結着咒印怕是要對陳三用真招了。
第一個咒法便是使其名聲大噪的天妖雷,堪比道家的天雷咒法,只是他的妖雷更難躲避,若是扛不住和那天雷咒法一樣,都會魂飛魄散。
咒成之時,瀰漫整個千秋殿的妖氣之中閃出了星星光點,就在光點快要連成妖雷的一剎那。
“咚!”
擂鼓重鎚般的一聲聲響冠絕與耳。
姜龍泉的眼中,眼前的陳三出現一瞬的虛影,自己的心神也為之一顫。
回神之時,那四根長釘般的法器,穿透其三重護身妖氣,連成一線懸於其眉心一指之處。
若不是陳三手下留情,姜龍泉方才已經魂歸九天。
他散了妖氣,面上猶是不敢置信,卻也拱手一拜。
“多謝小兄弟手下留情,哦,不,是宗主,多謝宗主手下留情。”
“姜堂主言重,方才多有冒犯,還請見諒。”
姜龍泉輸的心服口服,恐怕也只有他和軒轅白蒼才知道方才那一刻,陳三竟然撼動了一瞬姜龍泉的魂基,當世百強之人竟然被撼動了魂基,眼前這少年處處透着不可思議……
座下,軒轅白蒼還是那樣笑意凜然的看着陳三,心裏為他高興,他總算坐上宗主之位了,御魂宗有救了。
回想起兩年前,呂開泰帶他過來的時候,他還只是個身負重傷,強顏歡笑之人,想不到……
其他堂主除了啞口無言,更是不知道方才到底發生了什麼,在他們驚詫的眼神之中,千秋殿之上宗堂管事對着陳三躬身一拜。
后,面向十五大分堂堂主及殿外數百門中之人。
震山吼道:“宗主陳三,宗號擎天。”
震山之吼響徹百里,門中眾人一陣驚訝,接着便是震天的呼聲。
別說他們,就連教陳三御魂術的軒轅白蒼,也想知道這傢伙年紀尚輕,資質平平,已是四魂斬仙之境,手握道家逆天劍魂,身負神兵斬魄大刀,附身鬼靈力敵萬鈞,魂融大妖撼人心魄。
年紀輕輕的他到底經歷了什麼?他到底要救誰?
……
“救命啊,救命啊,你可不能死啊,老年啊,你快醒醒啊,你要是走了,你叫我娘倆怎麼辦啊,救命啊,來人啊,嗚嗚嗚……”
天未大亮小鎮的寧靜就被這一聲聲凄厲的哭喊聲打破了,不遠的小溪邊,陳三用溪水潑着自己的臉,一宿沒睡好腦袋有些昏沉,想用冰冷的溪水清醒清醒,還沒潑兩下,凄厲的哭喊聲便傳了過來,心中一驚沒多想,撒腿便朝那個方向跑了過去。
人還未到,便聽清楚了哭喊聲,進門一看,看到陳馨她娘抱着躺在地上的老年,也就是陳馨她爹,陳三的年叔,哭成了個淚人,邊哭邊還不斷的搖他,晃他,試圖把他晃醒,但老年沒有任何反應,看着沉甸甸的,和活人大不一樣。
一旁的陳馨也是嚇傻了,依偎在她娘身邊不斷哭泣,周圍再沒有其他人,陳三跑進門想要扶起陳馨,結結巴巴的問道:“陳馨,你爹怎麼了,他…他怎麼躺在地上?他……”
陳馨一聽哭的更大聲了,“我也不知道,我從裏屋出來就看到爹爹躺在地上,我嚇得馬上就叫我娘了,快點幫我找人啊。”
“對,我去叫人。”陳三話還沒說完,隔壁牛叔就跑過來了,慌忙看了一眼,“老年啊,你怎麼了呀老年,嫂子,老年是怎麼了?”
就這麼一波一波的,每一波人幾乎都是同樣的問題,沒一會門口就圍滿了人,七嘴八舌的議論着,不是不幫忙,都看的出來,老年已經死了很久了,都等陳三把鎮長喊來主持大局。
約摸半柱香功夫,鎮長趕來了,在這種小鎮裏,鎮長就和族長一樣,生老病死大事小事鎮長都是要過問的,這種事自然也都是他主持的。
老鎮長已經年過六十,陳三的爺爺輩,身體還算硬朗,腦袋也不糊塗,處理這些個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一看老年已經死了,馬上讓人去找隔壁村的道士來做法事,一邊還安排鄉親們幫忙把老年抬到門板上,再將門板放在兩條長板凳上,其他的事便等道士來了再做安排。
在陳家鎮哪戶人家要是有人過世,每家每戶都會讓家裏的人過去幫忙一些身後事,比起其他村莊多了很多的安慰,也沒那麼的冷冷清清。
剛過半晌,做法事的道士來了。
隔壁村的道士,十里八鄉的比較有名氣,叫王道人,擅長入殮、遷墳、化煞、點穴等陰陽風水之術,附近村子有個這些個事,都找他,也不知道他名字叫王道人,還是想讓村民叫他王道人,自打第一次請他到這個鎮上,他就讓人叫他王道人,也沒聽過其他的叫法。
穿着做法事的道袍,王道人鎮定自若的走到了老年的屍身旁邊,掀開了老年臉上的那塊方正白布,翻看了一下老年的屍身,並沒發現什麼特別之處,他便詢問了一番年嫂,大概知道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原來,老年昨晚和往常一樣睡的比較早,只是睡下不久便起身對陳馨娘說去起個夜上個茅廁,陳馨的娘也是隨口答應一句便繼續睡了,哪知道再醒來就是聽到了陳馨的哭喊聲,急急忙忙出來一看,便看到老年閉着眼睛躺在地上已經斷了氣。
王道人捋了捋鬍子,若有所思的樣子,半天沒有說話,其他人也都眼巴巴的看着他。
老鎮長見他半天不說話,着急的問道:“王道人,有什麼不妥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們抓緊把老年的身後事給辦了吧。”
聽到了老鎮長的話,王道人這才回過神來,“事無不妥,只是我今日來你們鎮上,明明是大中午,烈日當頭,卻感覺你們鎮上很是陰涼,不對,哪是陰涼,簡直就是涼風颼颼,現已時至七月,已入初夏,我們村和你們鎮相隔並不遠卻是酷暑難耐,這是怎麼回事?”
“是啊,今年好像一直很涼快。”
“對呀,現在都已經七月頭了怎麼天還是不熱啊?”
“……”
聽王道人這麼說,大傢伙也是七嘴八舌談論了起來。
老鎮長用拐杖墩了墩地,周圍的談論聲馬上小了下來。
“這天氣時冷時熱,我們也沒有太在意,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的吧,王道人如果覺得沒有什麼不妥,那就安排老年上路吧,這樣年嫂子和陳馨也能早點安心吶。”
王道人點了點頭,“或許是我多慮了,如果日後你們鎮上有什麼異象,找人告訴我,我會馬上趕來的。”說完,便揮揮手示意大家離開廳堂,他要開始做法事了。
做法事的過程持續到了半夜才完成,期間看王道人總是感覺他心裏有事,陳三不怎麼相信鬼神,看陳馨哭的梨花帶雨,陳三也是有些心疼,他和大家一樣做着王道人吩咐的事情,扯扯白布條,折折元寶,理理蠟燭,多是一些繁雜瑣事。
按照陳家鎮的風俗,老年是要在家裏門板上躺三天的,三天後再入殮,之後棺材還要在家中擺放四天,一共七天,第七天方能挑吉時落葬。
第二天一大早,王道人和陳馨、陳馨她娘便在山上找好了墓地。
陳三沒什麼事就一起跟了過來,墓地粗看起來也算是個風水寶地,空氣清新,讓人十分的神清氣爽。
聽王道人說的花里胡哨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又好像沒什麼毛病,總之不信也得信,誰讓十里八村就這麼一個有名的風水先生,不信他還能信誰?
第三天一早,幾夜沒睡的陳三剛眯着眼睡下,又是一陣凄厲的哭喊聲傳了過來,陳三轟的一下就起來了,剛來的睡意,一下就醒的差不多了。
這凄慘的哭聲和前兩天年嫂的哭聲差不多,聽着又是誰家出大事了。
穿上了剛脫下的衣服,跑出門就看到大傢伙都往陳馨家那個方向去了,怎麼又是她家出事了?這聲音不像啊?陳三心裏犯着嘀咕便跟了上去。
“這又是誰家呀?”
“不知道啊,聽着像福嫂啊,不會是萬福出了什麼事吧?”
“我也聽着像啊,啊呀,造孽啊!要是萬福有什麼,那福嫂一個人可怎麼辦吶!”
一路上陳三聽着叔伯長輩的猜測並沒有說話,實在是地方不遠,沒走幾步就到了,到底什麼事看看不就知道了。
一眾人到那一看不是老年家,老年還躺在門板上並沒什麼不妥,陳馨和她娘還陪在老年身邊好好的,是老年的鄰居,陳萬福出了事,正在大聲哭喊的是陳萬福的媳婦福嫂。
這陳萬福,名字雖然起的很有福氣,這命是真的不怎麼滴,生了兩個孩子,但沒有一個孩子活過六歲的,兩個都是因為意外身死。
第一個是男娃,淹死在了小溪里,同鎮四五個小娃娃一起去的,淺淺的小溪,還不到大人的膝蓋,水流也不急,看着沒什麼危險,平日裏也有人來溪邊淘米做飯,捕魚打水,而且這裏的娃娃自幼也都在這小溪里玩耍,不說多麼熟悉水性,但也不至於在這條小溪里淹死。
誰也沒想到就是這條淺的不能再淺的小溪,還能淹死個娃,但偏偏不知道怎麼的,他家的娃就這麼淹死了。
小娃娃們跑回來報信的時候,陳萬福癱坐在地上都走不動道了,還是老年攙着去了河邊,把娃娃的屍身給帶了回來。
第二個娃是個女娃,有了那檔子事,陳萬福自然是小心的不能再小心,小心到什麼程度,平日裏都不怎麼讓她出去玩,就怕有個三長兩短的夫妻倆可再也受不了那個刺激了。
可小女娃畢竟是孩子,貪玩是天性,攔不住,都快五歲了,除了家門口這片地,別的地方就沒去過,天天見到別家娃娃這裏跑過去,那裏跑回來,小女娃也就只有看看的份。
她娘福嫂,除了每天的洗衣做飯,最主要的事就是看着她。
那天陳萬福上山打獵,小女娃非要跟着去,陳萬福當然不同意她去,打獵又不是鬧着玩的,要是碰到豺狼虎豹的,誰顧得了她,總之沒讓去,走之前還特意交代了福嫂好生照看着。
結果打獵回來的半道上就和着急忙慌跑上山找他的人碰到了,得知自家的女娃摔死在了山下,那一刻陳萬福覺得天都塌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跑回去的。
福嫂抱着滿臉是血的娃娃早已哭成淚人,說來也是命,做飯的時候,一個轉身人就不見了,應該是從屋子後邊的窗戶鑽出去的,順着山路去找她爹了,等大夥找到孩子的時候,已經滿臉是血,斷了氣,再後來夫妻倆就沒再生過娃娃了。
陳三擠着人群進了陳萬福家,福嫂在屋裏哭的稀里嘩啦,本是一對苦命的夫妻,保不住子嗣,偏偏家裏的男人也稀里糊塗死了,這時的福嫂要是沒個人攔着,估計得當場撞死在房門上,陪陳萬福去了。
陳三到的時候,陳萬福已經被幫忙的人抬在了門板上,因為老年才死兩天,前三天都是要做法事的,剛第三天陳萬福就死了,王道人還沒來得及回去,就被這事趕事的趕到了陳萬福家裏。
同樣的死法,無聲無息,突然就死了,唯一不一樣的地方就是陳萬福死在了自己的床上,睡過去后就沒有醒過來,早上福嫂叫了一會,覺得不對勁,才感覺大事不好,但為時已晚。
這才有了剛才陳三聽到的那幾聲哭喊聲,有很多給老年陪夜的人,一聽到福嫂的喊叫聲,都不用穿衣服,直接就走了過去。
陳萬福和陳萬年雖然名字差不多,但他們並不是親兄弟,也不是很近的親戚,萬字只是巧合,親戚關係也已經是祖輩的事了,他兩隻能算是鄰居,兩家屋子就隔了一條道,前個陪了老年一晚,第二天就回去睡覺了,可偏偏……
陳三剛擠進裏屋就看到王道人在看陳萬福的屍身,王道人這次很是認真的把陳萬福看了個遍,從頭到腳的看了個遍,就差脫褲子了。
鎮長這時候也趕來了,進門還一邊走一邊喊,“哎喲,萬福啊,你這是怎麼了呀。”
王道人撓着腦袋,看的出來這次他也沒那麼淡定了,疲憊的眼神眉頭緊鎖。
老鎮長問道:“王道人啊,萬福是怎麼了啊,他……”
話還沒說完,王道人搖了搖頭嘆息的說道:“他和老年一樣,走的很突然,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希望只是巧合。”
說到這,一些村民開始慌了,“他們倆都死的莫名其妙,不會是什麼邪事吧?”
“我也覺得有點玄乎,鎮上還死了那麼多雞鴨,不會也和這個有關吧?”
“我家也死了好幾隻呀,可把我心疼的,平日都捨不得吃啊。”
“什麼?你們怎麼不早說?老年死的時候我不是問了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雞鴨都死成一片了,你們怎麼沒和我說?”王道人急火攻心的怒道。
眾人被王道人這麼一呵斥也是沒了聲響,老鎮長慌忙的解釋,“王道人啊,不是不和你說,這雞鴨每年都會死一些,死法都差不多,不是被野獸咬死的,那就是病死的,只不過這次比較多,我們也是想到這和老年的死有什麼關係啊,所以才沒人和你說啊。”
“是啊,沒覺得有什麼關係啊。”
“是啊,是啊。”
村民的聲音絡繹不絕,陳三擰着眉頭琢磨着這些雞鴨畜生的死能和他倆叔的死有什麼關係呢?
王道人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人已經死了,我們做完法事好生安葬,這件事非比尋常,走進你們鎮子的時候,我就感覺涼颼颼的,三天死了兩個人,死法還這麼蹊蹺,就怕這事沒這麼巧啊。”
說著話,王道人從包袱里拿出了三枚古幣和一個青銅小碗還有一張黃符,還沒有動作,村民們七嘴八舌的炸開了鍋。
傳來的都是陣陣的恐慌和議論聲,很少看到王道人拿出這些東西的,一般只是普通的黃符、生雞蛋、生米、香燭,雖然眾人都議論紛紛,但和陳三一樣,只能伸長了脖子,好奇的看了起來。
王道人走到陳萬福身邊,拔了陳萬福幾根頭髮,穿過銅錢,另一隻手拿着青銅小碗,碗裏放着那張折了幾下的黃符,把串着的銅線往青銅小碗中一放,豎指心念一動,黃符無火自燃。
沒一會其中一枚銅錢在碗中跳了一下,火才滅了。
王道人眉頭一皺,用手指把碗裏的幾枚銅錢分開,赫然發現最底下那枚銅錢已經裂成了兩半,三枚變四枚,四枚,死沒,這是死絕的卦象。
如果只有一家,可能這家人要有滅頂之災,但現在是兩家人,那這兩家就要倒大霉了,要是兩家也就罷了,要是卦象說的是整個陳家鎮,那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