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嫡長女,了不起
前世,木琴這個名字是木關瓊親自起的,讓木琴在很長時間裏,極其珍視這個名字。
至於今世自然不能再有這種好事。
木落塵唇角微勾,在她爹苦思冥想名字的時候,適當的插嘴。
“招娣昨日跟我講,羨慕我琴彈得好,我原打算日後若是方便就請琴師來教導她,既然她愛琴,不如以琴為名?”
木關瓊一思量,覺得不錯,乾脆直接定了下來,就叫木琴了。
招娣在知道她新名字的很長一段時間裏,都悶悶不樂。
她是跟着木關瓊回來的,可如今名字卻是長姐定下的,木關瓊竟然也不詢問她的意願。
木琴在府里的份例,是按照普通官宦人家的標準定下的,雖比不上木落塵奢華,卻也比鄉下的日子不知道好了多少。
甚至可以說,木落塵並未蓄意報復,反而是按照規矩行事,讓人挑不出錯。
宋先生次日登門木府,才知道將軍回來的事情,便在開課之前先去拜訪了木關瓊,讓木落塵獨自在書房溫習。
聽說宋先生來拜訪,木關瓊把人請進大堂,好生招待着。
“木將軍,恕我直言。”宋先生對着木將軍施禮,“小姐實在是不適合讀書。”
“先生這是何意?”
這話可讓木關瓊慌了神,難不成女兒的資質竟然已經差到了先生無法教導的地步?
“小姐悟性算不得差,可起步太晚,嚴加教導,恐怕也難成大器。”
宋先生並不只是簡單的授課,也在觀察着木落塵,木落塵身上的氣質實在是註定了她不適合,那股嫵媚的氣質,嬌氣的模樣,都更適合被娶進家門好好愛護,像是嬌弱的牡丹,而非傲雪的梅花。
后宅才是木落塵該走的路。
木落塵若是知道此事,定會哭笑不得,她在後宮泡了那麼多年,宮規早就融進了骨子裏,豈是那麼好更改的。
“無妨,先生儘力教導就是。”木關瓊鬆了一口氣,木府又不指望木落塵打出一番天地,只要平安喜樂就好,其他隨木落塵折騰。
早課上完,木落塵才算是長出了一口氣,她跟宋先生性格截然相反,自然是需要多處磨合,連着幾日也算是摸清了宋先生的脾氣。
宋先生不喜撒嬌耍滑之輩,反而是用功刻苦,為人正直得她心意。
……
三個月後的練武場,一黑一白兩道身影正在交手。
伴隨着凌厲的劍風,木關瓊一招一式都在試探木落塵的底線究竟在哪。
木家的基礎劍法,木關瓊只教了木落塵一遍,便要求木落塵實戰領悟,卻未曾想木落塵給了木父一個大大的驚喜,她的反應完全異於常人,對於危險的感知幾乎是普通人的三倍。
意識到木落塵天賦秉異,木關瓊更是沉下心仔細教導,正好西北戰事結束,短時間內木關瓊不用再度出征。
他刻意放緩了手上的動作,原本的碾壓式打法,變成了一場盡在不言中的指導。
足足對招了半個時辰,對局因木落塵體力不支跪倒在地結束。
下了練武場,木落塵取手帕擦汗,夏夏連忙奉上茶水。
原以為風吹日晒皮膚一定會粗糙,木落塵卻沒想到日日出汗排毒,竟然連原本偶爾會冒出的痘痘都消失不見,皮膚更嬌嫩不說,甚至連膚色都沒黑半分。
“姐姐,今日又去練武場了?”木琴迎上前,對木落塵一副殷勤模樣。
“嗯。”淡淡應了一聲,木落塵卻瞧見母親身邊的丫鬟疾步走來。
“小姐,不好了,”丫鬟上前湊在木落塵的身邊小聲道:“三皇子來了,臉色不怎麼好。”
他來幹嘛?
時隔三個月,木落塵完全忘記了她抗旨拒婚的事情,收起來手裏的軟劍,往堂前走去。
夏夏連忙跟上,小聲跟木落塵說道:“小姐,聖上怕三皇子因為退婚的事情心生不滿,特意派三皇子去護國寺祈福三個月,現如今三皇子應該回來興師問罪的。”
木落塵踏入正堂時,正逢景湛對茶水不滿,景德鎮上供的鑲金青瓷茶杯被摔到了木落塵的腳邊,茶水沾髒了木落塵腳上的暗紋銀靴。
“三皇子好大的脾氣。”木落塵面無表情,跨過茶杯。
身後跟着的木琴抬頭,正巧撞上了景湛的視線,不自在的低頭,暗道公子英俊,也不敢言語,悄悄站在角落。
這可是皇子!
當著長輩的面,景湛還算收斂,可他本就使性摜氣,即使壓着火氣語氣也好不到哪兒去。
“你為何要拒婚?”景湛顯然極度氣惱,木落塵退婚,他不僅失去了木家這一助力,還丟了面子。
皇家賜婚,被拒,被禁足反思的還是他這個皇子,景湛丟不起這個人,連帶着在朝臣中的聲望也跟着受到了影響。
“我是木家的嫡長女,爹娘就我一個孩子,我當然要繼承家業,娶夫生子,怎能嫁人?”木落塵說的理直氣壯,對着景湛,她是半分委曲求全的意思都沒有。
“塵兒,你之前不是想嫁給我當王妃的嗎?”壓下火氣,景湛拿出慣用的花言巧語,“我們花前月下,海誓山盟,現如今你怎能背叛我。”
木夫人臉色難看不少,木落塵之前是正兒八經的大家閨秀,竟然私底下與男子私交,實數行為不檢點。
“三殿下,話不能亂說,我只是在宮宴上與你見過兩次,何來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就更不用提背叛了,至於我要嫁你為妃,不過是兒時戲言,怎可當真。”木落塵不急不慢,一一反駁。
說來也是景湛太過自信,覺得木落塵好糊弄,二人竟沒私下見過,也側面反應了木落塵前世是多麼好騙,只可惜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木落塵早就是一隻老狐狸了。
“你!”景湛氣急,木落塵何時這般伶牙俐齒。
木落塵上前一步,貼在景湛耳邊小聲道:“我只娶夫,你若真愛我,就放棄帝位嫁來木家,我娘是長公主,我爹是歸德大將軍,吃穿上定不會虧待你。”
拍了拍景湛肩膀,木落塵鳳眸微挑,滿是惡意的質問。
“你敢嗎?”
景湛不敢,他灰溜溜的離開了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