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昨日因今日果
肖玲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從沐家走出來的，自己的忍讓和退步換來的竟然是宋家母子兩個人這般的對待，難怪昨日宋老太太竟然會大發慈悲給了一筆錢，讓她和煙兒去逛街。
回想起前幾天發生的一幕幕，她整個人彷彿墜入了無邊的寒潭，手腳僵硬，身體發虛。
前幾日。
宋家人因可以搭上溫家這條船的這件喜事，各懷心思的幾個人擰成了一條繩。
“陪嫁單子上的東西都在這裏，剛剛又清點了一遍，現在還差五千塊大洋以及一條珍珠項鏈。”
分家的時候，從庫房搬出來的東西，他們一件不剩從北平運到了魔都。當時分家的單子，她手上還有一份，自從自己進了宋家，沐悅之前的東西都是由宋老太太保管。
至於那條珍珠項鏈是在宋老太太手裏，還是被送人了，這些都是不用她管的事情。
“珍珠項鏈？”
宋老太太目光轉到肖玲脖子上，宋少傑和宋煙都看了過去，肖玲立刻捂住自己的項鏈。
這可不是沐悅的東西，當年生宋煙難產，宋少傑送給自己的禮物，這麼多年她省吃儉用，在外人和自己姐妹眼裏她是飛上枝頭做鳳凰，風光無限的宋家少奶奶。其中的酸楚也只有她一人清楚，因為出身原因，宋老太太一直看自己不順眼，多年無子，只有宋煙一個女兒，讓她在宋家更是抬不起頭。
對宋老太太她一直卑躬屈膝，從來都是恭恭敬敬，不敢有任何的抵抗。
“這條項鏈是少傑送給我的，是慶祝煙兒出生的禮物。”
宋老太太閉口不言，她的兒子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男人的劣根性，總是吃着碗裏的看着鍋里的。沐悅出身大家，樣貌學識樣樣都可以拿的出手，但是夫妻生活少了點情趣。
兒子才會另起心思，出去找了肖玲這樣的女人養起來，又生了女兒。
宋少傑一時間有些不好意思，當初肖玲看見沐悅帶着一串珍珠項鏈，和自己鬧了許多日。非要一條一模一樣的，原本以為是一條普通的項鏈也就隨口答應了。
後來問了沐悅，才知道那串珍珠項鏈是從英國帶回來，還是某個皇室貴族送給沐峰的禮物。一共兩條，一條給了沐峰妻子歐陽雪，一條給了沐悅。
見沐悅過了一段時間又不喜歡了，他隨便編了一個理由，從她手裏拿出來送給了剛剛生完孩子的肖玲。
“你脖子的項鏈，是沐悅的。你先拿下來，改日和煙兒去逛街的時候，再挑一條好看的。”
宋少傑站起來有些不耐煩，一把將肖玲摟緊自己的懷裏，雙手扶着她的腰，不時輕輕的撫摸。自從來了魔都，肖玲何曾見過這般溫柔體貼的宋少傑，每日因為宋家的事情吵吵鬧鬧，她心裏也非常惶恐，不止一次的懷疑魔都是不是來錯了。
臉上掛着淚痕，眼裏卻是對男人無限的眷戀和愛意，兩個人旁若無人的親吻起來。
“你們夫妻兩個人的事情，我這老太婆不管，但是誰也不能擋了煙兒的路。”
“母親，您誤會了，不過是一條項鏈，我現在就取下來。”
說這肖玲害羞從宋少傑懷裏鑽了出來，從脖子上取下來的珍珠項鏈。
宋苒藉著晚飯的理由，將自己的母親從客廳里拉了出來，母女兩個人快速去了廚房。
“煙兒，怎麼了，你不舒服嗎？”
肖玲看自己女兒神色有些慌張，手心都是汗，微微有些緊張，十分擔憂。
“媽，我沒事，你有私房錢的事情千萬不要讓奶奶和爸爸知道了。”
“放心，那些錢不會有人知道的，你就安安心心的準備開學就好了，剩下的事情有我和你爸爸呢。
怎麼樣也不會讓我們母女兩個拿錢出來，不要忘了你奶奶那裏分家的時候可是分了不少的好東西。那日我幫她提東西的時候，偷偷的看了一眼，好幾塊黃金呢！”
當看到嫁妝單子上少了一串珍珠項鏈的時候，肖玲就已經知道自己脖子上的項鏈是沐悅的。以老太太的性格和宋少傑現在的處境，肯定是會逼自己拿出來，與其魚死網破，大家都弄的不好看。還不如她主動拿出來，博得宋少傑的短暫的愧疚。
畢竟她只是損失一條原本不屬於自己的珍珠項鏈而已，等煙兒嫁入溫家，十條上百條珍珠項鏈她都會有。
“母親，當年沐悅陪嫁單子上有一萬元大洋，現在還差五千塊大洋。”
現在住的這幢房子和新購置的車子還有傢具一系列的東西都是來魔都后花錢買的。如今將分家時北平的幾處宅子託人賣了，還有家裏一些田地和古董也都賣了，勉勉強強湊夠了五千大洋。
當年沐家陪嫁一萬塊大洋，讓宋家在北平揚眉吐氣，是多少家族都羨慕不來的，況且那被用掉的五千大洋宋家人人都有份。
“肖玲那邊你問過了嗎？”
宋老太太自然知道兒子的意思，前幾日她去沐家已經損失了一個鐲子，她是來魔都享福的，不是來受累的。
“肖玲吃穿用度都是我們家的，每月您發給各房的月錢都是一樣，家裏的日常開銷什麼早都沒有錢了。”
宋少傑細想了一下，肖玲嫁入宋家之後一心服侍自己，也未出去上過班，根本沒有什麼收入。
“兒子，你好好想想和你在一起之前肖玲是什麼身份，那個是北平出了名的人物，哪家少爺不為她一擲千金，你當年送出去的東西，花掉的錢少嗎？”
當年肖玲懷孕之後，她就派人查過肖玲的底細，家裏除了一個務農的哥哥沒有什麼人。而她在北平整整風光了五年多，那些老爺們貴公子哪一個不是出手闊綽，肖玲背靠芙蓉閣哪怕錢財都被芙蓉閣拿走了，難道她就不會給自己留一些嗎？
宋少傑頓時想起來，因為肖玲懷了自己的孩子，贖身的錢也是自己付的。
“母親，只是肖玲不願意，我們還能怎麼辦？”
“怎麼不願意，難道煙兒不是她的女兒，你不是她的丈夫，為了你們兩個的前途她難道不應該犧牲一些。”
宋少傑靠近宋老太太，兩個人竊竊私語，相互點頭，眼裏儘是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