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本帥乃真豪傑
見到張安國這一副上躥下跳的模樣,耿京如何不氣?
好你個張安國,你不僅將來要殺老子投降金狗,現在還想着謀害老子的祖宗了!
不過,耿京還沒有喪失理智。
他現在是天平軍節度使耿京,而不是辛棄疾的三十二代後裔辛建國。
耿京收回了目光,並沒有作答張安國的話。
而是看向了辛棄疾,只聽耿京大聲的說道。
“咱兄弟們舉義兵,為的是殺金狗,而不是殺自己人!”
“辛棄疾雖然有過錯,但早就立下了軍令狀,我也是答應了的,如今既然斬了那禿驢搶回了大印,此事也就罷了!”
如今屋內的一群人,在歷史上留下名聲的也就只有辛棄疾了,雖然辛棄疾南渡之後一直不得重用,但也做到過一路安撫使啊。
南宋一朝的安撫使,可是相當於後世的一省之長啊,妥妥的高幹。
哪怕他不是自己的祖宗,這種粗大腿那也得好好抱好嘍。
否則,就算自己躲過張安國、邵進這倆叛徒的暗害,也未必能抵擋而後的女真金兵啊。
宋遼雙方可是都曾記載‘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
。
聽到耿京的話后,辛棄疾也是沒有絲毫扭捏作態。
他立刻拱手謝過。
“棄疾謝節帥寬免,將來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耿京心說:你可不能萬死,你要死了,那豈不是就沒有以後的我了。
在辛棄疾的表態之後,也曾混跡機關單位數年的耿京,立刻就是憑藉記憶中的套路好言安撫了幾句。
此時已經是夜深,眾人聚在一起,也就是為了辛棄疾這件事。
現在已經一切處置完畢,眾人也就是很快紛紛退了下去。
在所有人走後,只有耿京自己獨自一人留在了偌大的廳堂之內。
周邊的蠟燭閃動着橘黃色的光亮,室內影影綽綽的跟着晃動着,再加上窗外的風雪呼嘯聲,顯得格外的肅殺陰森。
特別是在耿京面前的桌案上,還擺着一個血糊糊的人頭!
這就是兩天前竊印逃跑的和尚義端的首級。
耿京剛才一直都沒有來得及打量這個血糊糊的首級,此時才是壯起膽子認真的端詳起來。
這個腦袋是被從咽喉處齊齊斬下的,創口的痕迹非常的平滑,很明顯辛棄疾在下刀的時候乾脆利落,沒有絲毫的猶豫。
迸出的鮮血沾滿了整個腦袋,只有臉龐上被人草草的擦拭過,以方便辨認模樣。
除了臉龐之外的其它地方,上面的血跡都已經是風乾了,顯出恐怖的暗黑色。
而義端和尚的眼睛卻是半睜半閉,渾濁的眼珠正對着耿京的雙眼,就彷彿會說話一般,透露出臨死之前的不甘、恐懼和不敢置信。
“嘶!”
耿京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恐怖如斯啊!
辛棄疾可真真的是個狠人啊!
這乾脆利落的下刀,並沒有因為義端和尚是舊友,而有絲毫的猶豫。
忽然之間,一雙眼睛幾乎貼到了義端首級上的耿京心中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面對一顆血淋淋的人頭,為何自己竟然沒有絲毫的害怕?
而且還像一個變態一般,竟然在這裏如此細緻的觀察起來了?
自從耿京穿越了過來之後,對於本主之前的記憶都是零零碎碎不成體系。
所有耿京之前的事迹只是繼承了部分記憶,就彷彿是睡醒之後的夢境一般若有若無。
但是,這本主的心性如今看來,卻是依舊影響着耿京的。
“原來的耿京,那可是聚集七八個人就敢起兵造反的狠人,看到一顆死人的頭顱那還不跟玩兒似的。”
耿京也很快就想到了自己如此淡定的原因了。
看着眼前這個血淋淋的人頭,耿京心中又是一動,忽然想到了自己在歷史上的結局。
“張安國、邵進已殺京降金!”
“張安國,邵進!”
“殺京!”
一想到這句話,耿京的脖子就是忽然的一涼。
他又瞥了一眼義端的首級,要是自己被張安國、邵進給殺了,也肯定會這樣被斬下首級,然後被別人仔細端詳吧。
好傢夥,耿京一陣想不要緊,後頸的脖子不僅是感到一陣涼意,更是彷彿有了一陣刺痛。
耿京立刻就是忍不住伸手捂住了後頸!
忽然!
就在此時。
室外的門廊上的燈燭把一個黑漆漆的人影投到了門窗上,在白色的窗紙上如同一個鬼影一般!
耿京心中大驚,條件反射般的抓起旁邊的佩刀,緊接着厲聲喝道。
“誰!”
這一聲暴喝中氣十足,如同虎嘯一般響徹廳堂。
門外的人很顯然被耿京這一聲暴喝嚇了一大跳,身影都是嚇得一哆嗦。
“節帥,是我,全福!”
門外的人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聽到這句話,耿京才是放下心來。
他記得這個‘全福’是自己的心腹,算是親兵頭目,和李鐵槍等人一樣都是最值得信賴的人,大名叫做馬全福。
“哦,是全福啊!”
耿京的語氣瞬間鬆弛了下來。
“那就進來吧!”
吱呀一聲門響,一個穿着灰色圓領夾襖的青年推門走了進來。
馬全福身高七尺余,大約二十歲的年紀,長得很是憨厚。
“全福啊,找我何事?”
耿京端坐在帥位上,用和善語氣的問道,只不過手中那把佩刀卻依舊沒有放下。
馬全福並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他緊接着答道。
“節帥,夜深了,俺看大夥都回去,來看看您咋還沒回去歇息。”
“就這個?”
耿京一雙眼睛緊緊盯着馬全福的臉,不想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
“啊,就這個。”
馬全福被搞的一臉懵逼。
他心中忍不住犯了嘀咕:“節帥為啥問的這麼奇怪?
難道他有什麼吩咐,俺給忘了不成?
難道我忘了給節帥找勾欄的小娘們了嗎?
不對啊,俺記得今兒早上沒有這個吩咐啊。”
耿京仔細端詳了一會兒,並沒有看到馬全福有任何的異常,這才是稍稍放下心了。
看來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了,這種親兵心腹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只不過張安國、邵進那兩個人,卻是要早一點想辦法除掉!
一想到這裏,耿京又是開始出神琢磨了起來。
馬全福看到節帥半天沒有說話,只是直勾勾的望着自己,心中不禁就是發毛。
壞了,看來肯定是節帥早上吩咐自己的事情,自己給忘了或者是沒有記住。
馬全福壯起膽子,試探着向耿京問道。
“節帥,今晚可要花茶巷的小娘子?”
正在出大神的耿京聞言一愣,他不記得這‘花茶巷的小娘子’是什麼東西了。
“小娘子?哪個小娘子?”耿京脫口問道。
馬全福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是猜對節帥的心思了,你看,節帥都在問我選哪一個花魁娘子了。
“三個小娘子今日都不出客,節帥想要哪個,俺就去請哪一個!”馬全福笑嘻嘻的答道。
看到馬全福臉上的一副笑容,耿京立刻就是明白了所有的含義。
因為那是一副男人都懂得賤賤表情。
耿京心想,這些義軍首領竟然如此腐朽的迅速,這才舉兵起事一個月,竟然已經早就開始學起來風流之事了。
實在是不應該啊!
哪裏有一點志在天下的模樣!
求田問舍,沉湎美色,可都是亂世求生的大忌!
“節帥,想選哪一個?”馬全福又是小聲的問道。
“選什麼選?本帥豈能天天考慮這等小事!”耿京一臉正色的不滿道。
馬全福微微一愣,隨即立刻拱手答道。
“節帥教訓的是,小的明白了!”
隨後,馬全福一邊往外走着,一邊在心中不禁的讚歎道,節帥不愧是節帥,大氣豪爽果然不是自己能比的,這種事情哪用得着選什麼選,肯定是全都要啊!
耿京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馬全福心中成了‘夜御三女’的猛男,反而因為自己剛剛樹立了‘不近女色’的豪傑模樣而自豪呢。
哼,讓你們看看什麼叫真豪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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