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安雨放學來的時候,就聽到前台說:“許少說以後都不要來了,你原來畫的畫也都扔了。”似乎害怕安雨不行,指了指旁邊垃圾桶。
安雨吶吶自語:“為什麼要扔掉?”她沒有去翻,更沒有吵鬧,哪怕多一句好都沒有說,而是禮貌的說了句:“謝謝姐姐,那我先走了。”她說的很輕,聲音甜甜的,但是明顯裏面夾雜着哭腔,壓抑着自己的情緒。
這一次她沒有站一個小時,拿着今天的畫離開了。臉色慘白,眼圈紅紅的一步一步離開。她知道他不想見自己,她不怪他。
安雨安安靜靜的離開。
那一晚安雨坐在公園的長椅上,他還記得這是許夜大半夜的拉着他來公園散步的那個地方,那一晚是他第一次背他。他坐在那裏哭了很久,她說“許夜就是個壞蛋,是個大壞蛋。”她一直吶吶自語,哭了好久。她擦乾眼淚。她說這是最後一次為他哭了,以後都不哭了。然後心裏喊了句:“許夜……”
又到了Z市的冬天,每年的大學如期而至,而她也升入高三。
雪還在不停地下,大片大片的雪花,像千萬隻白蝴蝶漫天飛舞着,又像柳絮,似楊花,如鵝毛,輕輕柔柔、紛紛揚揚地飄灑下來。
安雨穿着厚厚的羽絨服,雙手帶着棉手套一步一步朝着班級走。看着滿校園的學生成群結隊的走着,時不時的傳出幾聲爽朗的笑,時不時的又聽見別人議論學校的帥哥。
“你說那個也叫帥啊,你不知道原來十班的許夜,那才叫帥,不過最後也不知道因為啥轉學了。”
“我也聽過,聽說是一中的傳奇人物,可惜了見不到。”
“傳奇人物,我們就靠想像句好了。”
安雨無意識的看了看兩個學生,應該是新生,畢竟許夜高二下班就走了,他們不認識也正常。
想了想她也好久沒有見到許夜了。
她問自己,想嗎?很想。
她走到教室,班級黑板上的高考倒計時就像是一塊敲醒所有人的磚,沒有一個人敢懈怠,大家都鉚足了勁去衝刺。
她說加油!許夜!安雨!
而國外的另一邊公寓。
高安和許夜過來后,許父也趕了過來。醫生的建議先治療一段時間,然後情況好轉在手術,畢竟許夜傷的確實很嚴重。
許夜任何話都沒說,只是靜靜的聽着。
許父沒有多留幾天就離開了,而高安留在這裏,但是會經常回去。所以許夜幾乎就是自己一個人。
許夜每天除了必要的治療外就不用呆在醫院,其他的時間幾乎都是在醫院附近的公寓裏。
他站在窗前,眼光明媚,照在少年英俊的臉龐上,顯得他格外俊朗。
高安剛進來就聽見。
“下雪了,她高三了,會很累吧。”他在窗前吶吶自語。
高安知道他說的誰,沒答話。他似乎想到什麼轉頭對着他說:“你是不是要回去,替我看看她。”
高安點點頭。
許夜每天的治療時間不長,剩下的時間他除了看書就是看書,他一頁一頁的看,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什麼都不會的了,畢竟學了好久,對於好多知識都掌握了。
他需要的就是努力,因為他要參加明年的高考,不論他的腿什麼,但是這個決定他沒有告訴任何人。
公寓除了定時來打掃的阿姨,高安就在也沒有人來了,他似乎習慣了寂寞,這種安靜的氣氛讓他能沉寂下來。
十八歲的少年,似乎一下子成熟了,沉穩了。他變得更加的自律,醫生說現在是恢復期少走路,句讓他做輪椅,如果還是以前他死都不做,而現在他很配合醫生。
每次治療的時候,即使打了麻藥,但是那種疼痛依舊難忍,他疼的額頭冒汗,手腳顫動,依舊是一聲不吭。沒多久醫院幾乎所有的醫生和護士都認識這個中國男孩。
甚至有些年輕的女孩回來偷偷看他,他無所謂的依舊我行我素,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理睬。只有他的主治醫師和他說話的時候他會回應幾句。
一個又帥又冷酷的少年,一個不會笑沒有表情的少年。一個沒有感情似乎是機器的少年。一個放蕩不羈又驕傲的少年。這是許夜來到這裏裏面的人都他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