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這行業，不景氣啊
“我說……這也太沒排面了吧……”江成禮低頭看着手中的叫號牌，失望地說道。此刻，他正和金小翠、虞紫燕一起，在一個小房間裏坐着，“考場設在豪華急診大樓後面的小破平房裏，要不是燕子眼尖看見了路邊貼着的指示牌，咱們都夠嗆能找到這裏。這叫號牌也是，白紙片上手寫了個數字，一點紀念意義都沒有……”
江成禮沒有想到，代表着秩序與力量的雇傭軍，選拔的流程竟然如此簡陋，忍不住將手裏的紙片翻過來翻過去，不停抱怨着。
“這號碼牌估計一會也得交回去，就算有紀念意義，你還想順走不成？”一旁的金小翠一臉無所謂的說道，畢竟她是抱着陪考的心態來的，而且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江成禮和虞紫燕，都完全沒報什麼希望。
再往旁邊，虞紫燕接著說道：“哈哈，這也許正體現了雇傭軍實用與自由的態度。阿銀，你就再耐心等等吧。”
這是一個小小的前廳，在醫院裏應該叫候診室吧，不過在這裏等着的不是病人，而是一會要進去裏面參加雇傭軍選拔測試的人們。進來這個前廳，兩邊靠牆放了兩排椅子，往前走有一扇關着的金屬門，通往更裏面。
“我是八號，小翠是七號，燕子是六號，”江成禮瞄了一眼每個人的叫號牌，“剛才進去的小哥，叫的是四號，那位大叔應該就是五號了吧。已經十點多了，十一點結束，估計今天上午來的就只有八個人了。”
此時小屋裏其實一共只有四個人，除了江成禮他們，對面還坐了一位三十多歲的大叔，一身的便裝，與穿着校服的江成禮三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咔嚓”一聲，江成禮的目光被吸引到了金屬門處。門打開了，一位看起來同樣只有十七八歲的男生，也就是四號考核者出來了。只見他滿頭是汗，喘着粗氣快速離開了小屋。
“下一個，五號在嗎？”一位穿着普通，其貌不揚的男青年從門裏探出半個身子喊道。
“來了來了！”坐在對面的中年大叔急忙起身回應着走了進去，接着金屬門又緊緊關上了。
“怎麼每個出來的人都急匆匆朝外竄，不能過來交流一下嗎？也不知道之前四個人有沒有通過測試的……”江成禮看着出口方向說道。
“估計是做完測試身體不適了吧。”虞紫燕解釋道。
“還有那幾個工作人員，看起來也太不專業了吧，跟在路邊隨便拉過來的一樣，不派點厲害的老兵監考，能選出優秀的新人嗎？”再次看到考核的工作人員，江成禮將質疑說了出來。
“你以為是明星選秀呢，就看看你的測試數據，還要給你請幾個專家來？”這一次是金小翠回答了江成禮的疑問。
“別耽誤了我這個天才就行……好了，這回就剩咱們仨了。”江成禮環視一圈感嘆道，“難怪之前燕子說衛軍有缺口，這行業果然是蕭條啊，一年一度的選拔，一上午就來了這麼幾個人。”
虞紫燕補充道：“聽說往年的數據是平均兩年才能選出一個人來。”
“這樣挺好，沒有競爭。”江成禮靠在椅背上翹起了二郎腿，語氣中滿是自信。
“小禮子，你是不是又忘了，這個測試不需要你跟別人比賽，只要自己成績合格就能選上。”金小翠提醒了一句，又拍了拍江成禮放在腳旁的書包，說道，“你怎麼裝了這麼多東西，平時從來沒見你的書包這麼鼓過，不是忘帶課本就是忘帶作業的。”
“我這叫準備充分，看！”江成禮拉開書包拉鏈，露出一角，“我帶了運動飲料和麵包來補充體力，毛巾用來擦汗，兩本漫畫，誰要看，勞逸結合打發時間，裏面男主拿下了一籮筐美女，特過癮！啊，我還帶了考試用的鉛筆橡皮圓珠筆和草稿紙，對了，還有換洗的內衣、運動服、球鞋和襪子……”
“行了行了，知道你很用心了，趕緊拉上，都聞到味了！”金小翠捏着鼻子說道。
“我可是志在必得！”江成禮把書包拉好，放回原處，又愜意地靠在了椅背上。遠處，一串串鳴笛聲傳了過來，“這不是救護車的鈴聲吧？像是警車……感覺今天警衛隊的巡邏很頻繁啊，你們說會不會是有高級雇傭軍在巡視考場，然後命運般遇到了優秀的我，直接把我提拔為骨幹！”
“你那些漫畫還是少看點吧，這白日夢做得一套一套的。”金小翠不屑地說道。
江成禮晃着腦袋，仍在自我陶醉中：“哎呀，激動啊，翻身的日子啊……哎，一會考完了，我請你們去吃漢堡慶祝下！”
“就你兜里那幾塊錢？”
“咱們去吃學校食堂的漢堡。”
“嘁，還以為你變大方了呢。”
“哈哈哈，一定要慶祝的，叫上金阿姨一起，對了，也叫上阿銀的媽媽。”原本就心情不錯的虞紫燕，聽到這裏笑得更開心了，也加入了討論。
“對，一定要叫上楊阿姨，讓她好好看看自己這個金榜題名的優秀兒子。”金小翠拍着江成禮的肩膀起鬨道。
此時江成禮反而冷靜了下來，小心翼翼地看着金小翠：“說到金阿姨……小翠，她最近情緒還好吧？”
金小翠靜止了兩秒，然後擺出輕鬆的神態，說道：“她挺好的，都是陳年舊事了，感慨一下也就過去了。”
“哦，那就好。那剩下的事情我來幫你擺平！”江成禮信誓旦旦地說道。
一旁的虞紫燕有些跟不上節奏了，問道：“你們在說什麼？”
“呃……那個……”
江成禮遲疑着，正不知該如何開口，金小翠已經在爽快地娓娓道來：“沒關係，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而且燕子也不是外人。是最近去世的彭氏集團的老總，我是她的私生女。”
“嗯？”虞紫燕雖然看上去是個見多識廣的富家千金，聽到這種八卦還是表現出了不小的興趣。
“呃……估計是金阿姨年輕時的一段孽緣吧……”看到金小翠直接用“私生女”這種刺耳的字眼說了出來，江成禮反而更覺得她其實還心存芥蒂，便替她講述道，“不過現在麻煩的是，彭氏集團那邊有人找上門了，要小翠回去跟她同父異母的哥哥爭遺產，我們還沒想好答不答應呢。”
“內鬥嗎……這可是麻煩事……”虞紫燕沉吟着，似是頗有感觸，“阿金阿銀，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找我！”
“對，我們還有燕子呢！我們三個臭皮匠，還能怕他一個公子哥？”
“你才臭呢，你自己一邊臭去！”金小翠把江成禮往邊上推了推，“把你那包也拿遠點，別熏着我跟燕子！”
“我這是百寶錦囊！麵包你們吃嗎？”
“去去去，跟襪子放在一起的麵包，你敢拿出來我踹你啊！”
“哈哈哈……”
還在等着叫號的最後三個人，一會凝重一會嬉鬧，已經徹底聊開了。
不過緊接着，裏面的房間傳來“啊”的一聲慘叫，又令三人同時閉上了嘴。由於隔着厚厚的金屬門，慘叫聲並不大，但卻十分清晰。
還沒來得及討論點什麼，金屬門已打開，剛才的大叔眯着眼睛，一臉痛苦，頂着凌亂的頭髮，在三人錯愕的眼神中一溜小跑奔了出去。
“看來真的有很多人不適合這個測試。”虞紫燕最先冷靜了下來，分析道。
“下一個，六號。”
聽到叫號，虞紫燕站起身，表情從容，看來絲毫沒有被剛才的大叔影響：“我去了，阿金阿銀。”
“燕子同學，加油！”
“加油啊！”
看着虞紫燕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金屬門後面，一直自詡為天才的江成禮竟也開始緊張起來。
“應該……沒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