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第 4 章

()一大清早,紀語桐起床洗漱完畢,腳步輕盈的下了,她臉上掛着一絲燦爛的愉悅的笑容。

上了初中之後,她的運氣似乎轉好了,她跟林暖蘇仍是在一班,但是江夏和周星漢、甘明珠那三人班卻在另一班,雖然還是在同一棟教學,卻也是不同的層。而且奇怪的是,江夏現在看了她,並不再找她麻煩,所謂不找她麻煩,只是行為上的,言語上卻開始經常對她冷嘲熱諷。

遠離了這些人,她覺得連呼吸都自由起來。

下了,來到餐廳里,只見桂媽已經將早點擺好,而朱文翰也難得的坐在長方形的餐桌旁,一見她下來,便放下報紙,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來,語桐,過來吃早餐。”

朱文翰是個很英俊的男人,而且有種溫和儒雅的氣質,這是紀語桐逐漸成長為一個少女后,對他的印象。有一次,她偶爾在桂媽那裏看到了江夏的母親的照片,卻只是覺得溫婉,比較有氣質,談不上多漂亮。

她的額頭有點寬,江夏這點很像自己的母親,但就五官來說,更像朱文翰,她那雙明亮有神的眼睛就跟朱文翰如出一轍,只是因為年輕,感覺更鋒銳,更咄咄逼人一些,尤其是在她發怒的時候。

紀語桐一邊切着自己盤子裏的煎蛋,一邊心不在焉的想。

“今天周六,準備去哪裏玩?”朱文翰對她永遠都是那麼和顏悅色,眼神異常溫和:“剛好朱伯伯今天有空,帶你去買幾件衣服好么?”

“我。。。我還有很多衣服都沒穿過的。”紀語桐拿着刀叉的雙手在空中頓了一頓,以前都是朱文翰給錢,桂媽帶她出去買衣服。桂媽十幾歲就在江家了,一直跟隨着侍侯江夏的母親江芷汀,耳濡目染,買衣服的眼光還是很不錯的,尤其喜歡給她買裙子,總把她打扮得跟個隨時要出去參加舞會的小公主似的。

說完這句,紀語桐感覺自己有些對不起朱文翰似的,長長的睫毛垂下來,輕聲說:“我還約了同學一起做功課。”

“哦。”朱文翰點了點頭。

紀語桐有些緊張的看了他一眼,見他臉上似乎沒有不快之色,心下鬆了口氣。不知道怎麼的,儘管朱文翰一直對她很好,但她在他面前就是很不自在,尤其是上了初中之後,好像更有距離感,他看她的眼神,總讓她覺得緊張。

比如現在,兩人一個桌上用餐,她就大氣也不敢喘,心裏竟然隱隱期盼着惡魔江夏趕快下來一起吃早餐。

“這些錢放在身上,拿着零用,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花費也該增多了。”朱文翰端起咖啡啜了一口,再度打破了空氣中的沉默,然後拿了一疊錢放在桌上,推過去:“拿着。”

“不。”紀語桐幾乎有些驚慌的搖搖頭:“朱伯伯,你以前給我的錢,還有很多。”

“沒關係,你拿着,不用可以先放着。”朱文翰微笑着看着她。

“我。。。我真的不需要。”

紀語桐正極力推辭着,江夏卻雙手插袋,懶洋洋的從上下來了,徑直走進了餐廳,跟桂媽說了聲早安,然後轉臉驚訝的道:“咦,怎麼有錢沒人要?我正缺錢呢,是給我的,昨晚做了個美夢,果然一大清早就有好事。”伸手拿錢,放進口袋,動作一氣呵成。

“你缺錢用么?前幾天才從我這拿了五千,都用去幹什麼了?”朱文翰微微沉下臉色。

“很多地方要錢用啊,五千夠什麼花的?你是不是太小氣了,我好多同學每個月的零用錢都比我多。”江夏雙手一攤,表情顯得既驚訝又誇張。

“大小姐,來,趁熱吃早餐。”桂媽連忙替她端早餐上桌。

江夏無動於衷的站在那裏,眼睛微微眯起,臉色也沉下去:“再說,我怎麼花錢,都是應該的,你的錢都是外公的,而外公說,他的一切都是我的。”

說完這句,她端起一杯牛奶一口喝下去,用手背胡亂擦了擦嘴角的奶漬,臉上又換了一副歡快的表情:“桂媽,我不吃早餐了,要出去上課呢。”抓了片麵包塞口裏,吹着口哨出去了。

“大小姐,不吃早餐怎麼能行,又不是什麼正經課,吃了再去。”桂媽一邊追着趕出去,江夏的身影卻已沐浴在清晨的陽光里,並且越來越遠。

朱文翰曾不止一次的告誡過江夏,讓她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要有個江家小姐的樣子。可是江夏卻偏偏跟他作對似的,在外面可能還好些,在家裏,卻總是一副天塌下來老子也要我行我素的樣子,走起路來鬆鬆垮垮的,動輒用手抓東西吃。

而且,好似越長大,她對朱文翰就越沒一點懼怕,講起話來嬉皮笑臉,有時候看似一句不經意的話,卻總能準確無誤的戳到朱文翰心裏的敏感處。

她,有時候讓人不能把她當一個孩子看。

紀語桐目瞪口呆的望着江夏出去,然後小心翼翼的看向朱文翰,只見他臉上並沒什麼表情,只是眉頭緊緊皺起,那樣子,彷彿在沉思着什麼。

在江家這麼久,紀語桐多少零零碎碎的知道了一些事情,比如,朱文翰是江家的入贅女婿,所以江夏並不跟他姓,還有,江夏的母親因為抑鬱症而自殺,而從那以後,江夏再也沒有叫過朱文翰“爸爸”。。。。。。

這是對奇怪的父女,有着最親的血脈關係,同住一個屋檐下,卻似乎誰也不關心誰,親情十分淡漠,而且,自上初中以來,江夏對朱文翰,也總是語帶諷刺的講話。

紀語桐忽然想起自己的爸爸媽媽,雖然記憶並不清晰,但每每想起,心中都會湧上溫暖幸福之感。她突然有些心酸,在某一瞬間,對江夏居然起了幾分同情心,但轉念想起江夏的種種可惡之處,那一些憐憫又迅速消失於無形。

她用力叉起一塊煎蛋,恨恨的塞到嘴裏。

好一會兒,朱文翰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他拿起餐巾抹了抹嘴巴,扔在盤子裏,然後又輕聲問:“在現在的這所學校里,感覺怎麼樣?”

“嗯,感覺挺好的。”紀語桐小聲回答着。

朱文翰細細的打量着她,面前的這個女孩子一天天長大了,而那張美麗的小臉,也越來越腦海里深深烙刻的另一張臉的翻版,他的目光忽然有些失神,眼神變得格外柔和起來,紀語桐低着頭吃東西,並沒有發覺他異樣的表情。

許久,朱文翰輕吁一口氣,才輕輕說了句:“那就好。”他皺了皺眉,沉吟了半晌,又斟酌着字句道:“在學校要以學習為重。女孩子,嗯。。。要跟男孩子保持些距離,明白我的意思么?”

其實,朱文翰這話倒也不算突兀,在翠城這樣的城市裏,初中生早戀的現象非常普遍,一抓一大把,像紀語桐這樣漂亮的女孩子,在學校是備受男生矚目的,情書也不知道收過多少封了。

江夏現在不欺負她,是因為年歲增長,自然也不再玩那些幼稚的把戲,但這時若真的再像以前那麼欺負她,絕對不至於像之前在小學那樣,沒人敢為她出頭。

不過,朱文翰提起這個話題,還是讓紀語桐有些驚訝,並且有些尷尬,她抬起頭看着他,如羊脂美玉般潔潤瑩白的小臉上,染上一抹淡淡的粉色,然後飛快垂下眼瞼,聲音細若蚊吟:“我。。。我知道。”

朱文翰滿意的點點頭:“我知道你一向是個乖巧懂事的好孩子。記住,就算我再忙,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都可以跟我說,現在上初中了,可以開始用手機了,以後有事直接打我的電話就是。”

紀語桐聽了這話,臉上立即露出驚喜之色。江夏幾年前就自己買了手機用了,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事,也絕不會主動開口向朱文翰提這種要求。但現在,她是真的很開心,這樣,以後跟暖暖聯繫就方便多了。

這樣想着,她臉上不禁露出興奮的笑容,露出兩個淺淺的迷人的酒窩來。

上完了兩節散打課,休息了一會兒,江夏又和周星漢去了一個空空的練功房裏,戴上拳套對着四周吊著的沙袋一陣擊打。

“我真是後悔死了,看電視看得想當俠女,跟你們兩個神經病來學習什麼武術。”甘明珠有氣無力的坐在地上,秀美的臉上露出後悔之色:“簡直是自己找罪受,早知道這樣,我寧願聽我媽的話,老老實實呆家裏拉小提琴。”

“拜託,你拉小提琴的聲音像殺雞,以後啊,就算你有了喜歡的男生,別人聽到你的琴聲也會被嚇跑,趁早別去拉了,教你的老師很可憐吶。”周星漢笑嘻嘻的道。

“去死!”

“練這個多好啊,尤其是美女,學武術尤其重要,以後可以防色狼啊。”

甘明珠見他贊自己是美女,歪着腦袋想了一想,點頭道:“也是哦。”

江夏像是沒聽到他們兩的話,只是擊打着面前的沙袋,額頭也冒出大顆大顆的汗珠來。

“喂,說到美女,小夏家那個紀語桐真是美女,那張臉,真的是。。。真的是好好看哦。”甘明珠微微閉着眼眸,腦海里想着紀語桐的樣子,她肚裏詞語有限,想了半天,用了一個“好好看”來形容,然後嘆息着道:“我真是不明白,為什麼以前你們兩欺負她時,我都沒有勸阻你們,為什麼現在越來越覺得她順眼,想起以前的事都不好意思。”

周星漢停下手中的動作,驚訝的回頭:“你是女生哎,怎麼說起女生,一副陶醉的樣子。”

甘明珠瞪大眼睛凶道:“女生就不能欣賞女生的美了嗎?!”

“能,當然能。”周星漢大笑着,然後走到她身邊,在她旁邊坐了下來,沖江夏道:“小夏,其實我也很奇怪呢,現在你既然知道她不是你爸爸在外面跟別人生的女兒,為什麼現在還是不能對別人好些呢?”

江夏一愣,轉過身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思索了好一會兒,才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可能。。。可能一直對她很壞,感覺一下子轉不過來。”

“給!”甘明珠伸手遞過一小瓶礦泉水。

江夏脫掉拳套,接過來打開喝了幾口,然後也在他們對面坐下來:“其實我也知道,她很可憐,她爸爸媽媽都死了,什麼都沒有了。”她皺緊眉頭,喃喃道:“有時候我想對她好點,但好像做起來很困難,很彆扭似的,所以,所以每當這些念頭閃過之後,好像又更討厭她了,哎,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臉上突然現出煩惱之色,使勁甩了甩頭。

周星漢驚異的睜圓了眼睛:“小夏,你想法好奇怪哦!”

“既然不是女兒,為什麼你爸爸對她那麼好?”甘明珠滿臉好奇之色。

“因為他喜歡她媽媽!”江夏將礦泉水瓶放在地上,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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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的面具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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