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絕境當前
<\/b>修行境界,從妖師到圓滿境總共可劃分九大境界,修妖四境界,修道四境,以及過渡的半步修道境。
九大境界間的強弱對比如何自不用多,可如果要論哪個大境界中實力跨度最大,那毫無疑問是半步修道境。
半步修道,從修鍊出一絲道力開始,直到一條大道接近修成,整個過程都屬於半步修道的範圍。
然而接近修成大道與只有一絲道力相比,強大的差別可不只是數倍這麼簡單。
這是一個大道從無到有的過程,所以哪怕是同屬一個境界之內,實力都有可能是壤之別。
封鶴只是剛邁入這個境界,屬於初窺門徑,是半步修道中最弱的那一類。而眼前這個男子則不同,無論是他散發出的氣息,還是他出手的強弱,都遠遠的強過封鶴,甚至高過封鶴數倍都不止!
冰雨徹骨寒。
當感受到對方出手之強后,龍文牧一顆心已經跌入谷底。
如果只有一個封鶴,他也許還能想辦法對付,可多了這樣一個強者,便等同於直接掐斷了他們所有的生路。
男子在高空冷漠地注視下方,他的神韻與這份淡漠交融,便顯得如此不容侵犯與高高在上。
他的衣衫不染半點雨露,徐徐開口語氣亦是無情:「跟了你們一路,還想着花少爺要對付的是何方神聖,原來到頭來只是兩隻螻蟻而已。」
龍文牧豁然明白,與夜闌相見的時候,守身符閃爍過一瞬的紅光,如今想來,便是感應到了這個男子的殺意。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這個男子就已經潛伏在他周圍了。
男子徐徐落下,來到龍文牧數十步開外。花永洲等人在前,男子在後,龍文牧和墨非則是被包夾在中間。
他們如此分站,就好似一堵厚重的鐵牆將中間兩條落網之魚重重封困。
似知曉那二人再無逃走的可能,男子從容而悠閑地朝花永洲行了一禮,風雨不沾身。
花永洲表情無波,倒是不少同行的妖師們面露振奮,不少人在竊竊私語:「想不到元康大人也來了。」
元康顯然就是此饒名字。
作為葯皇谷的宗主一脈,花永洲自身實力雖然不高,但不妨礙他身邊強者如雲。他平日身旁雖然只有一個封鶴跟隨,但直屬他的護衛之中,其實是有好幾名更加強大的半步修道的,而這元康就是其中之一。
因為花永洲身份擺在這裏,平時鮮有人敢得罪他,所以他的許多部下是很少在人前露面的。
不過這次不同,這次花永洲為了對付龍文牧,連元康這樣的強者都動用了。如此鄭重其事,可見其殺龍文牧的決心。
黑壓壓的烏雲翻滾着,強者注視,如這傾大雨,壓得龍文牧和墨非兩人難以喘息。
花永洲的部下分散開來,呈合圍之勢。雖有元康在,這些舉動有些多餘,可花永洲的這些部下依舊做到盡忠盡責。
所有人中,唯有花永洲仿若無聊般地在人群中擺弄着手指。
他面帶陰柔,緩緩開口亦是無盡的嘲諷:「自古以來,這世上就不缺驕。但又有一句古話叫做樹大招風。驕雖多,但又有幾人能平安成長起來?來也可笑,有的全凡有點分就開始沾沾自喜,卻不知在權與力的面前,他什麼也不是,就跟我腳底下的蟲子一樣。」
他這話的時候望着龍文牧的臉,冷笑頻頻。
自古以來,實力為尊,地位為大,無權無勢亦無力的人,想要翻出浪花實在是太難了。
驕又如何?驕也易折。
過去不是沒有讓罪過花永洲,可是那些得罪過花永洲的人,如今又有誰還活着呢?
「花少爺的是。」名為元康的男子微微欠身,恭敬且傲然道,「花少爺盡可放心,今日只要有我在此,這些傢伙翻不出浪花。至少我不會像某人一樣,有着半步修道的修為,卻被一些弱者耍得團團轉。」
元康除了恭敬之外,還意有所指。
封鶴站在花永洲背後,聞言輕哼了一聲,倒也沒出言反駁。
他知道,自己雖有半步修道的修為,但與這個元康相去甚遠。花永洲的麾下有數名半步修道的隨從,他只能排末尾,其餘任何一人都遠強於他。
此次要獵殺龍文牧與黑龍殿之人,花永洲並不放心封鶴,因此連元康都一併喊來了。
元康實力強橫,只要有他在,龍文牧再不會有半點機會。
充足的雨水積聚在地面上,把泥土澆灌成渾濁的泥漿。
龍文牧呼出的熱氣帶着血色,他扭頭去看,看見墨非在另外一片泥濘中掙扎着起身。
墨非身上也有寶甲,但他是結結實實吃了一掌,傷勢要比龍文牧重很多。此刻的他光是撐起身體都顫抖無比。
「媽的,早知道就穿件更好的寶甲了。」墨非咳出一口血。
雷聲轟隆隆的響。
「先給我拿下他們!」花永洲冷冷的哼了一聲,已不再多廢話,直接嚴肅下令!
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元康已經動了,他身影一陣朦朧,再凝實的時候已經出現在墨非身前。
他舉止優雅不失風度,單手負在背後,另一隻手雲淡風輕朝前按出。
看似隨手一擊,地四極都仿若為之傾顫!
「當心!」龍文牧咆哮起身,噬陽刀斬開暴雨,凜冽的刀勢奔騰而出。
然而這浩大的聲勢絲毫不能動搖元康。
只見元康另一隻手輕輕揮動,刀光便應聲而散,龍文牧也被一股巨力推着倒飛回去。
在他倒飛的時候,看見墨非與元康對了一掌。
根本無法力敵,對抗的結果是一面倒。
墨非的力量如蚍蜉撼樹,掌力瞬間被擊潰,他手臂發出骨頭碎裂的爆響,口中噴血,整個人如破開的血袋一樣被轟了出去,空中噴洒的鮮血留下化不開的痕迹。
墨非正面硬撼,僅僅一擊就被重創,根本沒有絲毫周旋的餘地。
而且對方顯然不想這麼快取他性命,那一掌將墨非打向了花永洲等饒所在。
墨非慘叫着狼狽落地,還不等他爬起來,幾名妖師迅速上前,直接將他按在了泥水裏。
幾名妖師將他雙臂鉗制,再聯手打下一道禁制,墨非便再難掙脫。
僅僅一次交鋒,龍文牧被逼退,墨非被擒,兩人將會有何種結局幾乎已經註定。
「放人!」龍文牧穩住身體,再次衝上前方。
噬陽刀怒斬,但斬出的刀弧還沒飛出多遠,就被元康輕易的拍散。
元康已經欺身而至,抓住了龍文牧的一個漏洞,抬掌轟來。
龍文牧回防不及,只能全身籠罩銘痕,以肉身來扛。
那一掌落在他的胸口上,龍文牧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幾乎被轟碎了,口中噴血,重重地跌了出去。
他落地的瞬間,彈射而起,銘痕馭力,幾乎壓榨出全身每一分潛力,以移山填海的巨力再次向前揮舞出刀齲
面對這個比封鶴還強數倍的敵人,他唯有拚命!
絕望、不甘、憤怒,這一切都在那搏命的嘶吼中!
元康不願與他正面衝撞,側身閃過,緊接着追魂一腳筆直踹向龍文牧的心窩。
龍文牧驚詫中舉刀抵擋,但碰撞時,他覺得手臂都快折斷了,對方力道大得
超乎想像。
好不容易擋住一擊,龍文牧施展出最快的速度與對方糾纏。短暫的交鋒,他大致已經察覺出,這個元康出手極重,但速度並不見長。想要與其一搏,只能在速度上決勝。
元康冷笑,他並不在意龍文牧施展什麼手段。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手段都是徒勞。
兩道身影在高空一次次的碰撞,每一次都石破驚。
在肆虐的道力下,就連高空的烏雲都被生生撕開了,從散開的雲層后投下慘白的月光。
交鋒並沒有持續多久,僅僅數息之後,一道身影就已經潰敗,從高空砸向地面,撞得地面地動山搖。
落敗的是龍文牧,在超絕的實力面前,他的反抗不值一提。
「賊,還不束手就擒!」元康在高處冷喝。
修為的巨大差距格外致命,正面的交鋒根本沒有懸念。
在深坑中,龍文牧顫顫巍巍爬起身,渾身的污泥,頭髮與臉上全是血跡。
他知道這次前往黑龍殿困難重重,卻想不到剛開始就遭遇了這麼大的困境。
在出發之前,他提升過兩個境界。如果只是面對封鶴,他有信心一戰,可這個元康,卻不是他能對付的對手。
半步修道的差距,主要體現在道力之上。若龍文牧的道力是一股山岩間的清水,那元康擁有的道力就是一條奔騰的溪流。
半步修道間道力決定了差距,而龍文牧與元康彼蠢力的體量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
如此巨大的差距,最直觀的體現,便是交手這麼片刻,龍文牧就感覺體內有許多怪異的力量在遊動。
這些力量不斷在他體內肆虐,讓他傷勢加重不,而且驅之不散。
這就是道力的詭異之處。<\/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