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你別碰我！你這暴君！
“皇上，晏安府的捕快奉命嚴查各藥鋪購買藥材者，並沒有發現異常。只是……有家藥鋪老闆說，豐登山莊的少夫人，曾經在他的藥鋪買了些治療外傷的藥材。”
“東瑗？！”蘇虞追問道，“豐登山莊的藥材有專人採購，怎麼會讓少夫人親自去買呢？！”
“皇上，那家藥鋪老闆說，他們鋪子小，又偏僻，豐登山莊一向都是在城中的大藥鋪里採購藥材，從未光顧他們鋪子。少夫人捨近求遠，到他的藥鋪里買外傷葯，他覺得蹊蹺，正好我們的人去查，他也就如實稟報了。”
蘇虞眼前一亮，說：“玉兒一定在豐登山莊，東瑗把她藏起來了。走吧，跟朕到山莊裏走一遭。”
凌瀟馬上起身說：“皇上，卑職這就調兵，先把山莊圍住，避免皇后聞訊逃脫，給咱們再添麻煩。”
蘇虞笑道：“還能再讓她跑了？就算她是只鳥兒，也飛不出朕的掌心了！”
豐登山莊裏，平整的土地一望無垠，夥計們在田裏辛勤地勞作着。
果林里閃耀着紅色、橙黃色的果實，像燈籠般閃耀，清爽的果香滿山莊飄浮不散。
蘇虞和凌瀟微服入庄，並不驚擾別人，只命人悄悄地將東瑗喚過來問話。
東瑗看到蘇虞二人，臉上立刻就有張皇之色。
凌瀟說：“東瑗，秦玉兒和徐英林應該在你山莊裏，他們現在藏身何處？”
聽見凌瀟問話，東瑗心中已明白幾分，於是說：“秦姑娘對東瑗有再生之恩，那日在山下遇到秦姑娘二人，因此將他們收留在山莊裏。凌將軍若是來此捉拿他們，東瑗就成了出賣朋友的不義之人了！”
蘇虞微微一笑。
凌瀟快言快語地說：“東瑗，你收留秦姑娘倒是對了。你可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她就是中毒失憶了的皇后！”
“皇后？！”東瑗震驚過後，百感交集，“原來是皇后救了我性命！怪不得與她一見如故，心裏總覺得格外親近……”
“東瑗，”蘇虞開口了，“玉兒藏身何處？馬上帶我們去找她！”
“這……”東瑗猶豫片刻，說，“既然公主已經失憶，冒然帶你們去見她，怕她受了驚嚇。不如我先去告知她一聲……”
“不必了！帶路！”蘇虞簡短地截斷了東瑗的話，站起身來。
東瑗沒辦法，只得逕自往山莊後面走去。她邁大步子，儘力想與後面的跟隨者拉開些差距，好有機會給玉兒一個心理準備時間。
哪知道後面那倆人跟得這麼緊，東瑗走小路七折八拐的，那倆人還是如影隨形，尺步不離。
眼看秦玉兒藏身的房間已經在眼前了，東瑗只好用聲音提醒說：“玉兒姑娘，皇上來看望您，您快做些準備！”
凌瀟一把將東瑗拉到一邊去。就這一瞬，蘇虞和凌瀟已經運功挪移到了房門前，將瞠目結舌的東瑗甩在了後面。
蘇虞輕輕踢開門，兩人闖進了房間。
蘇虞一眼看到：玉兒臉色冷峻，雖然掩飾不住眼底的驚惶神情，可卻凜然站着，一副毫不退讓的模樣。
徐英林則平靜淡然地靠着床頭坐着，彷彿對他們的到來毫不意外。
“玉兒，我有話跟你說，出來！”蘇虞伸手就去拉玉兒的胳膊，玉兒拚命扑打他反抗着，說：“你別碰我！你這暴君！”
蘇虞見她這樣稱呼自己，倒愣住了。
“可不是嘛，”蘇虞心裏暗暗地想，“從抓了她‘審訊’開始，沒給過她好臉色，那天還差點兒誤殺了她。在她心中，自己不是‘暴君’，又是什麼？！”
“玉兒……”
蘇虞正要再解釋些什麼，誰料玉兒忽然抽了懷中利刃，向他刺了過來。
像這樣蹩腳的殺手，哪能近得了蘇虞身邊呢？
還沒看清是怎麼回事，玉兒就被奪了短刃，抓住胳膊縛在蘇虞的左臂臂彎裏面。
“徐英林！你對葴凝做了什麼？讓她變成現在這樣子！”
徐英林看了秦玉兒一眼，眼眸里有微光一現，他不置可否。
“玉兒，你中了徐英林的計了！”蘇虞說，“你被他易容成秦玉兒的容貌，你才是朕的皇后——葴凝！”
秦玉兒哪裏肯聽蘇虞信口雌黃，只拚命反抗着想從他身旁脫逃。
東瑗不知何時已出現在房裏，她見秦玉兒像只受驚嚇的小鳥，被蘇虞野蠻地困着，心生不忍，就說：“皇上，您別嚇到她了！有話回去慢慢說……”
蘇虞這會兒倒是“從諫如流”，他說：“跟我回去慢慢說，”拖了秦玉兒往外走。
那秦玉兒哪裏肯就範，大聲哭喊扑打，又俯下身去咬蘇虞的胳膊。
蘇虞只得捏住玉兒的下巴讓她動不了，說：“玉兒，冷靜！我們出去談談，好嗎？”
凌瀟在一旁旁觀，嘴角邊浮現一抹笑意。他心說：“談談？你真不知道你那點兒出息？你跟皇后談，那還不是太監跟皇帝談判？人家一說，你趕快答應，唯恐答應遲了人家不高興。”
不出凌瀟所料，沒過多久，蘇虞就下令說：“凌瀟，你親自護送徐英林出晏安府，一定將他平安送出城！朕在玉兒面前發了毒誓，你一定小心，絕不能讓朕違誓，不然她會怪朕的。”
……
慎思堂里，秦玉兒一被帶回來，就默默地垂淚。
蘇虞看到葴凝變成了這般模樣，想起當初她為了診治自己而深受其害，心如刀絞。
“玉兒，”蘇虞的聲音極盡溫柔，“來朕身邊！”
說的是身邊，蘇虞卻指指自己的大腿。
見玉兒站立一邊，蘇虞拉了她放在自己腿上，擁住說：“玉兒，你受苦了。這都是徐英林搞的鬼！不管怎麼說，你回到朕身邊就好……”
蘇虞從玉兒的眼眸中看到了冷漠和疏離，他心一沉。
上次葴凝失憶，可把蘇虞折磨壞了。蘇虞殘存的勇氣，已經不足以再去承受一次這種精神上的折磨了。
“玉兒，朕所講句句是實，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朕。”
“皇上，”秦玉兒終於開口了，“縱然您所講的都是真的，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我是秦玉兒也好，是葴凝也好，有什麼區別呢？！在這些日子裏，我嘗盡了世態炎涼，若非徐將軍對我恩深義重，我可能都已經……是孤魂野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