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吃面
“這……”她張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麼。
“這些紛爭、矛盾、階級、種族什麼的，對於我們來說沒多少意義。”王景接著說，表情溫和。
“真是這樣嗎？”緋紅女巫下意識道。
“沒有意義。”王景帶她從這家店鋪前面走過去——緋紅女巫看到店鋪的名字是“於記餐館”。
“你、我。”他指着緋紅女巫和自己。“和他們是完全不是一個生命概念的兩類人，就像老虎與綿羊。”
他臉上的神情依舊溫和從容。
“道德是弱者來束縛強者的工具。”
看着眼前的男人，緋紅女巫沒由的想到第一次和王景相遇，王景說：“這個世界錯誤的，是老虎和羊在一起吃草。”她當時不大能理解。
雖然現在對句話還是不能完全理解，但她卻沒由的感覺到了冷意，在這個初夏的早晨。
她下意識的加快腳步，超過王景，往前只走了三四步就停在“於記餐館”隔壁的一家中式麵館門前。
不知出於一種什麼心理，她想要選離那家近一點的。
“那就這家吧。”她小女生般負氣似地說，“我們就在他家旁邊坐着。”
“可以。”王景笑起來。
兩人選了靠門邊的桌子，麵館不大，進去以後，王景只點了一碗面給緋紅女巫吃。
而他自己卻沒有點，因為他早就對美利堅的中式餐廳不報有希望。這些中式餐廳說是華國菜，但為了迎合美利堅人民的口味，他們早就變得面目全非了。
不是很甜就是怪。
王景吃不來。
緋紅女巫本來想問是你喊我來吃飯，為什麼現在只讓我吃。不過又想了想他口中一起吃草的老虎和羊，她就有些煩悶，王景即使餓死也不管她的事情。
點的是傳統的炸醬雞絲麵，這家店的招牌。端上來之後有點燙，緋紅女巫用筷子蘸了點湯嘗嘗——很甜。
她很喜歡。
就想先喝湯，可沒勺子。一抬頭的功夫，王景已經給她遞過來了。
她心裏又泛起暖意。儘管還有好些煩悶，但眼前這個人這種人又彷彿不是說那種冷漠無情話的人。
看着她這模樣，王景心如冷水，混沌魔力的持有者並不能看表面，也不能看一時。
“你想讓我怎麼走？”等她緋紅女巫把湯麵里的湯汁喝下降至一半時，王景雙手撐着下巴道。
“對，你現在……不適合在這個國家。”緋紅女巫放下勺子，抬頭看着王景認真道。
就在這時候，外邊響起來警笛聲和救護車的聲音，刺耳的聲音讓王景眉頭忍不住皺眉頭。
“相信我，這是對你好。”
她是真心希望王景能離開，但想一想眼前這個男人的戾氣的性子，她才不放心親自來勸一下王景。
說到這，又怕王景誤會，傷了男人的自尊心，她語氣變緩，輕聲道：
“我知道，以你的性子可能一時半會你無法接受，你有能力，也很強大，可以一打幾，可對上整個國家，你又能怎麼樣。
而且……這國家並不是只有“小孩子“，還有很多你我都無法想像的存在……
用你華國……好像是華國的諺語，意思就是你一身鐵什麼也打不了幾根釘子……反正就是這樣吧。”
看着磕磕巴巴認真說著華國俗話的緋紅女巫，王景笑了一下，搖搖頭，問：“其實你來這，也是尼克·弗瑞的意思吧。”
“差不多，有一半是這樣。”緋紅女巫想了想，然後坦言道。
“他雖然沒有說，但我來這裏里他沒有制止……他可能……是想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就此消失，離開這裏，對大家都好。”
王景點點頭，看着緋紅女巫碗裏的麵條，笑了笑：“快點吃吧，面要趁熱吃。”
說了那麼大一堆，如今忽然聽了快點吃面，她下意識地拿起叉子吃面。
這家中式餐館是沒有筷子只有叉子。
剛拔進一口面，她突然醒悟過來，這時候還有什麼心情，吃什麼面。
“你不要這樣無所謂，我是認真的，菲爾·科爾森和托尼·斯塔克也是認真的，算起來，你只有這一天的時間，過了今天……可能連我都幫不了你了。”緋紅女巫吐出半口面，更是把面推到一邊，她本來來這就不是為了吃飯的。
“嗯，我再想想吧。”王景繼續笑着。
“想什麼想，再想想你就該死了。”看着無所謂樣子的王景，緋紅女巫氣不打一處，焦急道。
“你別不聽勸，怎麼說，我也比你大幾歲，你……”
說到這，忽然隔壁似乎吵了起來，而且聲音越來越大——是那家“黑人、白人與狗不得入內”的鋪子門口。
聽到吵架聲音，緋紅女巫下意識的停下嘴，想去看看，是不是真有白人或者黑人往裏邊兒走，但裏面的人不許。
如果真發生這樣的事情並不奇怪，不發生才奇怪。
她甚至還有一絲期待。當然這絲期待，她是不可能表現出來的，因為她是復仇者一員，保衛地球和平，維護世界社會穩定是她的職責。
她應是一個道德“聖人“。
可她還是忍不住轉臉看。
在轉臉的一瞬間她瞧見王景的眼睛——變得極銳利、極肆意、又極殺意。
即便是在被托尼·斯塔克、菲爾·科爾森、美國隊長打鬥的時候，都沒看到過他露出這種眼神。
她沒來得及思考，王景已經恢復正常，而且她的臉也轉過去了。
她看到的是一個二十多歲模樣，鬍子拉碴的白人男人、雙手張着最大，對向正在與他推搡的華人老闆和他一個和他差不多高，模樣也很相似的年輕人男人，應該是他的兒子。
這一眼，也是在這一瞬間她似乎到剛才聽見一種破碎的聲音，還有救護車回來呼嘯而過的身影。
白色帶着零星毛髮的手掌，紅白巨大的十字架，刻在眼目。
人在遭遇極端危險狀況的時候，有一瞬間事物會在視野中變得極慢。
在這一刻緋紅女巫再一次體驗到這種感覺。
然後時間恢復，那雙手瞬間變得通紅，炙熱，空氣在瞬間扭曲，向一條條扭曲的蛇。
還有白人男人的猙獰的表情。
眨眼，再一次的她就看到從從雙手掌心噴涌的炙熱火柱，就像在黑夜對着天空打開兩個手電筒。
光芒萬丈，像最兩把鋒利殘忍的劍。
綻出的美麗又致命的火焰——正對着的華人老闆甚至還沒來得及想這究竟是什麼、意味着什麼。
隨後的事情他不記得了。
也不在存在。
融化高溫的火柱瞬間就把這個典型美利堅影視劇里華人——矮小、奸詐、邪惡形象老闆的頭給沖成灰燼。
火柱不停，穿透頭顱繼續筆直向著，火焰席捲了整個餐廳，連帶着還有這家餐廳的其他人。
緋紅女巫的雙耳嗡嗡作響，面前是紅色和金色，男人雙手中的火柱筆直的穿透了堅硬的牆壁，進入隔壁。
而隔壁就是他們現在所在的餐廳。
整個世界似乎都有回聲。她意識到王景在低頭看自己，單手向前，手掌平放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來不及想王景舉動，緋紅女巫站起身，灰塵與碎石從頭上的牆頂和房梁下簌簌落下。
又被紅色的光罩擋住，四散落下——那是她的混沌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