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眾人聽如此誇口，紛紛好奇是何稀奇物事，倒真轉回頭來了。
“小哥莫信口雌黃啊。”
“就是，就是，有甚好物，快拿出來給大伙兒開開眼！”
秦元見狀，心下微微鬆了口氣，卻仍打疊起十二分精神，高聲吆喝道：
“眾位稍安勿躁，且在此稍候片刻，等我家主人準備就緒，自然不誆騙大伙兒。”
眾人聞言頓時一陣起鬨，秦元正覺應付的辛苦，肩膀就被人從后拍了拍。
“幹得很好，辛苦了，你去歇歇。”
清脆的嗓音入耳時，蘇汐月已轉過他身邊，直面向興緻勃勃等着看好戲的眾看客們。
她輕抬手，向下虛按了按，周圍議論的聲音都很識趣的，漸漸小下來。
“承蒙各位父老鄉親願意捧場，小女子也不藏拙，今日就有祖上傳下的一張香方，祛病健體，可延年益壽。而最令人驚嘆的是，聞此香后能讓有緣人得窺仙境！”
眾人耳聽的前幾句時，只覺和平日裏走街串巷的遊方郎中說的相差無幾，並不覺有甚可期待。
但轉瞬后，就聽到這面貌清秀的小姑娘，竟誇下這般海口！
“哈，小丫頭莫唬人嘞，你隨便往香里填些致幻的藥粉，豈不是人人都能看到仙鄉？”
“沒錯，而且俺們這些俗人，就算能看到仙鄉，還能講出來給大家聽？看了，那也是白看啊。”
蘇汐月被詰問與嘲弄，面上卻仍一片平靜，待聽到眾人都說的差不多了，才再次開口。
“此香名效果奇異，若非有緣人，即使同聞，也只與人蔘鹿茸相似，補益身體而已。但若有緣，則可延壽，而那些有大因緣之人，則可憑此香死裏逃生，重現勃勃生機。”
說著，她又露出一抹神秘笑意。
“當然，若有疑難雜症，想要試試此方是否有奇效的，百兩黃金可以轉贈。”
百兩黃金？！
這丫頭，莫不是瘋了？
眾人聽后只覺是天方夜譚，好事之徒也仍糾纏不休。
“你說的好聽，誰知是真是假？”
“就是，就是啊。百兩黃金的東西，但憑你一張嘴，就能說神奇，就神奇了？”
蘇汐月聞言，笑着環視周遭。
“各位說的有道理，所以，為證此物當真神奇，我以按方子調配出了幾錢，想當場燃香驗證。在場的各位都能受益，且也不需眾位的真金白銀相償，只是若真有效，還請眾位幫……”
不等蘇汐月話音落地，周圍忽就響起一片，叫好或催促聲。
“好！只要東西是真的有效，咱們有口皆碑！”
“沒問題！小丫頭倒是快焚香！”
這樣可以白佔得便宜，誰願意放棄？
再說，這種親身經歷奇聞異事，又或一場大熱鬧的機會，可是平日少有，就當給日後多份談資，也沒人願意此刻離開。
在眾人催促下，蘇汐月不疾不徐的從身旁一架木箱中，拿出一頂一尺見方的大香爐，並示意秦元開路，走到眾人之中才停腳。
秦元高聲讓眾人稍稍退後，留出一片空地，蘇汐月這才放下香爐。
“現下焚香，請各位凝神靜待。”
眾人依言，鼻息凝神。
他們可也不怕蘇汐月會青天白日的下毒動手腳，再怎麼說，此地是京城，且不到五十步遠就是京城府衙，人群里還有好事兒的捕頭來看熱鬧呢。
這一瞬，人群聚集的鐘樓下，竟罕見的靜寂無聲到落針可聞。
在這一片靜默中，唯有俯身時，輕微的窸窣衣料摩擦聲。
眾人矚目之下，蘇汐月取出火折，將引香的一片枯葉點燃后輕輕投擲於香爐之中，就重又起身站直。
在眾人要開口前，她忽的抬手一豎，做禁聲示意后，又微闔目，垂眸看着裊裊升騰的煙氣漸漸瀰漫開來。
因蘇汐月的表情太過肅穆，眾人不由自主的追隨了她的視線，也看着不知材質的烏黑香爐與騰起的淡如雲霧的煙氣。
看了片刻，眾人忽驚覺這白煙，不僅不嗆人，沒有一般香料焚燒后，難以去除的枯草煙灰味兒，竟還淡而不散！
隨着時間推逝，香的味道越發濃郁，而若有若無的煙氣，卻一直聚而不散，甚至也沒看着變濃，當真是奇怪之極。
而專註於查看繚繞在身邊的香雲的百姓，都沒注意到，身體深處漸漸湧起的感覺。
只那些認真聽從蘇汐月要求，凝神靜氣的人，才第一時間感覺到，身體由內而外漸漸生髮出活力的奇妙感覺。
“呼，好舒服——”
“身子好像要飄起來一樣，我好久都沒這麼輕鬆的感覺了。”
“這，這真是神奇啊，我的腰竟然不疼了！”
雖然感覺越發明顯，越來越多的人或喃喃自語，或驚奇的與同伴互相感嘆驚呼，及至一炷香燒完后，人群中卻仍沒有任何人，表示自己見到仙鄉。
蘇汐月捻息香爐中的最後一星殘炙后，起身環視着周遭，不無遺憾的道：
“眼下看來，今日是沒碰到有緣人，可惜可惜啊。”
只是，雖然沒有最令人震撼的一幕出現，但所有聞到香氣的人，都切實的感受到身子比之前感覺好了太多，因此倒也無人拆台或跳出來砸場子。
甚至有人猶豫后，竟紛紛上前，詢問蘇汐月這香料怎麼賣，要買些回家再多試試。
蘇汐月聞言，卻只搖頭。
“對不住，我這人言出必行，雖沒人看到仙鄉，只能說明有緣人未到，但為了自證清白和這香料的作用並非誇大，我是不賣的。”
話閉，她忽的朗聲對周遭眾人道：
“這樣好了，直到有人親眼見到仙鄉，自今日起，連擺三日這小攤，靜待有緣人。”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后，瞬間都歡呼起來。
這豈不是可以，再多蹭兩天，這效果神奇的香？
蘇汐月緊接着又道：“還請眾位，替小女子廣而告之。”
有這般大便宜的事兒，只出些許小力，眾人哪有不應的？
待眾人的應承此起彼伏后，蘇汐月抱拳笑道：
“那今日且到這裏，明日眾位趕早。”
話閉，竟就與秦元一起收拾起香爐等一干物事，打道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