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宸淵是被自己的感情影響了，關心則亂，一時之間可能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是他自小跟在主上身邊，怎麼會看不出，沐九夭的反應……分明就是排斥光明的力量！

“靠！多管閑事！”九重雪忍不住在心裏殺了宸淵一萬次，感覺動用蒼穹塔本就剩餘不多的力量。

沐九夭疼得要死，就像是墮入了深淵，拼了命也醒不過來。她明明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但是她已經不知道那人是誰了，明明是很短暫的，但於她而言卻像過了一個千年。

然後有一隻溫暖的尾巴把它卷了起來，那毛茸茸的溫度暖的她想哭，但她還沒有看清那是什麼，疼痛就消失了。

而且黑色的隱脈竟然變得透明了，而且在吸收……不，應該說是吞噬更為合適。它在自己吞噬元素靈力。

“九重，這是什麼情況？”

九重雪聲音有點虛弱，語氣也不怎麼好。“行了，天大的便宜都又讓你給撿了，沒事兒別叫我。”

他的態度她沒放在心上，但她知道，自己成功了。她欣喜地問，“封印解開了？”

“解開了。你已經是修靈者了，你感覺不到嗎？”

沐九夭：這語氣真的很不好。

九重雪耐着性子解釋：“就你們這個靈氣稀薄的破大陸，連養幾個劍神都做不到，能孕育出青渙果也真是不容易……至於凰血石恰好和青渙果在同一個地方，一是由於天地靈寶之間互給互予的靈性，二嘛……也是你的機緣。”

確實是因為她，這兩樣天材地寶才會罕見地生長於同一個地方。她的路……天道是會看着的。

沐九夭眨眨眼——自己這運氣是不是太好了點兒？什麼機緣，通俗點說就是狗屎運！

隱脈一直在吞噬着兩樣東西里的龐大靈力，連半個時辰都不到，沐九夭就感受到經脈里充盈着的靈力滿的快要溢出來了……

突破的契機來了！

五階……六階……七階……七階半……

九重心法飛快地運轉，她一口氣突破到七階，總覺得尚有餘力，但是卯足了勁兒，始終卡在了七階上。

又過了一刻鐘，她的額頭上冒出了些許細汗，但是修為卡在七階巔峰……

她無奈地放棄。

她睜開眼的時候，宸淵一直在盯着她，一刻都不敢鬆懈。

饒是沐九夭這種厚臉皮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啊，讓你擔心了。”

宸淵抿唇，不言不語。

沐九夭有點虛，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輕輕地扯了扯他的衣袖，聲音不自覺地帶了些軟糯：“阿淵……”

他眸光閃爍一下，那一瞬間很衝動的想把她拉進懷裏，但他不敢，怕嚇到她。他看到她因為他而承受着那樣痛苦，恨不得自己以身相代，替她承受這一切，但他卻毫無辦法……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無所不能，但直到遇到她，他才知道自己錯了——他應該害怕的東西，太多了。

就像他在她面前一直小心翼翼，讓她看見的始終是乾淨的，溫柔的，理智的自己。因為他害怕，她會厭惡那個冷漠嗜血，滿身殺孽的自己。

他害怕從她的眼神里看到那種厭惡的神情。

“九夭……我真怕，你也因為我，再醒不過來了。”

沐九夭愣了。“怎麼會呢，我是禍害，一定會活上一千年的。”她哈哈笑起來，試圖輕鬆氣氛，但是她沒有辦法忽略心底的那個聲音——為什麼是，也？還有誰，因為他再也醒不過來？

宸淵勾起淺淺的笑容，眸中一片沉寂。

沐九夭站起來，感謝一樣地抱了抱他，笑容真誠：“謝謝你，阿淵。”這一聲阿淵，明顯喚得真誠多了。

“我們走吧。”他薄唇一抿笑意很淺，而那點艷烈的殷紅也終於在這一抿唇之中化為蒼白——病弱般的蒼白。

沐九夭心裏暗暗種下了一個懷疑的種子。像宸淵這般妖孽的人，她畢生未曾所見。他看上去身體明明是十分羸弱的，可是他一出手，卻充分證明了他的強大，到底是為什麼？一個強大至斯的人，到底是為什麼才會有這樣羸弱不堪的身體？

她想起為了青渙果而來的那些人，順口問了一句：“對了，那些人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