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虐渣
而此時，天琊山下的某處空地上，被強行打散神識的宸淵唇角溢出一口血。
“咳咳……”他抬手捂住嘴，猛烈地咳嗽起來，鮮血自他的指縫間流出來。
“咳……”
寂寥的風在平地上呼嘯而過，遠處的葉子瑟瑟發抖。
過了許久，他方平靜下來，隨手掐訣弄乾凈自己身上被血跡弄髒的地方，將天地間的水元素凝結成水來洗乾淨了手，然後望着遠方，眼神空曠而虛無，又似帶了三分疑惑。
一直在邊上看着這一切的沐九夜開口：“發生了什麼？”
“她要生出魔心了。”他緩緩開口：“她身邊有一個人，藏在我都發覺不了的地方——他非常強大，我的神識剛剛找到她，就被他一招打散了。”
“一招？”沐九夜微微震驚。強大如同宸淵，他的一縷神識跨越千里去尋找到九夭的位置，就算已經被削弱了大半，但是……一招被打散，還令宸淵吐血……到底是什麼人？
九夭身邊，什麼時候有這樣強大的人了？
不過，比起來這個，他還是更關心——“九夭怎麼樣了？她沒事吧？”
宸淵微微皺眉：“她身上戾氣很重，很容易入魔。我本來想用靈氣為她凈化戾氣，但是中途被打斷。現在全看那個人是希望她入魔還是不希望——只要那個人願意出手，那麼阿夭應當是不至於入魔的。”
沐九夜緊緊抿唇：“她現在在哪裏？我們可否回去找她？”
宸淵：“不可。”
他眼神平淡：“金魚在她身邊，她不會有性命之憂。你既然已經拿到了想拿的功法，見過了你師傅，我們也應該離開天琊山，去京城了。”
他起身：“走吧，我們先去京城，替她打理好那些不必要的麻煩。只是她該經歷的艱難和痛苦，這都是她必然要經歷的。不受傷，她怎麼能夠成長，怎麼能夠強大？雖然我倒是想寵着她，不讓她受任何傷害……不過，我還沒有自負到認為自己能夠完完全全毫無漏洞的保護好她。為了防止意外，總歸是要讓她自己強大起來，才是最好的。你也一樣。這一路上，不管遇到什麼，不到危及性命的時候，我是不會出手的。”
“你們姐弟兩個的體質都遠非常人可比，註定了不會庸碌此生。神之大陸生出你們兩個來……也是奇迹。”他薄唇勾起朗朗闊闊的弧度，溫柔地笑着，眼底依舊毫無溫度。
沐九夜思索片刻，點頭：“多謝國師大人。”
“謝什麼，我是有所圖的。”宸淵不無遺憾：“幫你不過是為了在九夭面前刷刷好感，讓她欠我一份人情，順便讓你欠我個人情，以後娶九夭的時候，記得在岳父岳母面前替我說說好話。”
他眼神意味深長。他圖的，是她的人，和她的一顆真心。
沐九夜：“……”這個人就這麼赤裸裸明目張胆地覬覦九夭！讓他一個寵姐狂魔怎麼忍！他提醒道：“國師大人，九夭她是我的‘大哥’！”
他特意咬重了“大哥”兩個字。眼神中滿滿的都是“想不到國師大人您還有斷袖之癖啊原來如此國師大人您竟然是這樣的人么”等等等等的嫌棄。
國師大人：“沒關係，只要是她，斷袖亦無妨。”更別談她本來就是女子，旁人的眼光怎麼看又如何。
這樣剛好，沒人知道她是女子，就不會有人跟他搶她了。
國師大人表示很滿意。
然後小舅子開始了被自己未來姐夫虐渣的修鍊之道
*
而這一邊，既然找不到茸茸，沐九夭也就放下了這件事。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南方和覆水，還有清塘三人。
南方和青塘現在應該在一起，而覆水……聽先前蘇柚說的話來看，覆水現在的情況應該不容樂觀。
蘇柚還記掛着之前被覆水打傷的那一次，她那麼小心眼又惡毒的人估計不會輕易放過覆水。
而且……九重雪和黑衣人的動手，覆水當時被波及，應該比她好不了多少，渾身筋骨俱碎，經脈俱斷。她自身體質特殊，又有九重雪和宸淵的丹藥，再加上她本身又是劍靈雙修，簡直就是開了掛的存在，現在才能沒事人似的。而覆水體質再怎麼好，生命力再怎麼頑強，斷掉的經脈和碎掉的骨頭都不可能自己修復的好。本來就已經重傷昏迷不醒，又不幸撞上蘇柚，落到了蘇柚的手裏……
她從九重塔里出來，看着滿屋子的被自己搞得凌亂不堪的擺設，撇了撇嘴，然後換了身衣服，再撤掉結界捲軸，悄不聲地出了門。
門外果然有人在守着！沐九夭看着那兩個三階的劍者，翻白眼——這雲庭也太看不起她了！居然搞了兩個三階劍者就想守住她！
屏聲吸氣，隱匿了自己的氣息和靈力波動，她直接御風在高處俯視這處院落……
“咳咳……咳咳咳咳……”這一看她差點沒吐血！
什麼雲家的地盤，唬她呢！這裏不就是蘇柚她小時候買的那套院子嘛！還是她和宋陽跟着三個人一起去買的！三個人在這裏鬼混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闖了禍要挨打了三個人就悄悄躲這裏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被逮到過。
咳咳……這是當年一起挨打的革命友誼。
這是她江南城的地盤！
這院子她曾經可是熟得很。
對，曾經。現在的她……算算也是起碼八年沒到過這裏了——被追殺的四年，在京城的兩年，和沐家蘇家關係最僵、她也和蘇柚鬧掰的那幾年，這座院子就已經空下來了，再也沒有人來過這裏。
心情莫名有點複雜。
然後她回想着這座院子的結構……哪裏適合藏人……最後愉快的決定了，她第一要務是找出南方和覆水清塘三個人，然後一把火燒了這裏！
什麼承載了當年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天真單純無憂無慮的回憶……呵，她跟蘇柚不共戴天，註定了是敵人，留下這些回憶來做什麼！
反正是蘇柚的產業，花的是她的私房錢，燒了心疼死她！順便讓蘇家那幾個老傢伙給蘇柚找找麻煩。